楔子
巷子深处,一户人家来了不速之客——一柄油纸伞悄然出现,它浑身发着柔柔的紫光。紫色光晕由强变弱最后消散,短短不过几秒,油纸伞变成了人。一身紫色缎袍的华服男子,犹如谪仙,遗世而独立。
柴夫人震惊“……梵修!”男子笑笑不说话。
第一节 七夕镇
“七夕镇到了,把自己东西拿好喽。外面下雨了可别忘了打伞!”巴士的司机大声叮嘱道。
盛明月刚醒来就听到司机喊话,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拿起不多的行李下了车。
明月跟着着人流慢悠悠走着,转眼已经要出七夕镇的汽车站了,看着外面的雨,她停下了脚步,这的斜风细雨温柔内敛,感觉很舒服。行人也是形色悠然。
她这次高考完,来外婆家过暑假。正想着外婆,就听到一个亲切又熟悉的声音“明月”老妇人,头发花白,笑眯眯的很是和蔼。
“阿婆!”明月扑到妇人怀中,这个怀抱将所有的思念之情都融了进去。“明月啊,你可算来了,婆婆可想死你了。”说着,阿婆眼里闪烁着泪花,“乖孙儿,都长这么大了。”
明月眼眶也红了。“阿婆,我这不是想急着孝敬您吗就赶紧长大啦。”阿婆笑了笑“你呀你!还是爱贫嘴。走!婆婆做了荷花酥给你。”阿婆开心的不得了。“嗯嗯”明月连声回应。明月接过阿婆的油纸伞并打开。
那是一把紫檀木为柄的八十四骨的油纸伞,伞柄刻有“梵修”二字。伞面是斜风细雨中的荷花与小桥流水,整个伞传来淡淡的檀香,在微微凉的雨中,味道格外清新。撑开后,刚好将祖孙二人与这七夕镇的绵绵细雨分开来。
不知道的是,当盛明月握住伞柄的那一刻,伞面的突然泛起一道转瞬即逝的柔光……
踏上岁月洗礼过的小桥,路过长长的青石巷,走过幽静的红墙巷,便到了阿婆家里。那是上了年纪的四合院,是童年时光的记忆之源。
第二节 梦回千年
祖孙俩家常里短,谈到深夜。明月才恋恋不舍的回房间休息。临睡前,明月看到那柄油纸伞立在门框处,还在滴水,将它撑开晾在屋内,这才上床休息。奔波一天了,她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油纸伞轻微抖动,自己抖去一身雨水,柔柔的紫光闪过后,一个双眼中有着星河灿烂的璀璨,两弯眉浑如刷漆的年轻男子现身。身着紫色的缎袍,袍内露出银白色镂空荷花纹的银白镶边和他头上的紫檀木簪交相辉映,腰系玉带。
外边雨声大了许多,凉渊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怕她被吵醒,施法将嘈杂的雨声屏蔽。并帮她盖好被子。喃喃自语“终于,等到你了。”
此时明月却做了梦,梦到自己在观摩一场婚礼,伞匠女儿嫁人的喜庆场面。小夫妻恩爱有加,好景不长,夫君英年早逝,其妻思夫心切,不顾劝阻,以血做媒,以紫檀木为体,请方术士做法,竟是将思念制进了油纸伞,以此召唤亡灵,没人知道她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只是她也不久后病逝。
明月看着一切发生,却阻止不了,瘫坐在地上,觉得悲伤万分。哭着醒了,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拭去不经意留下的泪水。
“明月醒啦?”打断了她的思路。阿婆进来了,看着少女在床上发呆。笑了笑。“嗯,阿婆。”明月说道。
阿婆执意让她继续睡“傻丫头,再睡会儿吧!放假了就要好好休息,起这么早干嘛,婆婆去一下集市,你醒了,就把那莲子羹也就好了。”明月点点头,翻了个身睡了个回笼觉。
阿婆看了看伞低声道“只能帮到这了,剩下靠你自己了。”伞轻微晃动,像是在回应。
第三节 河神的试探
一觉醒来竟然十一点多了,外边空气格外清新。来这里过暑假的决定实在太明智了。明月喝完莲子羹竟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她恍惚间竟然看见一个穿紫色华服的男子,没看清楚,揉揉眼睛再看发现什么也没有。明月觉得是自己睡糊涂了,决定出去走走。
这里是一座雨镇,全年下雨的时间加起来有半年之久,绵绵细雨,亦或者倾盆大雨。孕育出的人都好似那柔软的云。不是似细柳般柔若无骨,就是那媚态万千。
七夕镇有好多小桥,古色古韵。小镇上空还有薄雾,像纱一般流连在小镇上空。所以,明月一踏入这里,仿佛来到蓬莱仙境。
不知不觉被不远处的一座小桥吸引,似乎年代更久远,而且精巧别致,有人在桥上披着蓑衣垂钓,似乎这雨和他没多大关系。
她不由自主的走到桥中央,与坐那里垂钓的人并排。这里风景秀丽,湖面因为雨滴泛起涟漪。明月惊呼“啊~又下雨了”她出门的时候可没带伞,她正要离开,看到垂钓者收起鱼竿,鱼竿竟然没有鱼钩,垂钓者道“搞什么,你惊走了我的鱼!”
明月以为自己动作已经很轻了,还是闯祸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似乎不依不饶“我钓鱼的鱼饵用完了,你若感到抱歉,那就来当这鱼饵好了。”
他一把凌空一挥,明月感觉自己突然飞了起来,直冲湖心。力气之大,让少女来不及反应。落水那一刻,明月看到那人的蓑衣化作雨滴瞬间消散,而那人一身青色玄袍,披散着长发,清秀的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一道紫色光束,紧随其后跳进湖中。一息片刻,挣扎的明月,就被抱着跃出水面,颜凉渊愤怒的看着桥上的罪魁祸首。明月直接被此时早已经被吓晕。浑身发抖,手却抱紧了颜凉渊。那人却漫不经心“早就感觉到你来了,但是一直见不到你,所以只能这样了。”一脸我也是没办法的表情。
颜凉渊“白鹤川,动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动她。”心神一动,凭空出现了无根水形成的朵朵“莲花”。随着颜凉渊的挥动,对桥上的人发起攻击。
白鹤川步步生风,竟然将莲花当做垫脚石,轻松躲过去了。“莲花”竟然越变越多,男子求饶“行行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不是想见老朋友吗!你过分了。你这脾气也太大了。”颜凉渊这才住手。
两人回到湖边,颜凉渊在湖边躺椅上轻轻放下少女。身后的桥也已经化作云烟随风而去。原来,这湖上没有这座桥,是河神为了试探盛明月施的幻术。白鹤川偷笑,好兄弟竟然这么紧张这个人类。有好戏看了。“没有下次”言简意赅,意思是再碰她,他颜凉渊就不客气了。
那雨滴慢慢渗入流水中,溅起那么一丝轻巧的水花,泛起圈圈涟漪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荷香。这地方真是养人。
明月醒来时已经快天黑了,发现自己竟然在家里。感觉像在做梦。那两个穿古装的怪人呢?自己怎么到家的?阿婆呢?
慌慌张张出屋子,却见那两个男子也在,坐在不远处的的沙发上。只是不同的是两人穿了便装。“你醒了”白鹤川问道。
“是你!”明月吓得后退。白鹤川双手合十“对不起。”阿婆进来了“你呀你,雨天路滑也不知道小心一点,踩空掉进湖里,要不是这俩小伙子,婆婆可要见不到你了。”
明月立马反应过来,这货扭曲事实,误导了阿婆。让阿婆误以为他是好人。而阿婆素来热情,非要留下他们吃晚饭,明月说什么也要赶走白鹤川。阿婆自然不肯,还直接让他们留下过夜。
白鹤川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明月“你好,我叫白鹤川。”“我是颜凉渊”明月倒是红了脸,这是救命恩人。“谢谢你啊!”说完低下头。颜凉渊笑了笑。白鹤川却笑出声。
明月“我是盛明月, 有的人看着人畜无害,还能把人直接丢湖里。真让人害怕。”白鹤川不好意思的笑笑“谁叫你那么轻。”明月瞪着他。白鹤川“怎么?说你瘦你还不乐意了?”
颜凉渊喝着茶也好,吃着饭也好,无论做什么,目光都不曾离开明月,眼里满是笑意。
晚膳后,阿婆执意让明月去陪着两人。明月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照做了。这天气真是多变。白天下雨呢。这会儿,却月华如霜,澄澈疏朗。少女自顾自的赏月。却不知她亦成了风景。
惊鸿一瞥。与颜凉渊四目相对,情字难逃。颜凉渊看着她,少女眉眼清澈如初次遇见。他恍了神仿佛听到少女的声音“喂,和尚你看什么呢?”
明月“喂,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颜凉渊拉回了思绪,说了句“月儿很美,早点休息。”就离开了。留下了懵圈的明月。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月亮。但今天的月亮的确美。
第四节 续梦
这夜,她再次陷入梦境。不知是何年月了,那油纸伞在寺里,遗忘在角落里,过了很久的岁月。
方丈捡回个婴儿,赐他法号“梵修”。
梵修开始在星云寺吃斋念佛,常伴青灯。星云镇因为星云寺出名,香客们慕名而来。借此,那油纸伞不出几年,化了人形。那少女古灵精怪,很是讨喜。竟不惧佛光。天天欺负梵修,而他知道是她,心善不忍将她消灭。小伞妖天天围着小和尚转,转眼过了五年光景。
小伞妖欺负梵修的时候被梵修的大师兄涤尘抓住了。小伞妖眼看要被打回原形,梵修阻拦了涤尘,为她求情。但妖终究是妖。涤尘把渡化小伞妖的任务交给了小和尚。
还没来得及渡化,星云镇的镇上却突然出现很多男性干尸,精血被吸干,面堂发黑。镇上的人惶惶不得终日。星云寺派去除妖的师兄们,基本上都是重伤而归。对方是修行五千年的狐妖。涤尘见状,派小和尚去白鹤寺请方丈回来!
小伞妖小心翼翼跟着梵修,不敢再欺负他了。这可是救命恩人。而且涤尘给她了个任务,保护好梵修。
梵修“你出来陪我说说话啊。以前不是很喜欢欺负我吗?再过了这个林子就是白鹤寺,方丈可没大师兄那样好说话。”
小伞妖委屈巴巴的化了人形“怕你把我孵化了”
“孵化?”梵修愣了愣,瞬间笑了“笨蛋,是渡化”伞妖气的抬头看着比自己高的多的和尚“哼!臭梵修”
入夜,两人就地休息。明月高空挂,月明星稀。梵修居高临下“小妖精。你叫什么”伞妖摇了摇头“我没名字”梵修看了看月亮“你就叫月儿吧!”梵修(´・ω・)ノ(._.`)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那天夜里,伞妖一夜没睡好。
后来两人打打闹闹赶路。关系好的不得了。方丈请回的及时,事情解决很圆满。封印狐妖时,一缕狐妖的精魄偷偷钻进梵修身体。后来,它化作心魔,一直引诱梵修犯戒,梵修不知道是为何故就是觉得心里痒,对凡间异常向往,俗世的繁华让他多次萌生还俗的想法,还妄想娶妻生子,妄想天伦之乐。
不知道是心魔作怪还是本身的原因,梵修对伞妖动了心,也动了情。可他坚信是狐妖作祟。开始躲着伞妖,没日没夜诵经念佛,以此去除心魔。后来梵修选择当苦行僧,游走五年光景,期间废了很大劲,才把心魔压制住。回来第一个想见的竟然是伞妖,他有点慌。再见到伞妖时候,他还是破防了。她似乎个头没变,但是漂亮了不少呢。而他身形挺拔,除了皮肤黑了点,变得更加迷人。伞妖看他时都是两眼冒桃心。
那一刻,他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初次相遇就心动的人,无论多久再见到,还是会心动。梵修却觉得不妥,冷冰冰的看看她,也不说话转身离开。他像是换了个人。对她不理不睬,伞妖伤心极了。
明月醒来时,两眼泪水,默默念着那两个字”梵修”。那梵修眉眼像极了颜凉渊。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她好奇,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她出门透气。“姑娘为何如此悲伤?”响起音色轻柔,却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担心的看着她,明月也没有隐瞒“连着两天我都做梦了。两次都不一样,醒后会觉得很难受,想哭,心如刀绞。”
“可以讲讲吗?洗耳恭听。”明月看了看他,突然觉得。他和那个梵修长的好像!于是不由自主,还是说了出来。他沉默半晌,不说话,起身直接走了。明月虽然郁闷,但是没有阻拦。
白鹤川又来了,明月连忙回头,看着他,“你怎么也没睡。”白鹤川径直坐在旁边摇椅上。“要你管。”白鹤川想了想说“明天可以去七夕镇的图书馆转转,散散心嘛!而且七夕镇的神话,民间传说故事不少,你可以去看看相关书,忙起来就好了。”
第五节 危险!
明月天亮后,就去了图书馆。却被地方志吸引。随便翻了翻,整个人都不好了。七夕镇原名星云镇。而星云寺这地方也是存在的。很多原住址基本都在,她连忙打车到星云寺原址。
司机看小姑娘一个人,还要去这么远的地方,一开始的不愿意到最后答应了。还保证送到目的地。到了郊外,明月付了钱就就下车了,完全不知道司机也悄悄跟上了。
她推开残破的寺庙门,一扇门塌了,吓了一跳,这里一片荒芜,残垣断壁。那么真实的环境,感觉在做梦,悲从中来。她记得井边有石桌石椅,是梵修经常打扫的地方。那个地方竟然真的有!虽然破烂不堪,但是依稀能推断出来。
走了一圈,梦里梦到的现实里也都在,经历了百年千年,早已经物是人非。少女模糊了神色。
她记起阿婆曾常说过的话“人跟人的聚首,都是前世今生的缘。”
她连连后退,却撞了人。那个司机“小妹妹!叔叔怕你出危险就来陪你”说着向她伸出手,想抓她的手。
她后退“不用担心。我,我男朋友来接我。你可以走了”司机神色变得狰狞“没事,你男朋友来之前。叔叔可以陪你啊。”一下子抓住了明月,把她往怀里拉。“你放开”明月吓得浑身发抖。司机不依不饶“乖一点。”
明月给司机的肚子上一膝盖,挣脱要跑开。摔倒的司机,拉住她的脚踝用力拉。明月摔倒了。司机给明月一巴掌,明月被打的眼冒金星,神色恍惚。司机见她老实了,才开始动手扯她衣服。明月下意识喊了个名字“梵,梵修……”
一道青光闪过,司机飞了出去。白鹤川飞起就是一脚踹飞那人。颜凉渊连忙抱起明月“月儿……”明月意识清醒了“凉渊。”第二次救她了。颜凉渊怜惜的看着她“睡吧!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明月睡过去后,颜凉渊铁青着脸,决定要杀了那个司机,被白鹤川拦住“交给我,你带她回去吧!”
第六节 未完的故事
伞妖见梵修和尚对她不理不睬的,自行离去。天真无邪地以为,如此便可一瞬白头。无心无情的梵修。没了星云寺庇护,她发现自己成了方术士的觊觎之物!不怕佛光的妖,拿来炼丹再合适不过了,她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捉走。
她被关在方术士那个漆黑的药炉里,方才听说是梵修透露了她的行踪,彻底心灰意冷。清心寡欲的和尚,怎会对她动心?好一个借刀杀人。
在药炉被三昧真火冶炼了三天三夜,滚烫的药水烧灼着皮肤,她用力拍打着药炉,声声泣血,喊的都是他的名字,恨的是他,最想见得的人是他。
她竟然想起了前世,她是那个伞匠的女儿,而他是她的夫君,成亲一年后他病逝。临终前对她说“或许,今夕是永别,最后凉渊只愿与娘子来生再相见。”
炼丹炉中撕心裂肺的痛,三昧真火无情的吞噬她,直到晚来的涤尘打破药炉,她倒在地上,只来得及看到梵修站在涤尘身后,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里看不出情绪,满是悔恨更是转过头去。
伞妖心里空空荡荡,满腔悲痛变成噬骨的痛,烙在心里,最终只化作自己不愿意问的三个字:为什么?
她的眼中渐渐失去神采,忘却前尘,从此再无纠葛。化成一把油纸伞跌落在地上。
涤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个徒弟勤勤恳恳念经,却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傻师弟,你早就动了心,诵再多经也抵不住对她的情。她不是妖,她不过是附在伞上的亡魂,留恋人世的可怜鬼罢了。”
梵修不敢相信“什么?”大师兄冷声“这油纸伞在星云寺不过待了二十年光景。怎么可能二十年就能修成人形?狐狸化人形都需一百年。何况她只是一把油纸伞!你当真是糊涂”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油纸伞,眼里带着模糊的神色,涤尘带着他和油纸伞见了方丈。方丈取出流觞笛,听者忆前世。方丈轻轻吹起笛子,让涤尘诵经,而梵修抱着油纸伞打坐。
恍惚间他看到了前世,青衣书生,翩翩佳公子。她是伞匠的小女儿,刚过及笄之年,正值青春。说媒人踏破了门槛,上元佳节。元宵灯会上,她偏偏在人潮人海中望向他,眉眼清澈。才子配佳人,喜结连理。
可他从小就是小病不断。婚后也亦如此,一年后于一个梅雨季病逝。她制了伞,最后还随他而去。死后,迟迟不肯离去,亡魂俯于油纸伞上,而这伞历尽波折到了星云寺。梵修被方丈带回寺庙的那一刻,油纸伞动了,仿佛苏醒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梵修睁眼时,红了眼,泪目,恨自己薄情寡义!负她两世。方丈“梵修,她本是亡魂,进了这药炉,九死一生,如今已魂飞魄散。你莫要冲动,冲动是改变不了结局的”梵修“方丈,弟子连下一世补偿她的机会都没有吗?”方丈垂眸“阿弥陀佛。老衲只知渡魂不知渡情。你且行且珍惜。”
梵修连叩三头,下定决心“弟子不信,弟子与她山前已相见,山后必相逢!”不顾涤尘劝阻,杀了那群方术士。犯了杀戒,接二连三犯戒。
寻了半生,年岁已老,他选择圆寂,俯身油纸伞,炼化成妖,因为这样才能有更多时间去找她。不去投胎,因为他不能忘记她。选择没日没夜修炼,一边赎罪一边找她的转世。不再杀生,尽管罪孽赎清了,可转眼就是一千年,茫茫人海,佳人何处寻?
第七节 山前已相见 山后必相逢
明月醒了,“涤尘大师兄是你吗?”白鹤川下意识回应她。明月惊讶的捂着嘴,“梵修”颜凉渊看着她,“你都……”
明月哭着扑到他怀里,“梵修”凉渊抱着她“我不喜欢梵修这个名字。因为那个自己曾经将你遗失。”
明月“当初被道士抓,是你透露我的行踪的嘛?”凉渊“护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那样做。你走后,我以为你赌气离开,会回来,谁知让你差点魂飞魄散。对不起,我不会离开你了。”
明月泪眼汪汪“为了我,你才变成这样的。我怎么会嫌弃。”阿婆进来了,看着这一幕很是欣慰。顺便把“电灯泡”拽了出来。
要不是阿婆在明月的饭里,水里不停加孟婆汤。她恐怕什么都想不起来。孟婆汤,亡魂喝了可以忘记前世,活人喝了可以想起前世。眼前这对苦命鸳鸯,本有三生三世的姻缘,只可惜已经浪费了两世,这一世可别再分开了。解决了他俩的事,她这月下老人终于可以退休了。
白鹤川轻咳几声“那个,柴夫人。你帮我看看我的姻缘呗。”眼睛滴溜滴溜转。柴夫人笑了笑。“河神不好当吧!”白鹤川被成功转移话题。
转眼到了大学报道的时间,明月恋恋不舍的说了再见。不知道是不舍阿婆还是不舍这七夕镇绵绵不绝的细雨。
A市某大学,新生报道,颜凉渊已经好久没给她发消息了,虽然才分开两天时间,明月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下雨了。她躲进图书馆楼下,一袭蓝衫的他悄然而至,轻摇玉扇。雨就停了。下过雨后的屋檐下,猫坐在石阶上,不说话就可以很甜。她望向他,他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