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我真是铁打的呢,可以无限期马不停蹄游完西湖第二天连轴转的上一天课,可以做一天火车晕车晕到家然后下车还可以做一天农活,只要休息一个晚上就万事ok,最近不得不承认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委实不是这般能耐的。而且最近事情比天气还要灼人,也不仅仅是工作,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也可能是我本来也不是很具备把一些琐事打点得面面俱到的能力,于是它们就格外的欺负我,终于,我觉得自己频临崩溃了,也说不出来有具体怎么了,只大脑木木的,每一根神经都像是用铅灌注的一般,人像一个绝缘体一样,万事万物都进不去,看着这个世界在自己外面硬生生跟自己不产生任何的链接,所有的感知都探知不到一点儿消息,有时候看人在对面跟自己说话硬是反应不出来人在说什么。课也上的没有一点儿灵性,只凭着惯性一般的完成一
终于在这一节课结束之后,我自言自语了一句:终于空了半天,我是去玩呢,还是睡觉?我的一个学生说:你那么年轻睡什么,去玩。
我是在这般的情况下跳上地铁的。
当地铁一程一程的开走,感觉上海和它散发不出去的热与淤积的烦闷都一程一程离去的时候,我终于打量了一下我是坐在几号地铁上,然后开始想我去哪里。
结果是我在十一号地铁,终点站是嘉定北,我盯着眼前一块一块的稻田慢慢的发觉自己开始想东西,我想到有人告诉过我我嘉定很不错的,我还想到我的博友阿离在那里 ,我还想了我这么没有半点计划的忽然赶过去会不会打扰人家,我又想了不管怎么样,去人家的地盘总的告诉人家主人一下,打扰,大不了就打扰了,而且说不定还不是打扰呢,我这么想着就发短信过去了。
下了车第一件是确定的是,这里我来过的,只不过我来的时候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而已,等知道了又没有时间来了,如今它比我当年到的时候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明显表现在地铁站附近都建满了,不复我当年来时的满目荒凉,几乎就不敢相认了。
到了嘉定,先遇到的是法华塔,这么好的塔竟然没有爬,主要是被塔底下那个人给误导了。他又不知道,胡散步信息,哼,也看了顾维钧的展览馆,真是很佩服他,明明知道弱国无外交,还那么辛苦的维护着一个贫弱的国家,在领土尊严什么都谈不上的情况下,依然不肯放她由人轻辱。
我放下我由衷的敬意,离去。
本来是想去什么科举博物馆还是武举博物馆的,不知道路,问人,人行桥下,坦诚相告曰:你问的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难道是那个正在展出的国宝吗?如果是的话你这么走过去,然后转一个弯没有几步路就到了。
依言走去,又问了一番,果然见眼前赫然一座博物馆的样子,只不过看门楣上的汉字,只博物馆三字比较清楚,前面的两个字既不像科举也不像是国宝。
我站在门前没有了主意,看着阳光下五个闪光的大字问门卫:请问这是什么博物馆?话的问出来了庆幸的是反正现在没有人知道我本人竟然还是堂皇的老师。
门卫大叔经我这一问,先看我,然后看门上,似乎也有点不确定的说:什么博物馆,嘉定博物馆呀。
果然,那两个字是嘉定。嘉定博物馆。
是在展出圆明园的国宝,不过票要预约,提前两天,可怜两天前,我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这里,看看,又委实没有溜进去的可能,只得罢了,反正不是还有阿离住在附近嘛,让她去好了,国宝,有个国人去看就好了。
嘉定博物馆还是很不错的,走在里面感觉像在“人杰地灵”里穿行。
而且人家这片地方来博物馆的人还那么多,还带着那么多孩子,边看边讲解的,路上遇到一块雕塑,教导小孩子要记得三字经千字文的,心里感念了一些,莫非在这篇地方依然如此的教化和传承着。若当真如此,可委实可敬。
瞧瞧这组路边的雕像,多么的风味。
孔老先生的庙宇,那是遍及华夏的,神州大地处处家,不过呢,在上海的庙,就是离我比较近的那个叫文庙,曲阜的那个离我的老家比较近的叫家庙,南京的那个叫夫子庙,嘉定的这个叫孔庙。
这是我在孔庙里新长的见识。
里面有科举博物馆,我跟考试总是八字不合,这也许是在这个考试的年代里我命运的格调总是不够昂扬的原因,我进去逛了一圈,最最感兴趣的是那一面缤纷的作弊,太开眼界了,太不容易了,一张那么定点长的丝绸还是绢抄了八篇文章呀,要考不到咋整呀,还有一件马甲,上面除了纽扣都抄满了,还那么工整,还有用红笔做的分割,太功夫了,想想当年谁家寒窗下一个在做这件事情的人是怎样心情又带着怎样的向往和无奈呀,简直都像是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呢,我之所以如此的佩服,是因为后世的我的选择是,考不过情愿重新考一次也不愿意费事打小抄,反正考过和不被抓住都是要靠运气的事,不如选比较简单的做法。
里面工作的一位博学的大叔大概是感觉我看得无比的认真,就热情的跑过来跟我解说,他告诉了我“捉刀”这种作弊,竟然是串通主考官的高等运作,这作弊做得也太要成本了。想起来我有一回在考场考试遇到一个青春无敌的帅哥跟我打招呼,我当时累死都没有想到是我那么同窗,一直到考完了才忽然想到那是我的口语老师,剪短了长发而已。
考试,幸好还有作弊,不然一个考试的历史实在是太过无聊和乏味了。
不过这位给我解释的大叔显然不见得同意我的观点,他不停的告诉我,捉刀这种作弊被捉住是要砍头的。
啊!震撼了,都,我们古人怎么干什么都那么拼命呢?难怪有些事做的那么好,连作弊都肯流血去做呀!赞叹。
我见这位博学的大叔又难得如此热情,跟他求证后面那种笼子一样的小阁子真是考试用的。
“那当然,一进去有的都要七天呢!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我有看了看眼前这张用毛笔写都没有错一个笔画的状元的试卷,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怎么可以在那样的笼子里写出来这么干净又像一回事的东西。
想想,我们唐宋八大家除了苏洵,还有徐光启,林则徐,范仲淹等等等等的那么光彩的人都曾经在这么一个鸡窝一样的笼子里,出来依然不损人物的风采和见识,这才是真正的奇迹。
但就算这样,我想到李白就从来没有进过这样的鸟笼,还是觉得很高兴的。
要是我,反正我不去。拿黄金屋加颜如玉一起诱惑也不去。我这么想着,离开了我们悠长悠长的考试制度,好也罢不好也罢,管我什么事,反正我又不喜欢它。
汇龙潭公园所有的好,公园门票后面的那几行字,写的挺好的。
里面实在是没有任何好玩的,唯一一点比较有意思的是我差点没有出来。
进去,先找好玩的地方找不到,然后找门找不到,最后找到了门,门关了,我还觉得以我丰富的游园经验公园就算关门也应该是可以从里面出来的,然而硬是连一个门缝都没有看到,于是我只好找别的们,看着外面的马路过不去,也看了看墙,又看了看我比较淑女的裙子,觉得还是认清现实吧,现实是我又不是女侠,实在做不到衣袂翩跹姿态优雅的翻墙,总之无计可施,想着今晚难道会在里面过夜,就在我把发给阿离的求救短信编辑好准备发出去的时候,听得一句人语,在人满为患的上海我第一次为听到一个人声无比兴奋,飞快的跑过去,看到一个大叔退摩托车出去,我大叫:等等。
人家看见我,就咪咪笑,说刚才就开见你了,过来转转又走了。
我说:那就不叫我。可怜我还真在里面喊了几次有人没?
大叔几乎笑容可掬:我想看看你搞什么名堂。
我差点笑僵,一个公园连一朵堪摘的花都没有,我还能搞什么名堂?
出来把这次历险告诉阿离,小姑娘热情又豪爽的说:要是实在出不来,我就回去拿一床被子,扔过去,然后我睡在外面陪你。
阿离是我的博友,原来是网上的,后来住在手机里,终于就落在了现实中,我们也回忆了一把我们奇迹无比的认识过程,网上多么不靠谱又渺茫的地方,当时我的博客比现在还小多多就没有人看得,怎么就看见了,就关注了,就弄到了认识的地步。那么虚无的网络带过来的是一个可以听我一股脑的倾倒不良情绪的朋友,真让人心生感激。
其实我们才是第二次见面,不过当阿离那么自然的问我要不要住下我也只想时间是不是可以都没有想应该不应该住下的时候,还有我说我不喜欢做公交她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劝我去坐的时候,感觉真的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我当时都没有觉得,自己再见了走在路上才想到原来我的文字已经为我做了三两年的表白。她整日看呀看,自然知道的了
我们吃了好吃的瓦罐饭,逛了好看的夜的老街,说说彼此,笑笑,过了一个差不多算是良宵的晚上,也让我很开心逃出来一天:)
我会回来,面对我的生活。
好的不好的,又不是没有面对过。
只是那一刻,疲惫的自己悄然逃离,有一个地方,小桥流水,有风拂面,有人相伴,还有灯从后面悠悠的亮起来。那一刻的感觉真有点像逃进桃园避了一时乱世的武陵人。
2013年7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