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九八七年，川东一个小县城的偏远地区，春雨濛濛，雾气缭绕。红土地上一片一片规整的绿色农作物被褐色的田间小路隔开。宣誓了每个人包产到户的权利界限。经过了八九年的改革开放，如今有能力农民慢慢的用自留地建起了自己的独立房屋。从之前的大杂院生活慢慢的在院子外边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慢慢的大杂院政府分下来的房子就成了杂物间和粮食仓库的功能！但是依然拥有着自己在集体的权利，公共晒场有自己一块场地。早期的木头房子篱笆墙的那种分配房屋明显已经不适合有富余私人财产的人们了。一座座青瓦顶石头墙的牢固房屋将慢慢的代替人们的居住空间。一般都是长三间加个偏房作为厨房，隔开厨房再建个猪圈。这样既保护了猪的安全，又把生活做饭的问题一并解决！每家每户都有养猪的传统，这时候的猪是一家人一年的肉食主要来源或者经济来源的大头！条件好的会到年底杀个猪一腌制腊肉一家人吃个半年或者一年。条件不好就指望年底卖猪以便准备来年学生的学费和开春的肥料钱！猪圈下面就是粪池，往往在屋外还把旱厕也建在猪圈旁边。旱厕则是非常低矮的石头靠房屋的墙壁磊一个一米八九左右的的斜角小屋。门口挂个破布或者编个竹栅栏就当旱厕门。旱厕里一般会放一个小灰桶，桶里放置着斩的齐刷刷的薄竹片，叫做篾块儿。没错，这就是刮屁股用的。两块长石条子中间一条缝，再在中部位置开一个直径大约十几厘米的两边半圆孔，这就是上厕所的地方了。大部分人会在旱厕下面放一些稻草。防止蹲下来方便的时候脏东西溅到屁股上！草纸这东西是不会给男人用的，那是女人家用的东西，又叫做卫生纸。因为旱厕基本是屋外没有门的，所以平时还是有人会借用别家旱厕。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有时很多人依然憋不住会跑到别人家上厕所。当然这也是一种意外的肥料，不留门是有一定原因的！所以卫生纸是不会放到旱厕里面的，因为需要购买！有篾块儿用就很不错了，要真遇上个把懒人连竹片都给省了，所以你不得不服人们的智慧，有时候给你方便但是还是需要你付出一点代价。每当上茅厕的时候最好手里拿一把扇子，并不是因为天气热，是因为你要是不带把扇子保管白屁股进红屁股出！蚊子太多了，又没人舍得买药灭蚊，即使灭了蚊，过不了几天依然满厕蚊子嗡嗡响，肮脏的卫生环境必然导致蚊子大量繁殖。而且胆子特别大，闻到人的味道可比苍蝇胆大多了，当它们聚集成群的时候就想一群饿狼，有了人味儿就唤起它们的狼性直接就群起而攻之，让你防不胜防！这时候入个厕也跟打仗似的。你要不停的跟它们作斗争，否则他就会一直不停的吸你的血！而对付它们的最好办法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扇子打过去。这可能就是最初的厕所文化的起源吧！延续了几千年来从未改变！随着时代的变迁，农民家里开始有一些现代化的家用电器，首当其冲的就是手电筒，几乎家家必备，大大的头长长的身子！火车头的一号大电池放进去两节，一颗小小的钨丝灯就给夜晚带来了光明。煤油灯是晚上主要照明的主流用品。经济又实惠家家都喜欢！手电筒主要适用于起夜，或者庄稼瓜果蔬菜收获季节晚上的守夜！再有点条件的家里会有一台老式的熊猫收音机，除了正常的国内频道，偶尔还能窃听到敌台的新闻，年长的老人是每天都会拿根个板凳把收音机放在身边一个小台面上，慢慢的扭动微调的调节器收听自己喜欢的频道，时不时还拨弄一下长长的天线！听着那夹杂着蜂鸣时而清晰时而浑浊的声音，这就是他们了解世界的媒体！一个村可能会有一台电视机，因为没有完全通电的环境，每当到了晚上农作忙完休息的时候，就会到村里有电视机的家庭看电视，可能会收取三分五分钱一个人，这在当初也就这么成了一门生意。买了电视机还需要添置一个发电机，当所有人交了钱进家门的时候就开始发电接线调台收看电视节目。物以稀为贵，买一台电视机也是很好的事情不光自己可以看还能回收成本。毕竟政府免费的电影也没有天天可以看，有时候一个月会来一次在大队办公室的地方播映！是要到了放映电影的那天，全村上下都会聚集到一起，热闹非凡。自己带凳子。不想带的就席地而坐，欣赏那些美丽而富有动态的画面！放来放去都是一些经典的革命战争的老电影，人们每次都还是意犹未尽兴趣盎然！这对于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人们无疑是一种很好的精神力量和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次的的观看总会得出不同的见解和争议的话题！开始就只是看个电影这么单纯的事情，慢慢的就有一些人专门跟放映员的放映计划走，晚上开始做一些小生意了，卖瓜子花生麻花之类的小零食。舍得吃喝的家庭会适当给小孩买一点零食，当然自己也是顺便在观影过程来一点的！这样又使得电影文化更具有现代感。山村总是沿袭了农耕文化特有的生活方式和极具特色的传统特色。随着政策的不断调控，一些在家坐不住的农村青壮年开始往遥远的外省另谋出路了。海南岛，广东，福建，浙江，上海等这几个早期确定改革开放试点的地方已经确定了需要一些外来劳动力参加到当地的基础建设中去！但是这些人都是极少数的，大部分的人们依旧还是每到农闲就集中在学校的操场，大院子的地坝里谈天说地，海阔天空，很多时候也是争得面红耳赤的，甚至还有极少数情况打将起来也很正常！说是大院子，其实也不大，就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地主家三合院，中间三间大屋个三十平方左右，两边各六十平方偏房。就这些面积最初政府分成了七家人，每家人各分一间。就这样的环境这个大院从解放一直住到了现在！直到八几年才有家庭陆续的搬出来在大院旁边建起了自建房。因为人口实在太多了，当初那代人的子女慢慢都成家立业实在住不下去，环境所逼，加上改革开放包产到户家里都有点余粮，建一个房屋也不需要太多的金钱，并且劳动力也不值钱。有时候只需要一顿饭都可以请到亲戚朋友来帮忙！但是院子里面的氛围还是非常的奇怪。打土豪分房分田地分的就是王家的房地，这个院子就是王家大院。分到最后正房大堂这些都是成分好的贫下中农先要面积大的。王家也就分了个不好的西边偏房！王家老爷解放前是远近有名的武术家，师从杨森门下，娶了两房太太，大太太在四零年左右就生病去世了，大太太生了两男三女，过后续弦按头婚礼数迎娶了二房书香门第李家小姐，李家小姐也生育五男一女（夭折一男一女），男丁皆以立字辈，长房分别是孝，润。女珍，碧，菊。（本文叙事皆以二房为主，所以排大小排除了长房一系）二房男丁：齐，家，定，国（后来登记不让用，说是地主成分不允许使用国这个字，改为汉）。当新中国建立，地主阶级当然会被政府打倒，剥夺他们的家产和土地，再进行了重新分配。当外姓人进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噩梦的开始了，长期的歧视和身体上的折磨。终于在把大房子女成人出村后，七几年的十年动乱被折磨致死！剩下四个儿子和母亲同住一起！相依为命的生活着。再加上地主成分的被大众所唾弃，时不时还面临道德上的谴责以及群众的批斗，实际生活环境更加堪忧！很难想象他们那些年是怎样熬过来的。所以由于阶级仇恨加上父辈的仇恨，院子里面表面看似祥和，实际上暗流涌动。虽说都改革开放了这么多年，实行了法治社会，依旧是面合心不合居多，心中都暗暗的憋起一股劲，尤其是王家老二（实则第四）是对其他几家人恨之入骨！一辈子也没放下当初的仇恨，无奈不能做复仇的事情，毕竟现在都有一大家人。而从小要强的性格不管是农活还是其他事情都干的非常出色，早年学习了烧制砖瓦，现今也是小小的窑老板，远近都佩服这个强人！老二家妻是身板弱，长期的慢性哮喘疾病，外镇陈家书香门第，起名不凡，一身的小家碧玉气质，满腹道理和文采。生下一子一女之后王老二见妻身子弱自己主动的去做了绝育结扎手术。儿子名叫王强，长得俊郎正直浓眉大眼，继承了其爷爷的爱好，也不知在哪里得来的武林秘籍修炼的方法，小小年纪自己在家练习武术，又爱使用弹弓打鸟，每次均有为数不多的收获。女子名叫小梅，自小深受母亲影响，虽读书如同听天书，就上了个小学三年级，但是异于常人，小小年纪且精于计算。聪明勤快，令人羡慕的勤劳。而王家老大（实则排第三）则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的作风，讲义气不怕吃亏，结交很多狐朋狗友。都是到处吃喝请客，会捞一点偏门，会照相的技术。跟地方政府的一些人关系不错。经常在乡场上请些朋友大吃大喝，一来二去都混熟了，因为开支较大，门路又混的熟悉。居然在乡信用社贷了几百块的贷款来挥霍。后来看自己也实在还不起这些钱。将就跑了出去至今生死未卜！后来按失踪人口不了了之。排行老三的王老幺就学了制做衣服的技术，闲时经常背着缝纫机出门给别人家制作衣服，为人还算老实，很多人叫他王师傅。尤其是那种老人过世急用的衣服做的又好又快。但是为人胆小怕事，在家又极具权威的个性，手艺做的不错然而农活也干的不好，虽然干的不好还死要面子说自己干的好。这种执拗的性格贯穿了一生。其妻隔壁岳池县李家大地主之女排行老二，名英，生性刚烈执拗热情待人，只要讲道理哪怕自己吃亏也乐呵呵的，没有文化水平，却能有时孔孟之句脱口而出，应该是受父亲影响，常常一句人是学而知之不是生而知之在家里絮叨，小时候患了脑膜炎，身体健康却又智力不高，仍能自主劳动生活无障碍，但是跟隔壁杜家婆娘水火不容，常常吵架至深夜鏖战，如果不服第二天第三天继续，院子里已经习以为常，当年大院又是篱笆墙，隔壁领居可能放个响屁都能听见，所以邻里之间关系谈论话题都很谨慎，遇到那直肠子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意见不和三观不一直接就开骂了起来。老二家也是一子一女。大女儿王灵天性随父顽固执着，却又心地善良，脾气大而胆子也大，自小便是如此，学习也是个不好也不坏。儿子王成天分极高，聪明伶俐，却仿似纨绔子弟作风，自小就厌恶劳动，贪玩好耍。小学一年级便开始逃学，从开学算起每学期发下来的新书不到两个月就不见了。老师便问：你书在哪里去了？回答：不知道，丢了！老师：好吧你借同桌的用一下。从来不做什么家庭作业，所以每次放学就会站在教书门口等着老师那那盘菜：竹笋炒肉。十个打手掌，那是真打，每次都是害怕伸出手掌却又在老师的威严之下不得不伸出来挨打，老师也毫不客气边打边说恨铁不成钢，不打不成人，黄金棍儿下出好人。结果就是小手红肿好一些时间才消散下去，第二天继续然后形成惯性！可每次期末考试总是班上名列前茅，老师也时常叹息：这孩子要是家教严格将来必成大器。四弟生的一表人材高头大马很有名的美男子，也是一个手艺人，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其妻便是蒋家沟人氏，名莲，一个好的出身贫农家庭，虽生的个子矮小，却又勤快好劳，心思极为细腻且精于算计。生得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俊，出生时经历了凶险哭不出来，在接生婆啪啪一顿打之后终于是逃过一劫，哇的一下哭出声来算是救活了，自小胆小懦弱怕事的性格，但是也忠厚善良。次子王川还在襁褓之中！老四时常感叹世道不好，娶得妻如此这般！在后来时代的发展中，通过夫妻共同努力这一代算是家庭条件最好。所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