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希望你能活的长久一点

生命是被动选择的一场主动活动吗?(我还没有确定的答案)

早上起来给孩子做治疗,可能是责任感太强,我总希望自己能让浩哲​早点站起来,走起来……当然也会因此显得过于着急,同事会指出问题,挺好的。

送他回去的时候,叔叔说双胞胎妹妹前两天在医院死了。"死了?额……上次回来几天,喂奶也都挤不进去,哎,哥哥那个时候还挺好的,现在在医院也快一个月了吧?"

"快了"​

心里没有一点波澜​这是我一天结束才问想起来问自己的话。

中午下班时候站在窗口拉窗帘,转头对同事说​"哦忘了跟你说了,叔叔说双胞胎妹妹去世了,好像也不能用去世吧,就是死了。"

"那就是去世了"​

"嗯那就是去世吧"

同事翻微博"你知道吗?高以翔死了?"​

"高以翔是谁?唱歌的吗?谁谁的老公?"​

"不是,你看照片就知道了,他演过……"​

同事说"我好生气,我一定要看节目组发的声明,要怎么解释这件事,特别讨厌浙江卫视,一辈子都不看浙江卫视了……"有时候很羡慕这种简单又无意的表达的勇气。

我沉默,我以前看过《遇见王沥川》​仅此而已。

下午的时候,阿姨和同事说双胞胎妹妹的事情,阿姨说"喂饭都吐,吃不进去也没办法,没治好也没办法不是。估计那个哥哥也快了,因为双胞胎嘛"​

我没有讲出来的是"为什么是双胞胎,哥哥就一定活不久?"后来我想没有问出来可能是因为"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的长久,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回来"

有时候心有灵犀或彼此的那种血液里的神秘联系,性格相似,灵魂契合,在一方无意中断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在推动一个不期望的结果。但还是希望是好的。

出生是不可以主动选择的,​如果我们可以选择來或不来这个世界,那结果一定是我们别无选择。

像一个已经死亡的生命对于我来说是多么苍白无力。所以我选择搁浅。这可能是我现在学会坦诚的说:"我不想听,跟我没关系。"​对于很多事情我充满了无力感。

我希望,对自己能力所及的事都真切,这让我很安心,这也是目前的生活态度。

阿姨说双胞胎的时候我抱着彬彬,阿姨说:"这个也活不多,你看细胳膊细腿,不过你看他现在还强一点呢比以前哈?"

阿姨说过几次类似的话,我确定她没有恶意,只是一种闲聊,虽然这样不好。

但我可能也是因此才每次都希望在抱他,给他做治疗的时候都会逗他,希望他能多笑笑。​每次抱他在怀里都会有一种踏实温暖的感觉。

我以前觉得做治疗用最好的方法把资源用在更有希望的人身上。可是我忽略了,对于来说我的认知和技术都需要时间,对于患者来说很多事情的发生本人是没有主动选择权的,我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给他最自然的感情……

如果生命短暂,陪伴短暂,那就短暂的美好些,如果这些美好我曾经参与,我带着这些痕迹继续走这接下来的一生……

最近认识最深刻的就是关于"限度"​这个词,时间有限,精力有限,见面有限,记忆有限……我们却又在有限的条件下坚强着,忙碌着,获得着也失去着,又像在静止着……

经常会有在某个时间会很想很想听一首歌,听着听着就哭了,不知道是音乐让我难过,还是我本来就很难过才听歌……

《What a  wonderful world 》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第一次听是在西安的大唐不夜城,那个至今还会很想念的陌生年轻人,安静的弹着吉他唱英文歌。

后来才明白他唱的《You are so beautiful to me》《The Music of  The Night 》《Creep》《Wish You were Somehow here  Again 》元宵节过后大唐不夜城换了一批演出者,没有那个只唱英文歌的男孩了。那段时间的歌声陪伴是我下班时候最享受的短暂时光,或许我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也像这个歌手对于我的意义一样。

准备睡觉前,走到桌边,拿起了一颗糖,打开包装纸的时候,我想,糖是甜的,糖本来就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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