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双鞋,它的名字叫妈妈牌

零下湿冷的天气,窗外纷飞的雨加雪,屋子里能触碰到的物件一个个冰乎乎的,从脚心直达到小腿肚瑟瑟发抖,不由得直跺脚取暖,让身体暖和一下,气温低迷着实让自己受不了,裹着厚重的衣服,赶紧某宝上搜罗着给宝宝购置一双过新年的棉鞋,快要过年了,老家的气温比这里还要冷上好几倍,真让人心生胆颤啊!

刷着五花八门的棉鞋看着我眼花缭乱,心生自责的翻看着老妈给宝宝做的棉鞋,现在只剩下一只,只怪自己没用,一次在小区里遛娃,短短没个十来分钟,不知道脚上的一只鞋子,什么时候丢到哪里去了?急忙原路返回去找鞋子,来来回回翻找几遍也寻不到,只能沮丧的回家了。一连几天都郁闷难耐,想到母亲年迈,眼力早不如前,好不容易做的一双鞋子,我却弄丢了一只,心底便五味杂陈。母亲年纪大了,做上一双鞋子非常的不容易,记得在家里母亲找人求得一副鞋样,又找出各种棉布洗干净,晾干,熬上面糊,一层一层的叠加棉布,大约叠上三四层后粘贴在一起,放在太阳底下晾晒干。

一番忙活后,还被我们几个责难,总觉得上了年纪了,眼力不好,手也使不上劲了,还哪有劲头做鞋呢?可母亲是个执着的人,在一片反对声中,自个儿依然开始缝补起来,看着母亲一边用剪刀剪出一条条的白布条,在鞋底边缘滚上这么一圈,包上边后的鞋底好几层布粘贴上一起,母亲一手用大针先用细绳做引线再系上麻绳把鞋底沿边缝合上,每缝合一下,一针穿过去,一针穿回来,便把针往头上刷一下,我也不清楚这样是为什么?但是看着母亲一下又一下的来回穿梭着,不一会包边就缝合好了。

鞋底上还会增加一块新布,里面结结实实的塞好棉花,这样的棉花底穿上去,整个脚都被暖和的棉花包裹着,缝合后,母亲拿在手里,细细察看针码是否均匀,鞋底就纳好了。鞋帮里衬塞上新棉花,再一针一线的缝制后与鞋底纳上,最后一道红色的里布,黑色的包边,一双小小的鞋扣制作好了。一双新鞋就完美的呈现出来了。母亲花费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宝宝的脚不再冰凉,摸上去热乎乎的,母亲说看你买的鞋子不合脚,孩子穿不住,一会就掉,怎么焐热呢。你看这小棉花鞋,虽然不入你们年轻人的眼了,但是暖和。

是啊,真的很暖和,小时候我多期盼过年,只有到了过年,年三十晚上吃完年夜饭,快睡觉的时候,妈妈才会舍得把一双双新布鞋,分发给我们一家人。新的一年,大家都穿新衣服,新鞋子。对于孩提时候的自己,那就是最快乐不过了。记忆里的初冬,三三两两的妇女们总是在午饭后,依着门口坐在小凳子上纳着鞋底,旁边的竹篮子里散落着纳鞋的线和鞋底,叽叽喳喳的聊着天,时不时传出整整笑声,手里的活啊毫不含糊,一手拿着鞋底,一手扯着一根长长的线穿过来,递过去,温暖的太阳照耀在脸上,仿佛那灼灼生辉的生活在她们的手中变的热情又有滋有味。

而到了我们这个时代,这门妈妈版的传统手工活:针线活恐怕早已失传,我曾试着拿起细细的一根针,用力的想戳穿厚厚的鞋帮,奈何这鞋帮似乎在嘲笑我,只觉得手握针头的两根手指生疼。那只丢了一只得新鞋子,再也找不回来了,抚摸这手中的这一只虽也无用但是我想保留下来吧,待到某一日,我会告诉亲爱的孩子,告诉她这个是外婆给你做的小鞋子,你小的时候穿着过冬呢。留着吧,留着吧,就让做个纪念吧!

故土难离,说是我们成长过程中,留在心里渗入到骨髓里的物与人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触动你的神经,或许在这个寒冷下雨的夜晚,我只想着一双妈妈牌布鞋,可我却又舍不得,因为妈妈总说:穿一双少一双,我纳不动了,会做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现在人早就不穿这个鞋子,不时髦了。可是,您要知道啊!那远远离乡的游子,需要的是择一物相思,择一人终老,有个挂念在心,家就不远,家里有我最爱的人,最喜的物便是我们心中最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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