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位于武汉城区的寺庙和附近的一座山、一条大道同名,文化底蕴深厚

01

我最初所引以为待见的龙泉风景区是从网页上偶然看到的,那时我还尚不知其地,只是茫然于无所事事,见到所谓“龙泉”二字便特别留意,龙泉境地,想必大气磅礴,又兼具厚重历史感。

我最终实际领略到的龙泉景区,是从拥挤的909路公交车上开始的,基本上是从上车开始那会儿,便听得不断有人在嘈杂的车厢里议论龙泉寺这个地方。老头老太太们似乎很虔诚,说着龙泉寺的情况时,还会自然而言加上诸如“有求必应、大慈大悲”的词语来。而我们乘坐的公交车却要在市区干道上绕来绕去,等一股脑地蹿出外环线,又扎进了破败不堪的龙泉大道上。车子行驶的跌跌撞撞,车窗外又全是泥泞不堪的景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而老太太们的声音和表情早就凝住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龙泉大道并不算大道,最多只称得上乡道(甚至比这更不如),泥泞路段,断头路段,超窄路段,七十度大拐弯路段,比比皆是。司机师傅开着车,加速减速刹车,轮番施展;而我们一车子人便得过且过,欣赏着路边的池塘、河沟、苔藓丛,偶尔再被拉黄沙的大货车超车,卷起浓厚的灰尘,瞬间遮天蔽日。

“这种地方会有什么龙泉山,景区?”我听到车上有人小声念道。

02

公交车晃悠半个小时后终于停下,在司机高亢的报站声里,车门开,我随同几位陌生人一起被弹下来。四处扫视,稳住方向感后,跟随大家的目光,我看到侧面不远处,一块高耸的导引牌——龙泉山风景区。

车子开走的那段路终于正常了,而箭头所指的龙泉山景区方向的路也是正常的:宽广的双向车道水泥路,路灯行道树一样不少,延伸到远处的路淹没在绿林里,画面终于开始变得美好起来。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一阵人的欢呼雀跃声里向那个方向走去,此刻,大概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龙泉山,我来了。

往景区大路里走了一段后,开始有各种矮小的民房出现,行道树也越来越粗壮,相对种植的树撑开巨大的阴影,树下一片凉意。有看守小卖部的汉子,穿着背心,躺在摇椅上打盹,他身边的小孩四下走动,捡起硕大落叶,一脸鬼笑。对于外人的到来,小孩们一点不认生,仍旧自顾自的玩耍,他们在明暗相间的光影里奔跑,然后一个转身闪进了各自的屋里。小户人家中透着古色古香,恍恍惚惚的人睡眼惺忪,我转到路的另一侧走动,似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钟声。

钟声是真的有,穿过刚才的民房,我面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巍巍高山,长长神道;山顶是模糊的薄雾,山脚是清晰的建筑;宽阔的神道直通建筑大门处,龙泉寺就在眼前,龙泉山也在咫尺。因为有轴对称式的牌坊竖在路中间,使得行道树和大门在墨绿山体的掩映下更加显眼;依次停靠的私家车,缓缓走动的游人,还有几个摆地摊的老人,倒也不是特别刺眼。大门即“山门”,连横着一排古朴风格的木制建筑,大门开了两间,人流进出,显得十足稀疏。

龙泉寺是龙泉山景区第一景,因为是佛教寺庙,香客也算旺盛,庙里的建筑都是统一的严红配布黄色,能看出明显的轴对称风格。经楼,钟楼,斋堂等被几处走廊联系在一起,绿色的植被也有序点缀其间,布局精致,看得出雕刻之意。只有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最自然,因为有黄旗,香痷等的搭配,复古味道十足,叫人产生穿越的即视感。

03

大概是因为头一天下雨的缘由,龙泉寺里的建筑和植被都被映照在一层淡淡的湿漉中。桂花沾着露珠,开的水灵,游人四下走动,裤脚也是湿的,他们的表情大多是静谧的,偶有小孩大声嚎叫,也被做父母的迅速叫停。诺大的寺庙,行人渐渐多起来,而除了脚步声,就只有隐隐约约的呓语了。

大雄宝殿的位置在最高处,因为有十几级龙头纹理雕塑的堆砌,使得这处宝殿更加高耸。我猜测,大概每一家寺庙都会有一座大雄宝殿,相应的也会有无边佛法的雕像,德高望重的法师坐在堂侧,钟声唏嘘里,香客如云,他自淡定如初。龙泉寺里也有大雄宝殿,进口的五扇门也都是开的,只是被几樽功德箱挡着,坐庙的和尚口中轻念:施主,请走左右两边侧门。

宝殿无人进,宝殿两侧的长廊成了唯一去处,游人淡淡然地分成两拨,双向行走。长廊建制的古朴典雅,廊顶的屋檐下还雕刻着蓝色版画,一张张电灯泡挂在一旁。长廊的栏杆是朱红色,墙壁刷的雪白,挂着国画,怎么看,都是曲径通幽之意,让人不得不舍下脚步,坐上几分钟。

因为坐在长廊里,刚好可以俯视外面的景色,因为天色阴虚,景致也变得晦暗。但还是有走动的游人,在拿着相机拍照,因为不曾高声喧哗,他们的动作就变得温婉起来。有来回走过的僧侣,刚好也是一身灰布装,停在合影人的侧面,神情淡定,似乎是第一次遇见,又似乎是见惯不惯。

朱红楼宇,灰布素装,从这大概就能看出,至少宗教里的信仰和准则是长久不变的,无论世事如何风起云涌,风花雪月,也总有一些人怀着埂古执念,远离世事,安然无恙。龙泉寺在一些人眼里是微微的一方水土,却在另一些人眼里成了高尚的寄托。我在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蓦然已走出寺庙,回头忘时,龙泉山仍是近在咫尺。

04

旧时称谓是有避讳制度的,诸如有名的龙泉剑就变成了灵泉剑,而龙泉寺、龙泉山的名字留到了现在,这从侧面说明了龙泉山和龙泉寺名称的成型时间。然而遍翻史书,也能发现偶有留名:

西汉开国武将,那个生吃猪肉的樊哙封地被刘邦选在了江夏,樊哙死后就是葬在龙泉山。还有明朝太祖皇帝的六儿子朱桢,他的蕃地也在江夏,朱桢生前喜游龙泉山,死后也将龙泉山划为陵地。龙泉山大约也是那时得名,现在的龙泉山景区不知为何却将登山主体和陵园区划开。

陵园暂且不论,登山好像更得游人喜爱,那一大拨人从龙泉寺出来,重见天日般的高声喧哗,买票,进登山景区,迅速钻到山脚下了。我见到三位中年妇女,拉着分别拉着一只巨型宠物狗,在人群里欢呼着,往山顶冲去。而我仰望山顶,那座似有似无的小亭仍然和我隔着不少距离。

那些冲在前面的人流,无论对爬山是否钟情,都可解释为一次全身筋骨锻炼。安宁的景色在寺庙里,安静的灵魂大概还在路上,无论你我找到与否,在此之前,我们面对的都是一处处巍巍山峰,我们需要直视的,可能就是淡然的微笑。念着这几句话后,我才发现,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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