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18

传习录（卷  上）

【六二】心如明镜，磨上用功

曰仁云：「心犹镜也，圣人心如明镜，常人心如昏镜。近世『格物』之说，如以镜照物，照上用功，不知镜尚昏在，何能照！先生之『格物』如磨镜而使之明，磨上用功，明了后亦未尝废照。」

佐藤一斋引《两浙名贤集》曰：“徐爱性警敏，闻言即悟。时四方同志云集，文成公至不能答，每令爱分接之，咸得所欲而去。此条恐曰仁接时语也。』”

捷案：《传习录》只此一条为门人之言。然其畅述阳明思想，无可疑问。阳明以圣人之心比明镜，已见第二十一条。徐爱以明镜与格物相连，似是新义。然谓照物不在照上用功而在磨镜上用功，即阳明格物之不在格外物而在格心（第一三七、.一七四、三一九条)之意耳。

黄宗羲曰：…阳明之学，先生为得其真。’（《明儒学案》卷十一，页三下）诚非虚语。”

［译文]

徐爱说：“人心就像是镜子。圣人的心像明亮的镜子，而普通人的心像昏暗的镜子。朱熹的格物学说就像是用镜子照事物，但只会在照上用功，不晓得镜子本身还仍旧是昏暗不清的，这怎么可能会照清楚呢？先生的格物学说就像是在打磨镜子，使它变得明亮，把功夫下在打磨镜子上，镜子明亮后自然能够清楚照物了。”

释疑：

徐爱以明镜与格物相连，说照物不在照上用功而在磨镜上用功，即先生格物之不在格外物而在格心。“格物”是格心中物，是为使心平。心平如明镜，才能真实照物，才能达到“致知”的目的。这才是“格物致知”的真义。想要如实照物，不要在照物上用功，而要在磨镜上用功。在本上用功，才能得到如实照物的功用，不然，功夫就用错了地方。

格心，磨即照，照即磨；磨以为照，照以能磨。磨是以此事磨，所谓“事上磨心”；照是照此事，所谓“照见”。磨是就工夫的角度而言，照是就本体的角度而言，本体、工夫一贯，所谓“一悟本体即是工夫”。本体、工夫只是一件事，不好分作两件事，即“工夫到处即是本体”

传习录逐条精讲摘要：

在根上下功夫，心跟镜子一样，圣人的心如明镜，常人的心如昏镜。

先生格物就是先把镜子磨亮了，使之明了，你应在磨上用功，在磨镜子上用功。同样的时间你用在照上，照东照西，不如用在磨镜子上，把镜子磨亮以后，你效率更高。明了以后你才更能照，照的效率更高。

附注：

①曰仁。徐爱之字。参看本卷“徐爱序”，注四。

②格物之说。指程、朱学派之格物说。

净心斋笔录

2023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