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毛桃<上>(散文随笔)

每当我走进丰泽园小区东门内百米处,迎面总能看到一株其貌不扬的桃树。

说她其貌不扬,那是我笔下慈悲,实在高看了她。她不象其它的桃树独杆儿而秀立,而是自出地面就分叉数枝儿蓬松而杂长,俨然是荒芜的模样,没经过人的修剪与管理;且没有别树蓬勃茂盛高大生长的气势,低矮得还没有世人俊男武大郎先生的个头高,确切说还没有当代普通的轿车车体高,若哪个显摆的司机无意地把坐驾随便停放在这株桃树面前,一准就把她遮掩得严严实实,就再也别想望到她的尊颜与影子。

然而,在三月间,当别的桃木都竞相开花争妍时,她也稀稀落落不甘寂寞地绽放出一树不艳不鲜的小花,以示她还活着,有着生的基本迹象。

待到五六月份,其它的大白桃树都尽先硕果满枝呈献丰收气象时,而这株小桃树枝杈上的桃子才仅有指头尖大小,青青涩涩地笨拙生长,且粒粒桃子上都长满了一层浓密的青白毫毛,恰似小妖小怪攀爬在枝牙上嬉戏玩耍,却从不受世人欢迎与正眼观视!

七月到时,当二流种类的酸桃也长得发白,如灰姑娘一夜间幻化为丰满成熟而娇人的白天鹅时,这棵小毛桃仍似吃了远古的铁石一样,亘古不变,青青地不改一丝原相,没半分欲开化趋熟的迹象,可怜兮兮地让我心颤,也令过往的行人不存心留意光顾她流连她,几乎视若无物。

尽管小毛桃长在人来人往的要冲地带,可没哪个丰食足食吃遍了人间果实的看客,会驻足投下郑重的一瞥。

史上自出生了一个聪明的王充(?)以来,路边的果实就多了几分幸运,多呆在枝头无碍地生长一段时日,不再被贪馋的人们狂手过早地把它们生生拧摘掉。也许人们自王充始都变得有教养而自律了,也许人们都听从了王充不肯争先跑前去采摘路边野果的故事,个个都变得聪慧过人了,才不肯轻易动手动脚,一隐去私自的愚蠢,也不显示冲动后呲牙咧嘴偷尝野果的丑陋之相,再不让后人当了把柄耻笑了。

我是吃过苦的人,每见到可充饥的食物,包括野生的瓜果,自来的一种冲动,都不会轻易放弃,以勉从心理上造成错过的损失而惋惜!我少小时生存过来的背景,实在不想学王充先生的智慧,很难能做到他那安闲地无动于衷。我饥了饿了,就会习惯性地手抓脚挠去摘如这株毛桃一样的野果,但绝不贪婪,只须那么一两枚,胡乱擦拭了野果周身的毛膜,噘小嘴啃一牙儿,伸尖舌尝一下,品品味儿,看一看到底真能不能吃下肚去…这毛桃子仍酸不拉唧如南方的李子,果然不宜口吃。难怪这株生长在人来人往的眼皮子底下,无人问津,也无人搭理。

可我不绝情,也不高众生一等。时常会留意这株毛桃的长势,总想着她终会有一天出落得丰姿绰约,丰硕成熟,甘美可人.…!

                  <待续>

8月23日凌晨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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