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这个时候生活失意,急切的想考研,觉得学历的提升会让生活变得不同。
今年的这个时候,没有生活,想通过考研寻回生活。却也知道这样的选择背后,知易行难,不知能走多远。
有时候就是如此,当初以为能改变人生处境的选择,不管是选择了,还是没有,最终都会成为胸前的一粒饭粘子。
年初的时候,朋友辞去了当老师的工作。理由和万千步入社会的底层大学生民工一样,每日千篇一律,日子已经看到了头。
朋友说,在那样的环境下,自己仿佛生活在没有开化的原始社会。
每个人都只关注生存,至于诗和远方?闻所未闻。
于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开始的时候,按照比自己原来薪资高的标准找工作,后来降低到市场价,再后来,只要有人要,就一定去试试。
终于找到了看起来还算满意的工作。工作的头一个月,起初还算顺利,后来,她说,想家,想我们,怀念从前。
我不知道朋友是否和我一样,在糟糕的境遇里会选择做新的决定,以此来为自己的灵魂谋出路。但我能从她的话语里感受到对从前的怀念。
其实,就是这样。求而不得的,才是朱砂痣,有求必应的,往往会成为饭粘子。
我们总是在安稳中觉得无聊乏闷,才想着折腾,让生活翻一翻小浪花。但在浪花里的时候,才知道那一朵所谓的小浪花,对自己来说居然是巨浪,失控感让人坠入地狱。
从前渴望的安稳幸福,成了枷锁。冲破枷锁后,又觉身处蛮荒,极度缺乏安全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
这种时候,孤独能一口将人吞掉。
大学时的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室友,从南方来。第一次看到食堂快餐菜品里的油时,她问我,这橘红的是什么啊,我说油啊,炒菜不都放油的么。我记得她当时蠢萌又震惊的眼神。
那时候,她努力的每次都点这样的菜,试图习惯,融入异土。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像你吃了二十年妈妈做的饭,再去吃别人的,不管做的多好吃,就是没妈妈做的好吃。
后来得知,原来在她的家乡,炒菜是不放那么多油和调料的。她说她家的素菜从来都只放一点点盐就好,但妈妈总是做的很好吃。彼时,眼神盛着小小的骄傲和瞬间的温暖。
后来,大家都逐渐因为地域差异不那么亲近了,不是因为排挤或者其他,相反,我们都相处的很融洽。我想大概是异乡的孤独,让她想靠近家乡,即便和她要好的朋友家乡依然和她隔着大半个中国,但好歹,她们都是把姜当零嘴的人。
慢慢的,室友开始不再逼迫自己融入我们。她常常一个人去图书馆自习室看书学习,她也每天早起去实验室做实验,回来的路上带饭,在宿舍里边吃饭边看外文文献。她不再和大家一样懵懂不知美为何物,她干点兼职,约朋友去看苍山洱海,买漂亮的小衣服打扮自己,给我们带好吃的回来。
一个人渐渐变得优秀和美好,往往伴随着不可诉说的孤独。
偶尔我们在操场上漫步,回忆起从前不适应的日子,她总是一笑。话锋一转,又开始畅想起未来。她不曾说过一句自己在他乡的苦楚,但她心情差的时候,她会在宿舍里看剧,爽朗的大笑,或者嚎啕大哭。看完了,苦闷也都不见了。
后来她保送全国TOP10研究生,现在终于离家不到四个小时了,偶尔朋友圈里看到她,没心没肺开心的样子真的很美好。
优秀的人都孤独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优秀到高不可攀的高度,但慢慢变优秀的过程,正是选择不逢迎他人不盲目从众,孤独的走自己的路的过程。
正是这种孤独,将优秀的人和平庸的人分开。而走的越远,才会发现,当时耿耿于怀的痛苦和孤独,最终会成为衣领上的一粒饭粘子。
不管你是谁,痛苦虽然不是平均分的,但多少都会落到自己头上。而大多数时候,承受的了多少痛苦,就扛得起多重的责任。
我如今也只是在陌生的城市,还算有朋友在这个城市里,依然孤独的发狂。有时候想家,哭不敢哭,电话更是不敢打。每次妈妈责问为什么不打电话的时候,自己都拼命不让眼泪流出来。
这种异地独处的感觉真的杀伤力十足,有时候,就是母子散步的一个背影,微信里问候的一句话,就让人溃不成军。
面对重大的人生选择,在异地,孤独和无助时刻侵蚀自己。
饭粘子或是朱砂痣,都只是漫长一生中的一个选择,或者郑重或者不经意。
不得志是最常见的事,它从不因为你承受能力的强弱而贴心按量分配,它是随机的。
正是承受了不得志的痛苦,才能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保持清醒。而一旦开始新的路途,曾经的不得志,终会成为一粒饭粘子。
因为我们的人生总有一些更重要的事,会占据心口,成为自己的朱砂痣。
而我们要做的,不过是顺其自然,慢慢成就自己心口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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