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雷预警:
1.kill me heal me套路,童年阴影类似《熔炉》。
2.樊伟副人格:沈巍,胡杨,冯豆子(是直的),蒙少晖。
3.罗攻樊受。
4.ooc,背景虚化架空,与原影视作品没什么关系。
09.
职业联赛与业余拳击比赛无论在速度,力量,激烈程度各方面都高出不少。自从几年前家里发生变故,罗浮生就没什么条件和时间为应对职业比赛进行系统性训练了。由于以往比赛以高重心,高度灵活性打法为主,罗浮生在应对更高强度攻击和更猛烈多变的打法中比较吃力,勉力强撑一阵,忽然在对方朝头部挥拳过来的一瞬,罗浮生一个恍神,被对方击倒在地。
耳边响起裁判的计时声,一秒两秒……然后他输了。好看的脸蛋青红斑布,被撵在地上,像是对他的巨大讽刺——拳击场上漂亮可不管用,看,又一个花瓶碎了。
还好武馆的人没来,还好父亲也没看见,还好唯一知情的樊伟也没有出现。谁都没有看到那个一直保护别人的人被击倒的那一刻。
罗浮生用冰袋贴在额头的淤青上,拳场的疯狂还在继续,他垂着头落幕,闭 上眼,一时所有的情绪被这次准备并不充分他却依然有所期待的比赛挫败点燃,他想起刚刚在场上自己懦弱的瞬间。
他幼时是惧怕暴力的,被洪正葆从墓地捡来的时候,十岁的小男孩浑身血污,骨头坏了,血脉破了,胸口有一道明显的伤口,就像个被扔在一边的破碎布娃娃。他在医院里醒来,记忆被抹杀了,连同那难以想象的暴力,一并被埋在心底,但恐惧就此长在了身上。
后来洪正葆把恢复健康的罗浮生扔在武馆一群打他好几岁的孩子中间,以毒攻毒,逼他痛苦地脱敏。
他记得一开始在对手挥拳的时候就连连倒退,头都不敢抬一下,连对手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他害怕所有带有嗜血色彩的眼神。罗浮生一直退,一直退,直到边界围栏,退无可退,他便浑身颤抖,几近大哭,差点跪在地上。
于是他听到养父在台下大叫他没出息,让他抬起头出拳。攻击是最好的防守,避开危险的最好办法就是消灭危险。于是他被逼着抬起头,看清对方的脸,迎难而上挥拳,每一次场上的进步都能让他拖一层皮。他就这样将恐惧从一筋一骨中剔下,在煎熬的烈火中填充新生的血肉,长成了现在的罗浮生。
但是最近被强压下去的恐惧似乎又开始肆意滋长。各种疑问一一显现:他到底遭遇过什么?樊伟经历了什么?于拥新是谁?罗诚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重重叠叠的梦境碎片总在强迫他追忆过往,冷汗会突然冒出,罗浮生发现自己很难完全在赛场上全程集中精力了。
他想起以前在体校被老师称赞是练拳的好苗子,心无旁骛在这条路上走,坚持接受科学系统的训练,一定能在赛场有所作为。然而罗浮生总是顾虑太多,父亲的病,妹妹的学业与前程,武馆的经营,甚至现在越来越放不下的樊伟。他恨不得都照顾好,却什么都没有做好,连梦想都搭了进去——今夜梦碎,他的确是不够好。
为事业英勇献身是活,暂别梦想卑微度日也是活。喘一口气,生活还要继续。
小吃街一溜大排档,烟味酒味孜然味辣椒味全混成一层浓浊的隔离罩,忙碌的上班族,学生,都将白天的压力抛之脑后,还有什么是盘中几串肉,嘴里几口油解决不了的呢?罗浮生在其中捡了个座,叫上两三盘羊肉串牛板筋,在准备点上两瓶冰啤的时候顿住了,万一晚上樊伟出什么事呢?于是换成了可乐。
几口混着油辣滋味的大肉下肚,手机就响了,是樊伟打来的,他居然亲自去赛场找他了。
“我输了,在外面撸串,樊总要来一起吃吗?”失落被掩藏起来,还是往常的玩笑语气。
隔着一层缭绕烟雾,赶到街对面的樊伟在罗浮生眼里看不真切,他站起来挥手迎他,却不知道是脑袋挨了两拳,还是肉不醉人人自醉,站起来的瞬间脚下虚浮发飘,轻微摇晃两下,罗浮生不小心和过路一人撞上。
“没站稳,对不住了。”不过是正常的磕磕碰碰,罗浮生也连忙道了歉。
没想到转头一看惹上的是个莽撞大汉,满脸黑油,一瓢秃头,半身花臂,戴一粗重的大金链子,不是个好惹的主。那人火气蹭蹭往上蹿,手正好按在罗浮生肩膀受伤的地方把人一推,大吼:“这么大人打这儿过还硬往上撞,找茬是不是?!”
嘿!撞这么一人身上,难过的应该是被撞的那个吧。也没磕掉块肉,撞伤到哪儿,分明是故意想掐架。罗浮生今晚心情也极差,既然有人硬挑上门了,脾气上来了他也突然想发泄一把,要打来啊,谁怕谁?
不想他刚抬起头准备和人较量较量,就听到大汉浑浊的嗓音瞬间没了势气,大喊:“哎呦疼,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一看才发现那人被樊伟反手扭住肩头压下,一脚狠命踹上膝盖,大汉便跪在了地上。
这么大力气,下手这样狠,罗浮生见他转过头来,一副金丝框眼镜,西装上戴着袖箍,这不是樊伟,明显就是沈巍啊。
“唉唉唉,行了,沈巍,别打了。”罗浮生赶紧拉住沈巍,刚才的爆脾气一闪而过,他一边把沈巍往自己这边引,一边给地上被打趴下的大汉递脸色,对不住了哥们,赶紧收拾收拾滚蛋吧。
沈巍对罗浮生的小表情并不在意,他定定地看着他,抬起手碰了碰罗浮生头上的淤青:“疼不疼?”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暧昧,罗浮生愣了一下,怕沈巍深究到赛场上去,连忙转移注意力。
“我还给你留了三串羊肉串。”他转身去找,桌上的盘子早在刚才大汉推他的时候不小心被撞翻在了地上,几串肉脏兮兮地躺在地上,浓厚的孜然粉横撒出一些,裹着星星点点的油亮,像泪,在泣诉吃肉的人真浪费。
“不吃了,我不饿。你受了伤,不要吃这些乱七八糟油腻的东西。我们回去给你抹药。”也是,沈巍一身仙气地站在这就挺格格不入的,几个人格里最糙的冯豆子都对吃的那么讲究,别提其他人格了,毕竟都共享着少爷的娇贵身子。
回到家里,远离了拳击场上狂乱的喧嚣和路边摊热闹的烟火气,罗浮生静在樊伟这间极简清淡的房子里,刚才被一堆油脂压下去的委屈又混着可乐的二氧化碳浮上来,在心里冒泡。
沈巍仔细查看罗浮生的淤青伤口,上药时慢慢的抹,轻轻的揉,他问:“还有哪里疼吗?”这个人实在是让人很有安全感。
突然肩头一沉,是罗浮生埋脸将头倚上了他的肩。
“我就靠一会儿。”声音浸着疲惫,带点强压哽咽的嘶哑。
他也会渴望依靠。
沈巍抬高身子坐在他身边,调整角度让罗浮生靠得更舒服些。两人手腕上的表同步运动,秒针在表盘上一点一点地转动,越过银河,刺穿月亮。原来月亮也是会疼的呀。
罗浮生暗暗做着深呼吸,把即将溢出的情绪收敛起来,才肯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有点累而已,你别多想。”
沈巍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人,罗浮生眼中遍布血丝,红了眼却还是没落泪。
嬉笑的,坚强的,明亮如夏的;
安静的,脆弱的,深邃如秋的。
全都是他。
一点一点地缩小距离,沈巍抚上他的脸慢慢凑近,一个轻吻翩然落在罗浮生的唇上,然后愈演愈烈。罗浮生也渐渐闭上眼,不知不觉沉浸在这亲密的抚慰中。这个人是沈巍?还是樊伟坚毅勇敢的那一面?
喘息越来越重,沈巍靠得越来越近,一手抚上罗浮生后脑,一手挽着他的腰,逐渐向下压,下意识地在罗浮生精瘦的腰身上抚摸,顺理成章地滑向他的内裤……
“等,等等。”罗浮生瞬间清醒过来,按住了沈巍的手。
身上人的脸和眼笼上一层红晕,像沈巍这样一本正经禁欲高冷的人一旦受了欲望的蛊,是比常人更具诱惑力的,像沉沉夜海兴起一波巨浪,静静江水忽揽一抹清辉,冷冷冰山开出一朵雪莲,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难以抗拒。
但罗浮生硬是生生推开这诱惑:“不行,不能做。”
这让他以后和樊伟如何相处?他和沈巍又算什么关系?罗浮生想,沈巍终究只是樊伟灵魂碎片的五分之一,不清不楚地做下去,对樊伟来说只能是伤害。
可是沈巍的欲望已经被撩拨起来了,罗浮生感到有硬物顶上了自己的胯间,身上的人两手撑在他身侧,不敢前进亦难以后退,面露赧色,显然沈巍也觉得尴尬。
看看你这办的叫什么事儿?罗浮生在心里狠狠地吐槽自己。
“唉。”罗浮生叹了口气,抓住沈巍把他压向身旁躺着,“我帮你吧。”
沈巍紧绷着身体默许了,罗浮生深吸一口气解开对方裤链,伸手摸了进去,心里咚咚直跳,缓缓动作起来。沈巍愣是咬紧了薄唇,不让一点掺杂情欲的声音露出来,但身体却不自觉微微抖动,直到倾泻殆尽,才送了口喘着气,双眼迷离地看着罗浮生。
对方的情况显然没比他好多少,沈巍发现罗浮生胯间也顶了起来,罗浮生顺着沈巍看自己的视线瞥向自己下身,陷入了窘境。
“那个,我去趟洗手间。”罗浮生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沈巍拉住了手又给一把扯了下来,对方不由分说拉开他的裤子,也帮起了他。
一场熊熊燃烧的干柴烈火愣是被浇成了纯情尴尬的互相帮助。
两人平躺在一张大床上茫然仰望着天花板,等待高chao的余韵过去。
“你希望我是主人格吗?”一阵暧昧的静默之后沈巍开了口。他侧身望着罗浮生,心生期待,紧张地等着对方的答案。
“什么意思?”
“抹杀掉樊伟,我来做主人格。”沈巍的眼神变得危险,话里带着威胁,他很不满,又很担心。虽然他抢占了入场的先机,但缺席太久了。
多新鲜,罗浮生想,还有人疯起来自己跟自己吃醋的。
“不想。”他决绝地给了对方答案。
樊伟的病情资料,罗浮生是很清楚的。副人格强行压制主人格是很危险的,樊伟可能很难再出现,但问题依然得不到解决。心结还在,不过是换了个人格做主,分裂依旧会有。只有弄清症结所在,实现所有人格的融合,才是最理想的治疗效果。
“明白了。”沈巍像是难以承受似的闭上眼,转身背对着樊伟,却感到对方拉上了自己的手,满怀愧疚。
“沈巍。”罗浮生唤他,“对不起,我想你们都好好的。”
沉默了两秒,沈巍回过身反握住对方的手。没关系,只要这是你希望的。
我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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