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收拾干净返回房间,武大粗正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摇晃着双腿。我把他往里侧推了推,他木无表情、纹丝不动。
“麻烦你挪进去一点,给我腾点位置。”我眼露凶光。
武大粗斜过脑袋,定定地看着我。看他没任何表示,我只能无奈地爬上去,跨过他的身体主动睡到里侧。
半夜,武大粗用胳膊肘子将我捅醒。
“干吗?”我没好气地问。
武大粗倏地爬到我身上,没等我作出反应就迅速撕扯我身上的衣服急着寻欢。一刹那间,晚上被他殴打的画面一幕幕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一恼之下,我使出浑身力气把他从身上推下,怒气冲冲地给了他一脚,把他直接踹到床下。
“娘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武大粗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跳到床上把我死死按住,全然不顾我的反抗,瞬间利用暴力将我治得服服帖帖。
被武大粗压在身下折磨了大半个晚上,累得我全身抽搐、哆嗦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被尿憋醒,我爬下床摇晃着上厕所,刚走出门外的走廊便摔倒在地。我撑着地面,使出吃奶的力气勉强站起来摸进房东鸡舍旁那件狭小的茅厕。
蹲在茅坑上排完尿液,我忙不迭地提上裤子,向前迈了一步。忽然间,两腿一哆嗦,身体向后倒去,不偏不倚正好跌入茅坑里。
登时,我全身上下沾满粪便,一阵阵屎尿味直钻我的口鼻。我挥舞着四肢在茅坑里一面拼命挣扎,一面呼喊救命,但外面却没有丝毫动静。
在茅厕里奋力扑腾了几下,我已气若游丝,躺在茅坑里等待阎王爷的召见。就在我快要命赴黄泉的时候,碰巧赶上房东从地里浇粪回来。
房东挑着两只空荡荡的塑料粪桶,轻轻推开虚掩的茅厕门,两只手一前一后地拽着粪桶走进茅厕。
“救命!”我拼尽所有的力气,喊出虚弱的求救声。
房东听到求救声,大吃一惊,赶紧放下肩上挑着的粪桶,伸长脖子往茅坑里探望。
“哎呦,我的妈哦,你咋跑进茅坑里睡上了?难不成你梦游了?”
说话间,房东慌忙取下粪桶上的扁担,把其中一头伸入茅坑直至我的眼前。我求生心切,一把抓住扁担用力一拽,试图通过房东的力量把自己拖上茅坑。
“嘿,嘿?你是不是要把我一起拽下茅坑才安心?”
房东被我拽到茅坑边,脚下一滑,差点儿掉进茅坑里。经她一提醒,我不得不稍微放松一点力量。房东一前一后岔开双腿,用脚撑住蹲位上的石板,一使劲便把我拖上茅坑,转身离去。
房东走后,我脱下衣裤往茅坑里一扔,摇着颤抖的双腿光溜溜地回到房间。武大粗被我吵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望着我。
“妈哟,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虽然知道你疯癫,但没想到你竟然疯得这么要紧!我这老脸全让你丢尽了!”
武大粗猛然从床上坐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上下打量。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抖,抬腿走向厨房里面的洗澡间。
“你先别走,过来让看看。”武大粗伸出一手,并拢四指向我召唤。
我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招,慢吞吞地走过去。
“一大早去哪里野回来?你这贱货被多少男人看过?”
尽管我心里很憋屈,但我仍耐着性子向他叙述了一遍我掉进茅坑的全过程。武大粗对我的供述半信半疑,睁着大眼在我脸上扫来扫去。这时,房东在外面呼喊起来:
“黑猩猩,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茅坑里救出来,你不但不感激,还把这身脏皮扔进茅厕里,你安的什么心?”
我缓缓走到门后,拉开一条门缝,探出脑袋往茅厕的方向望去。房东正用一根粗树枝挑着我那套沾满屎尿的衣裤朝我这边走来,没等我回话,她就恼怒地把衣裤甩到走廊上,愤然离去。
武大粗听到骂声,急忙跑下床挤到到我身边,拉开我紧把着的门,往外探出头:“怎么回事?”
我指着走廊上的脏衣服:“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武大粗看着全是屎尿的衣裤,一阵恶心从心底涌了上来:“真是可恶!”
武大粗捏着鼻子走到门前的空地上捡来一支干树枝,挑起地上的衣裤扔进了门前那条臭水沟,返回时看见我还站在门口愣着不动,一下就恼了:
“你他妈的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冲洗干净换身衣服出门?”
我佝偻着身子缩回屋里,一转身进了洗澡间。
当我换好衣服出来时,武大粗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上吞云吐雾。浓烈的烟味呛得我咳嗽声不断,我一边用手轻轻扇着直钻我鼻膜的烟雾,一边埋怨道:
“你就不能到外面抽完再回来?”
武大粗瞪着我:“我就喜欢在屋里抽,你管得着吗?”
有了前面那一顿毒打的教训,我学会了闭嘴,默默爬上床在他身后躺下。
“你躺着干什么?还没睡够吗?快起来,出去买几根油条。”武大粗扭过头命令道。
“买什么油条?哪来的钱?”我横了他一眼。
武大粗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硬币塞进我手里,我一惊,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钱不是全赔给房东了吗?”
“蠢货,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脑残?我要是全把钱掏出来赔偿,你上哪儿喝西北风?”
我垂下头望了望手上那把救命的硬币,会心一笑:“还是你聪明。”
武大粗洋洋得意,催促道:“还不快去?”
我赶忙下床穿上鞋,喜滋滋地往门外走,脚刚踏出家门,双腿一抖,我一屁股噔地上,费了好大力气才爬起来。我扶着门框,转头向武大粗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不行了,这腿软得直打颤,没走两步就倒地不起。你腿脚有力,要不你去一趟吧?”
武大粗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从我手上夺过硬币,埋怨道:“真是没用,一点小事都干不了。”
武大粗气呼呼地攥紧硬币飞跑出去,没一会工夫就提着几根热呼呼的油条赶了回来,从中抽出一根递给我:“趁热吃了。”
此时,已饿得晕头转向的我,一接过香喷喷的油条就狼吞虎咽起来。
“香!香!”我一边啃着油条,一边连声夸赞。
“你这头蠢驴除了会说‘香’,还能干啥?若不是我留了一手,你现在只有吃屎的份。”武大粗瞟了我一眼。
我不想自找没趣和他争论,只顾低着头饥不择食地啃着热气腾腾的油条。几分钟工夫,我就把桌上的油条扫荡一空。
武大粗惊得目瞪口呆,随后伸出手朝我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你他妈的也太能造了!你都吃光了,我吃什么?”
我摸了摸火辣辣的后脑勺,从床沿上站起走到桌前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着嘴一边说: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要是饿死了,谁挣钱养你?”
“行。你要是不赶紧把钱挣回来,看我怎么治你!”
武大粗甩下一句狠话,拿着手上剩下的半截油条走出门外,蹲在走廊上一边啃一边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