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十一二o
昨天晚上,大概十点钟的模样了,正在家中和妻儿一起做平板支撑,兴趣正浓的时候,突然传来雷鸣般的砸门声。我所住的小区安全系数非常好,尽管砸门声听起来并不舒服,但我丝毫没有觉得来者含有恶意,于是示意儿子开门。
门还没有大开,就传来一个老年妇女耿直粗大的声音:“你爸爸在不在,我找你爸爸!”
我满头雾水,赶快起身,一边连忙应道:“在,在!”一边向门口望去。原来是曾经的邻居,也是我中学时代数学老师的老伴——我的师娘,也在这个小区居住,平日里并不大往来,但我还是很热情的迎上前去,请她进来。
然而她却并不进门,只是从身后拉过一个人,叫着我的名字,说:“你还认识他吗?”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中等身材,憨厚长相,年龄与我相仿……,没等我看出眉目,这人笑着叫出我二十多年前的名字,说:“我们是同学!”
我尽管满心疑惑,但还是依旧热情的邀请他们进来说话,但师娘看人已给我带到,便执意走了,我热情的目送她下楼,随后便和这人一起进屋入座,妻子上了茶,便带着孩子去歇了,但我还是满头雾水,面对这张脸庞丝毫没有一点印象。
作为一个中年人,这一点丝毫不影响我们的交流,愉快而热切,虽然掺杂着少许尴尬,但我们都掩饰的很好,不让对方更加尴尬。
我问他关于上学时候的一些细节,他随口说出我们一起干过的一些“坏事”,包括一起抽烟、一起“探险”、一起吓女孩子……,还时不时的问我其他同学的近况。我一一相告,并不隐瞒。
与我们愉快的交谈相比,我的记忆却充满踌躇。都十来分钟了,我还是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记忆,不管是名字还是相貌。“不行”,我告诉他:“兄弟,你说的都对,我完全能确定你就是我曾经的同学,但我还是没有关于你的一点记忆,所以,我得打个电话!。”
他笑着说:“你打!”
于是,我拨通了上中学时候最要好的一个同学的电话。他正在与人应酬,但还是能隔着手机感觉到那份亲热。我把这个人给他一说,他略一迟疑,立即就报出下文:“就是那个山西平遥的,和我们上过一年还是两年,数学老师的亲侄儿?”,我瞠目结舌,连忙应是,把电话让给他们两人聊着,坐在一边发愣。
两三分钟后,通话结束,我们继续梳理曾经共同的一段经历,一个依稀如昨,一个茫然若失。也许是宿缘吧,我终于有一点记忆了,和他相比依旧微不足道,但好歹是想起了一点,尽管还是很模糊。
如此这般,我们相互说了近况,又交流了一下各自这二十多年的经历,不免唏嘘。
他也聊了他此行的目的。数学老师是他的三伯,年前,他三伯的独子失联了,随后又有债主上门,大约牵扯数百万的债务和高利贷,数学老师年事已高,经不起这种打击,重病了十多天,好在抢救了回来。现在两个老人在这里孤苦伶仃的,儿子也没有音讯,所以他来接二老叶落归根,回山西老家去。
但我更为震惊的是数学老师的独子。他比我约莫小五六岁,打小就属于聪明、好学、听话的乖孩子,数学老师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个儿子,虽然严厉,却也溺爱。好在这些年我们作为外人,知道的都是这个师弟是非常的董事,一路顺风的上了大学,又考了公务员,娶了漂亮温柔的妻子,生了聪明伶俐的儿子,提了领导职务,和数学老师一样不苟言笑,下班就宅在家里,很少和人交往。
可现在他告诉我这个师弟居然莫名其妙欠债数百万,辞职跑路了,这种事情,我作为外人,也一时无法消化,何况是数学老师年已届80高龄。
为了替儿子还账,数学老师卖了房子,但还差一百多万高利贷无法偿还。师弟的房子已划入离婚后的妻子名下,现在老两口暂时借住在小区的某个领居家。
转瞬之间,一个本该和乐无边的小家庭就这样破碎了,一个前途无量的杰出青年干部就莫名其妙的折戟沉沙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我的老同学。
“赌博!”他的神色异常平稳,没有丝毫的怨恨。也许是已经怨恨到麻木了吧!
我无言的看着他,猛吸着手中的烟,恨不得一口就吸光剩下的这半根。他接着说道:“去年的某个时候,我见到他的手机中下载了很多赌博软件,和新加坡、澳门直连的。”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问他,他说他没玩,就是看看。”
我又猛的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根在烟缸中戳灭。“这狗日的网络!”
他也沉默着,我问:“剩下的钱怎么还?”
他看我一眼:“三伯身体不好,现在也一无所有了,高利贷就不还了,任凭他们怎么着吧!”
我点点头,重新再给我们都点上一根烟。他看看墙上的挂钟:“三点了,我走了!”说着就起身,顺便喝干了杯中的茶。
我没有挽留!临走,他回头看着我,说:“到山西了联系我!”
我点点头,送他到楼下,目送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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