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草木》之凉薯

地瓜，湖南、四川叫作凉薯或良薯。它的好处是可以不用刀削皮，用手指即可沿藤茎把皮撕净，露出雪白的薯肉。甜，多水。可以解渴，也可充饥。

——汪曾祺《人间草木》

在我的家乡也有这种地瓜，我们也称其为凉薯，凉薯不挑地，是块地就能养活，而且耐旱，好像妈妈种下后从来都没浇过水，它就那么长大了，可是它自己却满身的水分。

家里不好的地一般种不了什么东西的，荒着又觉得浪费，于是妈妈就会种上一些凉薯，种下后也不去管它，任它自生自长。

记忆太久远了，凉薯是怎么种下去的我不知道了，好像我也没见过往地下种，我只见过往上拔。

凉薯牵的是藤，泥土松一点的话抓住藤往上一拉就出来了，就跟拔萝卜一样，但是泥土紧的话，就没那么容易弄出来。

我家那块地，满是石子，如果要种别的，还要把石子全部清走，太费人工了，所以妈妈就种上了凉薯。

而满是石子的地里种出来的凉薯当然就更不好拔了。夏日里，跟着爸爸妈妈在地里干活，太阳晒的地都裂开了，带的水早就喝完了，不挨着山边的地，一般都没有泉眼，在找不到水喝的情况下，凉薯是我们唯一能解渴的了。

找根坚硬的树枝，把凉薯主藤边上的土一点点拨开，经常要费上老大一番劲，才能把凉薯给弄出来。

把外皮撕尽，咬一口，清甜，水分又足，即能解渴，又能解馋，还能饱肚，吃上一个，感觉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

不过汪老师说它有一股土腥味我却是吃不出来的，那时候的凉薯是我儿时为数不多的零食之一，它即像水果，又像蔬菜，因为在没菜的时候，把它切成丝炝炒一番又是另一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