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 世事无常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罗曼·罗兰”

周末一口气看完了麦家最新的小说《人生海海》,掩卷深思,整部书的主旨应该就是罗曼罗兰那句经典的话语。

作者用主角上校刻在隐秘部位的一句话作为全篇的诱饵,挑唆着读者的好奇心,一直引诱着读者直到故事的终章。而主角上校的传奇人生,也分别通过第一人称的“我”,父亲,爷爷,老保长,以及林阿姨的口中讲出,从不同的角度刻画、丰满了上校的形象。

麦家说要借这部作品回到童年,回去故乡,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而人性是什么?人性不是简单的善与恶,人性是复杂的综合体。人都是被自我的“执念”所驱使,而无常的世事不停触碰着人心的执念,变幻着人生的方向,也弹奏着生活一幕幕喜怒哀乐的乐章。

一念佛陀,一念恶魔。善恶只在一念间。爷爷执着的是“名”,是家族的面子,为了不让父亲背上鸡奸共犯的恶名,在村里抬不起头,不惜出卖上校,由此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把整个家族的命运带上了歧途,死的死,伤的伤,离乡的离乡。

世事无常,在命运面前,也没法讲什么公平,好人也不一定就有好报,一生救人无数的上校,因为被林阿姨出卖,被贬还乡之后,没有被厄运击垮,依然笑看人生,洒脱应对,对乡里乡亲不薄,可依然再次被爷爷出卖,关了大牢,被押解上了批斗台。

在公判大会上,上校被瞎佬的父亲报复,煽动群众要扒下上校的裤子,当着上万人的面看看上校隐秘部位纹的字,这集体的暴力之恶,彻底摧毁了上校最后的心理防线,跳入台下的群众中,左冲右突,横冲直撞,在人群里来回奔跑,彻底疯了。

看过《乌合之众》的都知道,当群体热情被煽动起来,头脑发热,集体的智商甚至比不上一个独立安静思考的个体,作者用这种方式来作为压垮上校的最后一根稻草,侧面上批判了集体的暴力之恶。

好在小说的第三部,让上校得了个善终,被林阿姨悉心的照料,在桑村养蚕安度晚年,平静离世,最后对上校隐秘之处的修饰和再造,也算是解了上校此生最后的一个心结,可惜的是上校此时已丧失了个体的精神属性。

其实在想,如果作品对上校的结局做一下调整,让其在经历了人世间这么多的沧桑、人情冷暖、爱恋与背叛的情况下,仍然保持其精神性的存在,没有被命运压垮,仍然对生活保持着一份热爱,是不是升华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就像《活着》中的福贵,经历了世事沧桑,依然坚强的活着,即使只有一头老牛陪伴,即使只能每天和老牛在田埂上说说那些爱过的人,经过的事,受过的伤。

人生海海,世事无常,历尽沧桑,仍能坚强的活着,本就是一份莫大的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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