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是潮汕人的重要节日。对潮汕人而言,冬至是仅次于春节的节日。
在冬至晚上,君平在QQ上看着揭阳同乡会的人发的话与与关于聚会的图片时,喵喵师姐与笑敏师姐带着汤圆来到君平宿舍,说冬至到了,送给君平和俊诚汤圆吃。
作为客家男生的君平,既感意外,又为自己潮汕客家人的身份感到荣幸。接着,君平在表达对潮汕同乡会与两位师姐的谢意后,问俊诚是不是去送汤圆给老乡了。
有点古灵精怪的漂亮的笑敏师姐有点埋怨的意思地说:“我们普宁的这个男生,也太不把乡情当回事了。作为男生,都不怎么跟自己人往来。在冬至都没有给老家的女生做点什么?”
看到忙坏了的两个潮汕女生,君平既在心里数落着俊诚,又注意到笑敏师姐虽然埋怨,但说话时的毫无愠怒,有点让人怜悯。还没女朋友的君平瞬间被笑敏师姐的柔情似水震慑,觉得冬至瞬间变成春天。
第二天,君平在棋艺社的活动过后被数学系的陆陪迎师姐叫住。师姐说一副围棋要她去拿。她希望君平可以把围棋拿给保管棋艺社棋子的一个师兄。
在师姐拿棋时,君平到小卖部买益达和可口可乐。买完东西去见陪迎师姐时,君平在师姐旁边见到仁见。
“君平,好久没见。”仁见笑嘻嘻地说。
“仁见!”
“师姐,你的益达。”君平对师姐说。
漂亮的师姐接过君平的益达,没有向君平笑着说:“不,这是你的益达。”,而是说:“谢谢君平。”
“君平,我的益达呢?”仁见笑问。
“到了楼下,直走之后右拐,见到小卖部就进去。你的益达就在里面。”君平笑答。接着,君平拿起可乐,对仁见说:“你的可乐。”
“哈哈!”师姐笑得很销魂。
“君平,保管好围棋哦。棋艺社的人与物,我最贵,接着就是这围棋最贵了。”陪迎师姐笑道。笑声依旧销魂。
“师姐好不要脸。”仁见笑道。
“真是贱人啊!仁见!”君平与师姐同时夸张地对仁见说。
“哈哈哈!”三人皆笑,笑声比刚才师姐的笑声还要销魂。
在君平和仁见两人跟师姐说了“再见”后,师姐说了一句“再也不见”,接着两个男生就一起走向操场。
在操场,君平看到了诗社宣传部部长飞燕师姐。
“飞燕师姐好。”君平正经说道。
“对面的女生看过来!”仁见站起来跟师姐笑道。
“你们吃过饭没?”
“等你来跟我们吃。”君平跟仁鉴异口同声答道。
在看到声甜人美的师姐的倩影远去后,君平问仁见:“你第一次看到师姐时,心里怎么想?仁见。”
“我在想,汉朝皇帝初次见到赵飞燕时的心情是不是跟我初次见到艺术系的这个茂名的卢师姐时心情是不是一样的!”
“哇。”
“君平,你呢?”
“当时我想脱掉上衣。”
“下流。”仁见说道。
“当时心好像要飞向师姐,我就让它少有阻拦地飞。”
“哇。君平,你用甜言蜜语勾引了多少妹子?”
“一个都没有。至今没有谈过恋爱。”君平苦笑道。
“我常见你跟你班的丽芊一起走啊。人家长得蛮好看的。人家是你第二故乡惠州的客家女生。人家还是惠州市区的。就没有对她感兴趣?”仁见认真地问。
“人家的确优秀。但是,人家好像天上的星,有时让我觉得很远,有时又让我觉得很近。我总感觉她差我理想中的女朋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活泼。”
“总在看到云时,她很活泼。也只有在看云时,我一直觉得她离我很近。”俊平认真地说。
君平决定了跟同学在元旦假期去广西北海游玩。
与君平去北海之日相隔一天的晴朗之日,君平在傍晚时分,在艺术楼旁见到一个没见过的女生。女生问他:“君平同学,吃饭了吗?”
“请问你是?”君平充满疑惑地问。
“我是五年制的女生文鹦。我在汉字听写大赛决赛见过你。后来在你上基础写作课时听你讲过写作体验。在你上台讲话时,我朋友睬娜上台讲了她的写作体验。她蛮欣赏你的,跟我讲过你写作水平不错。跟你同专业的我,喜欢和爱写作的男生做朋友。”
姑娘很放得开,表现得像女汉子。跟很多豪爽的潮汕女生往来多了,君平经过比较、判断,认为这种女生总是表现得像男生,其实满是女孩子的小心思。至今没有谈过恋爱的君平,很有耐心跟姑娘聊下去。
文鹦来自吴川。君平跟她一起在饭堂吃煲仔饭。
文鹦说她叫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大家一起吃饭。
文鹦在吃着没有仔的煲仔饭时,跟君平这个仔说很多同学说她像个仔。
“管你像不像个仔,只要来的靓女不像个仔就行。”君平心想。
“文鹦!”
饭堂门口传来好听的女生的声音。
“一听就觉得是个美女。”君平心想。
君平回头一看,见到一个靓女,穿着印着他喜欢的史努比这个卡通人物的女生。女生跟他一样带眼镜。女生唇红齿白,扎着头发。
“她散发的样子一定更好看。”君平在见到来者后心里想。
“凌仪!”吴川女孩笑道。
“这个男的是谁?没见过。”凌仪冷冷地说道。
“这个是我们专业的君平。你们惠州是人家的第二故乡哦。”
“我不是专业的。”怕女生待会可能觉得自己泡妞是专业的,君平在心慌时说了这么一句。
“我是惠东人。”
“凌仪。我第二故乡是惠州,更确切地说是惠东。”
“这样啊。我是平山人。更确切地说,平山是你第二故乡。是吗?”凌仪笑里带着点冷地说道。
君平老实地回答道:“是。”
“文鹦,你刚才可能说话少说几个字了。你刚才是不是想说‘这是我们泡妞很专业的君平。’?”凌仪好像是见多了把妹高手似的,对文鹃说道。
“哈哈哈。”
“凌仪她也是五年制的。她也也很喜欢读书。”文鹦对君平客气地说道。
因为在文鹦的请求,君平加到了佳人的QQ号。
凌仪的Q名叫“默尔索”。
晚上睡觉之前,君平问凌仪她为什么Q名是“默尔索”。
“我喜欢加缪的小说《局外人》。小说主人公叫默尔索。因此我的Q名便是这个。”
“你喜欢蒲宁。”
“是的。”
“看了你发在QQ空间的一些说说。”
“潮汕同学你蛮喜欢小众作品啊。”
“蒲宁是俄罗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第一人。他在中国知名度不小。”
“文鹃和我明天也去广西。我们在出发去北海之前,可以一起吃早餐。”
以上是君平跟第二故乡惠东平山的靓女凌仪在QQ上的聊天内容。
在第二天吃早餐时,凌仪如约与君平见面。见到凌仪身边有个文鹦,君平才意识到昨晚凌仪说的“我们”是指她跟文鹦。这让君平不爽。
在北海十里银滩,君平看着海边的人山人海,庆幸自己在人生人海中有凌仪跟丽芊两个惠州女生与自己一起游玩。
“丽芊,这是五年制的女生凌仪。我们都是学校中文系的学生。”君平跟丽芊说道。
“你好。”凌仪对丽芊说道。
“这是大惠城的丽芊。凌仪。”君平热心地介绍。
“我是小惠东的女生。我们是老乡啊。”凌仪用冷眼看君平后,用笑脸看着丽芊说道。
“君平同学,请问你看到眼前海水,是不是想到了蒲宁的《“希望”号》?”凌仪有点鄙视意味地对君平问道。
“是的。”君平有点不悦地回答道。
君平在跟丽芊吃完饭后,给凌仪发了蒲宁的散文《秋》。《秋》的全文如下:
“ 1
客厅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乘机站起身,同时朝我瞟了一眼。
“噢,我该告辞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的心顿时为之一颤,我预感到某种巨大的欢乐已在等待我,我和她终将成就那桩秘事。
整个晚上,我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左右;整个晚上,我都在她双眸中捕捉隐秘的闪光、心不在焉的神情,以及虽然只是隐隐约约流露出来,却比前更强烈的温情。此刻她在讲“我该告辞了”的时候,那语气像是表示遗憾,可我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料定我会随她一起走。
“您也走吗?”她问道,可口气却几乎是肯定的。“这么说,您可以送我回去罗?”她随口加补说,可是已经有点情不自禁,竟回过头来朝我嫣然一笑。她的身姿绰约、柔美,她的手以一种轻盈而娴熟的动作提起黑色的长裙。她刚才那个微笑,她的如花初放的优美的脸,她的乌黑的明眸的秀发,甚至她颈项上那条细巧的珍珠项链,以及那对钻石耳坠的闪光,都流露出一个初次坠入情网的少女的羞涩。当人们纷纷请她转达对她丈夫的问候,以及后来在走廊上替她穿大衣的时候,我一直提心吊胆,唯恐有什么人要和我们同行。
但我过虑了,没有人来干扰我们。我们走到门口,门打了开来,一道灯光迅即投到黑洞洞的院子里,随即门又轻轻关上。我激动得浑身打战,但我竭力加以克制,只觉得遍体上下飘飘然的,我挽住她的手臂,殷勤备至地扶她步下台阶。“您看得见吗?”她一边注视着脚下,一边问道。
她的声音里又一次透露出那种给我以鼓励的柔情蜜意。
我踩着水洼和满地的落叶,搀扶着她摸黑穿过院子,两旁是光秃秃的相思树和盐肤树,它们好似海轮上的缆索,被十一月的南方之夜的湿润的劲风,吹得发出呜呜的喧声。
在栅栏形的院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灯燃得亮亮的。我瞥了一眼她的脸。她没有回看我,伸出一双纤小的、由于戴着手套而显狭长的手,抓住院门的铁杆,没等我上去帮她,就把门朝里拉开了一半,快步走到马车跟前,坐了进去,我也同样迅速地上车,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2
我们俩很久说不出一句话。近一个月来,我们魂牵梦萦的那件事,现在已无须用语言来表达,我们之所以一声不吱,只不过是因为这事已不言而喻,说出来反倒显得突几、生疏了。我把她的一只手按到我的唇上,顿时激动得难以自持,便赶紧掉过头去,目不转睛地遥望着朝我们迎面奔来的街道昏暗的尽头。我对她还存有戒心,而她呢,在我问她冷不冷的时候,只是翕动着嘴唇,乏乏地笑了笑,没有力气回答,于是我明白了,她也对我存有戒心,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感激地紧紧回握着。
南风把街心花园中的树木吹得萧瑟作响,把十字路口疏疏落落几盏煤气灯的火焰吹得摇曳不定,把早己打烊了的商店门上的招牌吹得叽叽嘎嘎闹个不停。偶尔可以看到一个路人猫着腰向某家小酒店走去。在小酒店那盏摇摇晃晃的大门灯的灯光下,路人和他那飘忽不定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大,但转眼问路灯就落在我们后面去了,于是街上又空无一人,只有湿润的风柔和地、不停地吹拂着我们的脸。泥水在车轮下四散进溅,她似乎在饶有兴味地观赏着这些水珠。我不时朝她垂下的睫毛和帽子下边那垂倒着的头部的侧影瞥去,感觉到她整个人正紧紧地依傍着我,以致都可以闻到她发丝上的幽香。这时,岂但这幽香,连围在她颈项上的那张光滑柔软的韶皮也使我心荡神驰……
后来,我们的马车拐到一条闻无一人的宽阔的马路上,这条马路似乎长得没有尽头,两旁林立着犹太人开的古老的店铺和菜场,可突然,马路在我们身下中断了。马车朝另一条街拐去,冷不防颠晃了一下,她的身子朝前一冲,我连忙把她抱住。有好一会儿,她直视着前方,后来,朝我掉过头来。我们脸对着脸,原先她双眸中的畏惧和犹疑已荡然无存,只有她那神情紧张的微笑透露出一丝羞涩。此情此景,使我忘乎所以,我把嘴紧紧地贴到了她的双唇上……
3
道旁架电报线的高耸的电线木杆接二连三地在夜色中闪过,最后连电线木杆也消失了,它们在半路上拐到一边,就此不见影踪。城里的天空虽说是黑沉沉的,但在那里毕竟还是可以把天空和灯光昏暗的街道区别开来,可是在这里,天地已浑然连成一体,周遭无处不是萧瑟的秋风和茫茫的黑暗。我回头望去,城市的灯火也消失了,仿佛沉入了漆黑的海洋之中,而在前方,闪烁着一星昏黄如豆的灯火,显得那么孤独,那么遥远,似乎是在天涯之外。其实这是摩尔达维亚人在大路旁开了多年的一家酒店的灯光。劲风打大路那边刮来,在干枯了的玉米杆中乱窜,慌慌张张地发出簌簌的声响。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问道,尽力使声音抖得不要太厉害。
然而她的眼睛却灼灼放光。我俯下身去望着她,尽管夜色正浓,却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看到她古怪而同时又是深感幸福的眼神。
风在玉米田中乱窜,慌慌张张地一边奔跑,一边簌簌地响着。马顶着风奔驰着。我们拐过一个弯后,风立刻起了变化,变得更加潮湿,更加料峭,更加惶惶然地在我们周围舞旋。
我深深地地吸了一口风,一心巴望这天夜里一切黑暗、盲目、不可理解的东西变得更加不可理解,更加大胆。在城里时,觉得这天夜晚不过是个平平常常的阴霾起风的夜罢了,可是到了旷野里却发现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在这儿沉沉的夜色中和呼呼的劲风中,存在着某种拥有巨大威力的庄严的东西。果然,我们终于透过荒草籁籁的声响,听到了一种稳重、单调、雄壮的喧声。
“是海?”她问“是海,”我说。“这儿已经是最后几幢别墅了。”
此刻我们己经习惯于微微泛白的夜色,看到在我们左边有几座别墅的花园,迤逦而行,直抵海边,园中耸立着一排排高大、阴郁的白杨。辚辚车轮声和马蹄踩在泥浆里的得得声被花园的围墙挡了回来,于一刹那间显得分外清晰,但是转眼就被迎面奔来的白杨林中的风声和海浪声淹没了。车旁掠过几幢门窗钉死的房子,在夜暗中泛出朦朦胧胧的惨白的颜色,活像是一幢幢死屋……后来,白杨林渐渐稀疏,突然,从白杨林的空隙中袭来一股股潮气――这是从辽阔的海上吹到陆地上来的风,看来,这就是海洋清新的呼吸。
马站停了。
就在这一瞬间,传来平稳、庄重而又幽怨的涛声,从中可以感到海水沉重的分量。别墅的花园虽已沉入梦乡,但睡得并不安稳,树木在其中纷乱地喧闹着,而且越闹越凶。我俩踏着落叶和水洼,沿着一条林荫陡坡,快步登上了峭壁。
4
大海在峭壁下隆隆轰鸣,压倒了这个骚动不安、睡意朦胧的夜的一切喧声。寥廓的、茫无涯际的大海卧在峭壁下面很深的地方,透过夜暗,可以看到远远有一线白乎乎的浪花朝陆地涌来。围墙后边的花园象个阴森森的孤岛,鹊立在陡峭的海岸上,满园的老杨树纷扰地喧闹着,令人毛骨惊然。显而易见,暮秋的深夜此刻正主宰着这片荒芜人烟的地方,无论是古老的大花园,无论是过冬时门窗钉死的别墅,还是围墙四角无门无窗的凉亭,都给人以触目惊心的荒芜之感。唯独大海以无坚不摧的胜利者的气派,从容不迫地隆隆轰鸣着,使人觉得它蕴藏着无穷的创造力,因此显得越来越庄严、雄伟。我俩久久地位立在峭壁上,湿润的风吹拂着我们的脚,我们尽情地呼吸着随风拂来的清新的空气,怎么也不知魇足。后来,我们顺着又潮又滑的泥径和残存的木梯,走下悬岩,朝闪烁着浪花的海边走去。刚走到砾石地上,一个浪头就朝岩石打来,水珠四散进溅,我们赶紧躲到一边。黑压压的白杨高高地挺立着,呼呼地喧嚣着,而在他们脚下、大海贪婪、疯狂地拍打着海岸,仿佛在和白杨呼应。高高的海浪朝我们扑来,响得犹如开炮一样地倾泻到岸上,水流旋转着,形成一道道亮闪闪的瀑布,并溅出象雪一般洁白的水花,同时冲击着砂子和岩石,然后退回海里,卷走了绞成一团团的水草、淤泥和砾石;随波而去的砾石一路上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凉丝丝的细小的水珠,周遭的一切散发出大海那种不受羁绊的清新的气息。黑沉沉的空中吐出了鱼肚白,渐渐地已能看清远方的海面。
“只有我们俩了!”她说道,阖上了眼帘。
5
只有我们俩。我吻着她的双唇,陶醉于她嘴唇的温柔和湿润,吻着她阖上眼帘、笑盈盈地伸过来的双眸,吻着她被海风吹得惊丝丝的脸,当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时,我跪倒在她面前,欢乐得浑身瘫软。
“那么明天呢?”她在我头上说。
我昂起头,仰望着她的脸。在我身后,大海在饥渴地咆哮,在我俩头上,高高的白杨在喧闹……
“什么明天?”我反问她说,不可抑制的幸福使我热泪盈眶,连声音都发抖了。“什么明天?”
她久久地沉默着,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后来把一只手伸给我。我脱去她的手套,连连地吻着她的手,吻着她的手套,唤着那上边女性隐隐的幽香。
“是呀!”她慢吞吞地叹息说。我凑近她的脸,借着星光看到她的脸苍白而又幸福。“我还是姑娘的时候,无尽地遇想着幸福,但结果一切是那样的无聊和庸俗,以致今天这个晚上,这也许是我一生中唯一幸福的夜晚了,在我看来,不像是真实的,不像是有罪的。明天我只消一想起这个夜晚就将心惊肉跳,不过此刻我已把一切置之度外……我爱你。”她温存地、悄声地沉思着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我们头上的一朵朵乌云间,忽明忽来地闪烁着几颗淡蓝色的星星,大空在渐渐地廓清,峭壁上的白杨益发显得黑了,而大海却越来越清楚地和远方的地平线分了开来。她是否胜过我过去曾经爱过的那些女子,我说不上,但至少在今晚她是无与伦比的。当我亲吻她膝上的裙子时,她含着泪水,吃吃地笑着,搂住了我的头。我怀着疯狂的喜悦望着她,在淡淡的星光下,她那苍白、幸福、慵倦的脸,在我看来是永生的。 ”
之后,君平问凌仪可不可以跟他和别人一起在北海出名的街道走走。君平说丽芊觉得她这个老乡挺酷的,在学校还没见过这样有趣的惠州老乡。蛮想跟她聊聊。
凌仪说不太想见老乡。她倒是想跟君平好好走走。君平大喜过望。
在君平激动地看到街上的机动车差点撞到自己后,激动地看到了凌仪的如约而至。
“我曾郁闷很久,最近才走开哀愁的包围圈。看到你,觉得你应该也曾被忧愁深锁,最近才开心起来。所以我才跟你一起逛街。我不是因为你的文字才跟你逛街。你写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你写的东西总是刚开始还让人有看下去的想法,但是叫人难以有耐心看下去。”凌仪冷冷地跟君平说。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礼貌。
“见面后一开始就开始跟我讲这些。文鹃没说的没错。你确实很酷。”
“文鹃跟你讲过我其它什么吗?”
“她说你这人很好的。”
“我喜欢主动点的男生。我不喜欢男生通过别人去获取我性格方面的信息。”
“君平我确实喜欢你,不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女孩子。你够真。一开始就不给我希望。现在很多女生凭着一点美色就养很多备胎的。”君平被姑娘一见面就很干脆地讲出的一些话搞得有点懵,但及时清醒,说出这些话。
“我们走走吧。”
“好的。凌仪。”
在佳人在侧与自己行走时,路灯对于君平而言好像一个个过客。君平内心有点不安,所以总是望向路灯。
跟惠东女生一起走时,君平总想到蒲宁的《秋》。
“我看过《局外人》了。我阅书无数,阅女无数。没见过《局外人》这样叫我没什么感觉的小说,更没见过有喜欢这种小说的女生。”君平努力平静下来,接着跟凌仪说。
“蒲宁有没有叫你喜欢的小说?”
“有。《三个卢布》是他的短篇小说。小说讲的是男主人公在旅馆听到工作人员说有女人许以好处,求工作人员把她介绍给男主人公。男主人公本来不想嫖娼,只是想跟她好好聊聊,接着给她一点钱。没想到姑娘很主动,见过男主人公不久,就急着脱衣服。结果男主人公就受不了诱惑,跟她上床了。接着,姑娘说她家道中落,被逼无奈,只好卖淫。男主人公是她第一个客人。她之前看得出主人公根本就不想嫖娼,所以她才那么急地脱衣服。后来不久,女的病死,男主人公安葬了她。”
“你渴望在北海有男主人那样的经历吗?”凌仪说。蔓仪散着发,身穿白衣,在月光下朝走在后边的君平,回眸一笑,瞬间叫君平醉了。“我蛮喜欢蒲宁的《山口》的。我有过散文里边的他那样的内心活动。我曾经在人生的山口,有过类似《在八月》里作者的经历的经历,大海给过我《“希望”号》给读者的那样刺激。我的心也是耶利哥的玫瑰。”
“你看过蒲宁的《山口》、《在八月》、《“希望”号》、《耶利哥的玫瑰》?”君平问。君平喜欢过的那么多女生,都没有比蒲宁更叫他喜欢的。眼前的惠州女生比蒲宁还要叫他喜欢。这会,君平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平山姑娘。
“是啊。”
“《局外人》里默尔索在狱中从报纸看来的新闻叫我印象深刻。”君平说。君平接着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新闻里讲,一个男的在衣锦还乡后,带妻子和孩子回到老家。在安顿好这些家人后,乔装打扮去母亲跟妹妹经营的旅馆,到了后故意露财,结果遭母亲和妹妹谋财害命。在妻子去旅馆后,说了丈夫的恶作剧。母亲和妹妹知道她们害死的阔佬竟然是亲人后,都自杀去了。这个故事,蔓仪你印象深刻吗?”
“嗯。”凌仪回答道。这时,君平看到她自然而然地微笑。
“你喜欢历史吗?”
“曾经喜欢。”
“我看到你的QQ名叫‘苏联狂人’。君平同学。所以这么问。”
“你喜欢苏联?”
“喜欢。”君平想到一些事,回应道。
“我很喜欢苏联电影《两个人的车站》。”
“这样啊。”佳人笑道。这笑声好像火,把北海的四面风给加热,让君平瞬间感到温暖。
“你是不是很好强?君平。”
君平愣住。
“我曾经好强,搞得自己总是不开心。”
这时,君平明显听到惠东女生轻轻的呼吸,接着想到蒲宁的小说《轻轻的呼吸》。接着君平看到天上的云轻轻散开,注意到月亮。他感觉是佳人的呼吸使得云儿散开,他这会第一次分明注意到金黄的月亮里光线暗淡之处。他猜惠东美女或许就像月儿,心里的伤虽多,但不影响她的美。
“君平同学看过学校放映的《肖申克的救赎》吗?”
“看过。”
“主人公真的很能等待。要是我,我刚进监狱,或许也想越狱,为越狱好好准备,好好等待。但是,等待的时间长了,我可能就没有勇气去越狱了。”
“呵。”美女冷冷地冒出这句话。
君平有点后悔刚才说那些话。他想自己可能被美女鄙视了。然后,街边的亮着的灯多了起来。君平觉得自己好像回到十里银滩,觉得街道的一条条线状物好像是海岸线。随着亮着的灯增多,可见到的海岸线增多。君平觉得海岸线被拉长了。
到了一家奶茶店,君平问凌仪要不要在这家店歇歇脚。
在奶茶店见过凌仪的笑后,俊平想到揭东男生平喜的话,对奶茶店的老板娘说:“来两杯这样的奶茶,奶茶要跟这位姑娘的笑一样甜。”
老板娘愣住,一位顾客朝君平笑道:“兄弟,好样的!”君平回头看凌仪,又一次见到美女自然而然地笑了。
君平想到目前大学女同学中最聊得来的惠城的丽芊跟博罗的嘉蔓,想到凌仪是两个惠州客家女生的结合体,看着长得很像潮汕女生笑敏师姐的凌仪,君平把潮汕女生跟眼前的惠东客家女生做了个比较。在想到凌仪爱读书跟是第二故乡惠州惠东平山的女生,君平瞬间就忘记了刚才想到的笑敏师姐是谁。
在坐下后,听着奶茶店里刘德华唱的“不要问我,你曾经爱过多少人。”,君平想到蒲宁《秋》里的句子。不管他爱过多少女生,至少今晚眼前的女生对他来说是最美的。君平暗恋过那么多女生,但在今晚某个时刻,看到眼前的惠东女生,他感觉暗恋过的女生都好像死了,好像自己曾经喜欢的历史;感觉自己和一个女生好像是蒲宁散文《秋》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