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往事之——漫谈叫蝈蝈与往事(上海故事)

        题记: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像我所在的城市上海市,在20世纪90年代的初中期之前,国人都身处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里面,也正因为是如此,每家每户的经济收入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彼此间的收入差距不是很大的,每个月净到手的收入相差并不是很多的……

        虽说是如此,在全国人民还身处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里面,在我所在的城市上海市,不管是那些具有小资情调的个人或家庭,还是极普通的个人或家庭,但凡是那些十分热爱生活的个人或家庭,希望家庭或自己的日子能越过越好、日子每一天都能去蒸蒸日上的,一样全都是十分欢喜“情趣生活”这件事情的,个人或家庭多多少少都会讲究一点“情趣生活”,每年都会去精打细算地截留一小部分钱,用于“情趣生活”,从而能让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一点、富有一点小情趣。

        当我走过39年的生命旅途以后,伴随着自己的人生经历与人生阅历,变得逐渐地增多与增厚以后,则是这样来理解、认识并去认为“情趣生活”这件事情的,和个人或家庭经济收入的多与寡,亦是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的,也并不是属于那些经济收入来得比较高的个人、富裕家庭去独自享有的一份专利,即便是收入不是很高的个人或家庭,对生活充满热爱,也照样可以属于并拥有自己的“情趣生活”。

        在那个时候的上海人,每年只要进入到夏秋时节,最主要的情趣生活之一那就是--特别欢喜去聆听各种虫类的鸣叫声。譬如说:就有夜乌子(知了)、金蛉子、油葫芦、蹔虮(蟋蟀)、叫蝈蝈……

        在我的孩童和少年时期,是和外公倪根生外婆张榴妹以及大舅舅倪榴发住在一起的,对于外婆的这一生来说吧,她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家庭妇女,最多也只会认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要放在一起才认识的,要是把三个字分开让她去认识的话,一个字也是不认识的。

        尽管是如此哩,尽管外婆的家也是很普通的家庭,收入也不是很多的,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依靠外公倪根生的退休金来过日子的。在那些计划经济的年代里面,她每年也会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点点钞票,为的就是用于自己比较欢喜的“情趣生活”,听听虫叫声。

        每当每年只要是进入到夏秋时节的里面以后,她最欢喜聆听的那就是叫蝈蝈的鸣叫之声,同样是每年只要是进入到夏秋时节的里面以后,外婆她总是雷打不动地要去购买一两个叫蝈蝈带回到家里。我至今为止依旧还能够清楚地去记得这样的一件事情,在那个时候,卖叫蝈蝈的,在通常情况下来说吧,都是以农民老伯伯为主,偶尔也会有农民老奶奶出来卖叫蝈蝈,在他们或她们的肩膀上面挑着扁担,在扁担的上面还挂满各式各样的叫蝈蝈,走街串户的去叫卖叫蝈蝈。

        叫蝈蝈都是被放置在细竹片编制的、带有洞眼的、六角形的笼子里面的,在笼子的上面还系着一根绳子哩,所系的绳子,在一般情况之下,都是以纳鞋底的鞋底线为主,因为纳鞋底的鞋底线不仅是比较牢固的,而且还不易断裂。不过,也有拿粉红色的塑料线系叫蝈蝈的笼子。考究一点的,则被放置在竹制的、像鸟笼一样的笼子里。

        我曾经陪外婆一起去买过叫蝈蝈的,外婆在购买叫蝈蝈的时候,并不会急于求成立马就去购买回家的,总要去精挑细选一番,会去挑选那些个头比较大的、鸣叫声音特别响亮的,假若是叫蝈蝈的中气不足,鸣叫声比较轻盈,或者说那些不怎么太欢喜去鸣叫的,便坚决给予退货不要。每间隔一段时间,她还要去菜市场购买一些毛豆(子)回来,而且还要去挑选那些颗粒及其饱满的、有三段长的毛豆(子)给叫蝈蝈吃。在给叫蝈蝈吃毛豆(子)之前,外婆还要让毛豆(子)沐浴一番,让毛豆(子)浑身都沾满水并浸泡浸透在水里面,等到毛豆(子)吸足水分以后再去喂食。她对我来说道:“外婆之所以要这样去做,都是因为叫蝈蝈也像人一样,它也会有饥渴与叫不动的时候,你要是能适时地让它美美地去饱餐一顿,等到叫蝈蝈吃饱喝足以后,它的精神头也给养好时,到时候它又能欢快地鸣叫起来!”……

        之所以每年到这个时节以后,外婆总要去购买一两个叫蝈蝈,她是这样来告诉我的,全都是因为唯有如此,她才能真真切切地去感受到夏秋时节已经来到,一到夜晚,只要是聆听到叫蝈蝈的鸣叫声,才可以安心地去入睡,假若是忘记去购买叫蝈蝈,或聆听不到叫蝈蝈的鸣叫声,既无法安心入睡、睡不着觉,又好似缺少些什么似的!

        还需要我去说明一点情况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当时间的列车走到现如今时,对于现在的上海市来说吧,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县城和郊区哦,原先的郊县和郊区几乎都升级演变成为一个又一个的区,在每个区里面也基本都拥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花鸟市场,个人或家庭想要购买花鸟鱼虫的时候,可以去花鸟市场逛一逛兜一兜。

        譬如说:什么黄浦区江阴路花鸟市场、闸北区灵石路花鸟市场、杨浦区五角场花鸟市场……然而,就在我的孩童和少年时期的时候,不仅仅是居住在浦东郊县的,那个时候的浦东地区的土地就是属于川沙县管辖的,而且是没有花鸟市场的!不仅是如此,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里面,上海有十大郊县十个区,郊县基本上也是没有什么花鸟市场的,只有在市区里面才会拥有花鸟市场的。

        对于浦东地区的老百姓来说吧,假若拥有“情趣生活”的个人或家庭,既欢喜花鸟鱼虫,还想要去花鸟市场购买花鸟鱼虫的话,必定要跑到市区浦西去哦,还因为浦西和浦东还间隔着一条黄浦江哩,在那个年代的里面,也是没有什么越江隧道和跨江大桥的,还需要乘坐摆渡轮船才能过江,还假若是不太凑巧的话,一旦碰到的是那些大雾弥漫的坏天气里面,摆渡船和市轮渡则是要停航的,所以说是极其不怎么方便的一件事情!因此说,要想去购买一些虫子、去倾听虫子的鸣叫之声,也只能向走街串户的农民老伯伯和老奶奶去购买哦!

        正所谓有这样的一句老话与俗话则是说得极好的,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怎样的家庭与环境的熏陶下,所教育培育出来的晚辈,必然是和那个环境与家庭是相差无几不相上下的,由于我长期和外祖辈居住在一起的缘故,久而久之长此以往下去,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外祖辈的影响,就在外祖辈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在我童年时也同样是比较欢喜叫蝈蝈的,唯有聆听到叫蝈蝈的鸣叫之声,以及各种虫子的鸣叫之声,方才可以安然地入睡。实在是睡不着的时候,只要是能够聆听到各类虫子的鸣叫之声,无需多久的时间就能安然地入睡的,很快就能进入到梦乡的,这些虫子的鸣叫声,给我的感觉那就是--好似一个演奏家,又仿佛在演奏一首悦耳动听的催眠曲。

        虽说外婆,既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家庭妇女;她的家庭也属于是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家庭;更是属于一个体弱多病的人;但并不表示她老人家在生前的时候,就是属于一个“信息十分闭塞”的人,而是在她老人家的一生当中,也是拥有着丰富多彩的、各式各样的经历的,虽说她老人家不一定会懂得“情趣生活”这四个字的含义到底又会是什么,以及这四个字所能带给个人或家庭的又会是什么,但是其本人对于美好的生活是十分热爱的,对于过上太平日子与过好每一天,还是满心欢喜的,还只要是在她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更只要手头上有一点宽裕的话,就一定会为自己平顺与平淡的日常生活,去增添一点点“色彩”“活力”“生机”“美丽”与“美好”……从而能让自己的生活和家庭生活,都可以变得丰富多彩一些,去好好地过好每一天、去过好只属于自己的、自认为是比较幸福美好的生活……

        你说怪不怪啊,虽说外婆几乎就是属于一个目不识丁的家庭妇女,也不懂得“情趣生活”这四个字能带给自己和家庭的真正含义与深刻的意义,回过头去看看她走的生命旅程,她老人家分明是很好地在诠释“何谓情趣生活”与“我怎样才能过好所谓的情趣生活”……

        外婆张榴妹于2008年2月16日星期六驾鹤西去,去世的时候享年91虚岁,那一天是一个大晴天,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我依旧还是这样来理解、认识并去认为的,外婆之所以能以高龄辞世,还是和她欢喜“情趣生活”、热爱生活或多或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的。

        虽说外婆从驾鹤西去的那一天开始算起,一直到时光走到现如今时,已然是走过八年的时光,由于我从刚刚开始生下来的时候,一直要到16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由其老人家带领领养大的,至今都让我总是难以忘怀和外婆相处期间的点点滴滴,有时候也会时不时地记起她,总认为外婆并没有离去哦,她一直陪伴在本人的身边。

        因为无法忘却和外婆在一起的日子和曾经的点点滴滴,因此说就去撰写这篇文章,以兹怀念与纪念,这是我第一次去撰写和外婆有关的文章,以后有可能的话,还会陆陆续续地去撰写这样的文章!

      【备注:①:文章为作者原创;②:各种和文章有关的图片均来源于网络上;③:最后两张是我的外婆张榴妹的照片,是作者本人翻拍的;④:万分感谢原创图片。】

        杜老倌侠客居(陆伟)写于2016年08月12日星期五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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