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县的小镇骑马乡,三面环水,背靠群峦。而今你要到骑马场,需要过两次铁索桥。这里河水潺潺,四季不旱。而此地的农民中流传着金龟的故事。
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骑马乡的李家坝,有兄弟两个。父母双亡,哥哥名叫李诚,秉性忠诚。娶妻尤氏,品貌端正、贤淑,针线、茶饭样样都做得很好。乡邻们都夸李诚和尤氏是一对模范夫妻。
弟弟名叫李仁,父母故世时年仅十三,跟随兄嫂度日。哥哥、嫂嫂遵照父母的遗嘱,对弟弟百般体贴,关怀备至。李仁饱食终日,百般无奈,且性格怪异,动辄恶语胡骂,稍有不如意,就摔碗撂杯,弄得家中很不安宁。
一晃几年,李仁已有二十春。他整天游手好闲,奸诈油滑。哥嫂规劝他的肺腑之言,他概不理睬,作恶日甚。
李诚和尤氏商定,让弟弟娶妻成家。有了贤妻,可能使他改性,但是,四处托媒,均无着落。
谁知,在村东头有一家人姓何,生有一女名叫娇娥,愿意许配给李仁为妻。兄嫂想:这娇娥嘴尖舌快或许对弟弟有所管束,也就同意他俩成亲。
殊不知,吹吹打打、鞭炮礼花地大办了酒宴,把娇娥抬进了门,李仁却越来越凶狠了。
李仁本性奸诈,娇娥天生泼辣,两人结亲,犹如火上加油,更是夫骄妇悍,闹得李家无一日安宁,真是苦煞了李诚夫妻。
一日,李仁和娇娥在床上窃窃私语,商议着害兄夺财之诡计。娇娥对着李仁的耳朵,如此这般地说了不少,李仁一听,忙搂住娇妻道:“我的妻真有主意啊!”
次日,尤氏出去采桑,李仁对李诚说:“哥呀,我要到东庄收账,请哥哥在家代为照看娇娥!”
李诚道:“贤弟尽管放心,家中之事,为兄自会照顾,只望贤弟一路小心,早些回家。”
李仁走后不到半个小时,李诚正在院坝里编织竹席,只听娇娥在房内“哎哟哟”地又叫又哭,尖声丫气的,可把李诚惊呆了。
娇娥哭了一阵,不见有人来,更是嚎啕大哭大叫:“哎哟!哎哟!痛死我了!天呀!”
李诚眼见其妻尤氏采桑未归,弟媳突然发病,如果不赶忙去照看,恐有不测。只得跑进娇娥房内:“妹妹,怎么了?是何病缠身?哥哥给你请个大夫来。”
李诚话音刚落,只见娇娥翻身而起,披着头发,拿着撕下来的半截罗裙,似疯非疯地嘶叫着:“李诚,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见我男人不在,来调戏我。哎呀!这叫我怎么活人呐!”
李诚吃惊不小,心跳口迟地说:“妹妹,你怎么瞎说呢!枉我做哥哥的一片好心啊!”
娇娥“呸”了一声,指着李诚的鼻子又叫又骂:“老娘没病!你跑到我床前来干什么?真把你看不出来,原来是个流氓痞!”接着,一把拖住李诚的衣领:“你这个禽兽,休想抵赖。”
这时,藏在柴房里的李仁,闻声闯了进来。那刁妇看到丈夫来了,更是又哭又骂,把撕碎的罗裙朝李诚丢过去:“看!这就是你这人面兽心的哥哥做的好事!他不要脸的流氓痞!硬逼我与他......呜呜呜......”
李仁早有准备,走上前照着李诚就是两耳光。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李诚满腔委屈,周身疼痛,直喊冤枉。
这时,尤氏采桑归来。见家中哭的哭,打的打,闹做一团,她慌忙走入了娇娥房内。见丈夫被弟弟打得鼻青脸肿,娇娥哭骂不止,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诚见妻子回来,好似看到了救命星,跌跌撞撞地走到尤氏跟前:“贤妻呀,你可知道他们诬陷我吗?我着实的冤枉呀!”
尤氏平时对娇娥为人,早有察觉。知道他们是有心滋事生怪,心中明白十分。只得忍气吞声地对李诚说:“夫呀,你不要伤心怄气。妻是明白你的为人的。”尤氏正要搀着李诚出去,李仁却恶狰狰地拦住哥嫂:“此事非同小可,哥哥如此缺德,我要到衙门告你!”
尤氏说:“兄弟呀!这些年来,我们当兄嫂的一直厚待于你,你却恩将仇报。你们这样做,还有良心吗?”
李仁不容尤氏分说,硬要拉着李诚去见官。尤氏怕把事情闹大,黄泥巴落裤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得让步说:“弟弟、妹妹,我们让你们了!你们要什么,我们依了你们便是。”
李仁说:“那就这样吧!兄侮弟媳,罪该万死。我不告官,饶了你们。就是要把所有的家财、田地、房屋,赔归给我。”
李诚说:“那我们怎么办呢?”
李仁说:“看在弟兄的份上,那间牛棚留给你们吧!即刻给我搬出去,若是不然,别怪弟弟不讲情面啰!”
李诚和尤氏受辱于牛棚。夜间,两夫妇抱头痛哭,这时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多年的心血,喂活了两只吃人的狼。
牛棚难避严寒,尤氏病倒在床上,李诚八方求医给妻子治病。一天,他正惆怅满腹地走在街上,忽见一渔翁提着一直乌龟叫卖。李诚想给妻子补养身体,就将妻子的一只簪子换了乌龟。
李诚把乌龟提回家。夫妻俩见此龟双目落泪,口一张一张的,实在不忍心杀它。尤氏说:“此龟伤心落泪,能通人性,我们放了它吧!”李诚也有此意。随即把乌龟提到骑马场的河边,把乌龟放入水中,说:“我们不忍心吃你,你快回到水里的极乐世界去吧!”
乌龟下水后,并没有即刻游开。浮在水面,伸出头来,对着李诚点头三下,才慢慢地游走了。
李诚做梦也没想到:当他回到家里,还没见门,就听见妻子尤氏的声音是那样清脆,钢响有力。走进房内一看,尤氏对他迎面含笑。昔日的病态一扫而去,容光焕发,病好了。
从此,夫妻二人穷则思变,勤劳致富,辛勤地耕种着两亩贫瘠的土地,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一天,适逢荒年,天旱不雨,家家颗粒无收。村里来了一个老太婆,她身上长恶疮,臭气难当,衣着褴褛不堪。挨家乞讨,均无人理睬。到李诚家门口,尤氏和李诚把这老婆婆接到家里,煎汤熬药为她治病。并将仅有的一升白米熬成粥,让老太婆吃,他们自己却吃糠菜。
这天,老婆婆要走。李诚夫妇苦苦相留,说:“老妈妈有病,千万不能流落四方。我们夫妻愿认你老人家为母亲。我们一家三口有盐同咸,无盐同淡,一定孝敬你老人家。”老太婆说:“好吧!你们要认我为母,我就不辜负你们一片真心,留在你们家里吧!”
老太婆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直小金龟,让李诚放到缸里养着,说这是在逃难时捡到的。李诚按照老太婆的意愿,将金龟放到了水缸里。
说也怪,不到一个月,老太婆的病好了。李诚家里也变得十分富裕,房屋崭新,茶饭饱足,衣着将就,庭院幽美。
弟弟李仁和弟媳娇娥早已生疑,只想了解底细,以谋取其家财。
一日,李诚和尤氏为老太婆祝寿,大摆筵席,李仁和娇娥双双赴宴。席间,李仁千方百计盘问其兄如何致富。李诚本性忠厚,就将老太婆送了一只小金龟给他们的事情告诉了李仁夫妇。此龟放在家中的水缸里,要吃要穿,应有尽有。
弟弟李仁和弟媳娇娥再三要借金龟。李诚经老太婆允许,答应借他们用一夜,次日五更归还。谁知,到了次日五更之时,李诚前去讨还金龟。李仁和娇娥破口大骂,矢口抵赖,硬说李诚是个大骗子,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娇娥说:“谁借你的金龟?给我滚!”李仁举起抵门杠,正要照着李诚打过去,只听得水缸里的水“哗啦啦”响个不停。顿时间,平地水冒三尺。李仁和娇娥吓得狂呼乱叫,房屋被水泡垮了,墙倒下来,砸死了李仁和娇娥。
李诚回到家里一看,金龟正在水缸里发着金光。老婆婆悠然地坐在门前,对着李诚说:“儿啊,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你和尤氏就好好生活吧!李仁、娇娥之死,用不着同情他们,这是罪有应得。”言毕,悄然而逝。只有金龟依然在缸里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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