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孩子说“对不起”

孩子早上又尿裤子了，尿完就开始哭唧唧，换完裤子，又耷拉着哭脸儿说想吃油条，端上油条又坚决不洗手——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付，怎么讲道理都不听。我和队友忍无可忍，轮番吼了他一顿。直到坐上车，他还一副哭脸，幽幽怨怨的样子。

下午去幼儿园接他，老远就用一双幽怨的小眼神儿望着我，扭捏着不肯走，理由是还没给小张老师讲完故事。好吧，那就赶紧讲，讲完回家。

“不，妈妈在这里，我就不讲！”他气呼呼地说。

“那你讲完妈妈再来接你？家里还有油条呢，等你回去，就被妈妈吃完了哦。”他想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跟我走了。

上了车，他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宣布：“我只给爸爸和小张老师讲故事，不给妈妈讲故事，也不给李老师讲！”李老师是班主任，事情多，肯定不会像只管生活的小张老师那么耐心。爸爸更不用说了，回家只跟孩子玩，家务不说就不干，当然能做个好听众了。

我忍住不忿，对他说：“是不是因为妈妈没有耐心，没时间听你讲故事呀？”

他使劲点头说：“嗯！”

“那妈妈以后很耐心地听你讲故事好不好？”

他没正面回答，说：“那我就给你讲一个小蟹的故事吧。”

“小谢？是小螃蟹吧？”

“小蟹就是小螃蟹，小螃蟹就是小蟹。”他有点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继续：“小蟹只会横着走，可是蟹妈妈总让他直着走。后来，小蟹说，我只会横着走啊。然后，蟹妈妈就跟小蟹说：对不起！”

我赶紧借坡下驴：“好的，妈妈对你说对不起。妈妈早上不该吼你，平时也应该耐心听你讲故事。”

他笑起来，说：“好！那我就再给你讲个故事。你知道有一种螃蟹是可以直着走的吗？”

“不知道啊。你确定有这种螃蟹？”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津津有味地说，“那就是和尚蟹！和尚蟹是一种白白的，生活在海里的蟹，它们能直着走。在海洋小故事的故事里讲的。”

“…哦。”我开始想东想西，包括这么热的天，晚饭还要不要做。

“妈妈，现在咱们就回家听海洋小故事吧！”他兴致勃勃地邀请我。

“好啊，咱们回家听。”

下了车，他笑嘻嘻地看着我，看样子想亲我一下，又没亲，拉着我的手往家走。这会儿功夫又讲了一个故事：蟹妈妈要生宝宝了，蟹爸爸很高兴。蟹妈妈生了一个可爱的蟹宝宝，蟹宝宝有两只小钳子…

到了家，我做饭，他在沙发上玩玩具。他一手拿着一个机器人，边比划边说台词。有一句我听到了：“妈妈对宝宝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