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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对面卖豆腐的胖老板的父亲来我家购物。
他想购买一些拦鸡的网子,网子有一种沙布样的,还有一种镀了漆水的铁丝网。老人询问价格之后,低下头在心里头默默盘算着,哪一种网子的价格实惠又耐用点。
老年人购物不像年轻人那么冲动,碰到合适的不论划不划算先购买下来再说,老年人喜欢量力而行。
这时在对面坐等顾客上门的矮胖豆腐老板见他父亲杵在这儿没打定主意,便踱着碎步走了过来。得知他父亲要花几十元购买拦鸡的网子,便拉着他父亲的衣袖劝他“你花这么多钱买拦网,不如到山上砍几根竹子破开,做成竹围拦还耐用些。”
这位老父亲伸出青筋暴露的双手叉开十指让他看,只见手掌上有几处老茧,大拇指与食指的中间还有一两道裂痕,因长期干农活,这些裂缝已被黑色污渍填满,估计是老裂缝了。要说这种裂口一般只有冬天天气干燥时,皮肤枯燥才会开裂,像现在这高温天气,一般不会裂口。这种裂口遇水就钻心的痛,我看老人没事人一般,或许早已习以为常了。
老人抚触着裂口道,人老了,没力气劈竹子了,还是买点网子算了,能管一年算一年。
胖胖的老板仍旧开导他的老父亲,你还要买打药桶和电风扇,手中那点钱不经用,都花光了你拿什么买烟抽,先选要急用的购买吧!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出钱买给你老爸,你又不是没有钱,一天挣几百元小意思,你爸又不是天天要你购买。像我家,我婆婆说要什么,我还能说半个不字吗,还不是忙不迭地买回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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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这么挤兑他,倒不是怕他搅黄了我的生意。我知道他是十足的妻管严,没有妻子的命令,他是没有权力作主拿钱孝顺父母的。别看他矮矮胖胖的,却吃得苦耐得劳,全凭打豆腐卖豆腐的营生二三十年,早已挣下几百万的家产,在老家建了漂亮的别墅,花了上百万。钱多得连他自己恐怕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家底。
他曾闹过一次笑话,有一天将家里一把破烂的水壶卖给一家以旧换新的废品回收站。过了几天,他老婆问他这把破烂水壶哪去了?
他喜滋滋地说,卖给收废品的了,换了一把新水壶找了他十几元钱,到店里买要几十元呢。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他老婆怒不可竭地将他好一顿臭骂,着急慌忙问他将破烂水壶换给哪个收废品的了?
他不以为然地说,大桥边那个新来的以旧换新的废品收购站。
他老婆拉着他就朝大桥边跑去,并戳着他圓滚滚的脑袋瓜子道,你是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好端端的旧水壶放在那儿,你逞什么能去兑换。那里面我藏了八千元钱,还没来得及存到银行去,快去看看他们还在那儿没有。
好在那收废品的也不知里面藏了钱,见这对夫妻来找已兑换的旧水壶,指着一堆废旧电器说,你们自己找你们的旧水壶。
经过一番寻找,他们那八千元还好端端呆在旧水壶里。从此这件事常被熟人拿来作笑谈取笑他只知道傻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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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我说得如此直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他的老父亲并不听他的,依然坚定地要购买自己想买的东西。这时刚好对面有人喊卖豆腐,他生怕我又要他给他老父亲买单,立即借机走开了。
老头儿要我帮他试一把打农药用的喷雾器。我望着他满头花白的头发问他今年怕有七十岁了吧,别这么辛苦种田了!
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作手势道,今年八十一岁啦,能动一天便要做一天。
我悲悯地说,您老两个儿子都那么有钱,干嘛不轻闲一点安度晚年呢,要他们出钱供养一点也不过份啊!
老人的小儿子在县城卖豆腐,也和对面的胖豆腐老板一样,发了豆腐财。
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每年要供给两个儿子许多串油豆腐的稻草杆。用稻草杆串油豆腐看起来份量足,又更有乡土气息,也更招揽消费者购买。
老人摇一摇头说,他们有钱是他们的,我自己能动一下自己手中有用起来方便,他们给一次只一次,而且做伸手党即使儿子愿意,要儿媳也愿意才行啊!何况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我将来躺床上动不了,再要他们供应不迟。
其实这老头儿因为勤劳,种的粮食供应自己吃绰绰有余。听豆腐老板讲他老父亲收入不错,家里喂了猪,这种了旱地,每年能收几百斤红薯,打成红薯粉也能买不少钱钱,每年收摘亲一茶叶也能买一千多元。完全没要儿子赡养,甚至还常有蔬菜接济儿子。
勤劳的人无论多大年纪也是闲不住的,这样的老人值得人尊敬。像我们身边,这样的老人还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