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在斯多葛哲学家看来,犬儒派的哲学家有聪慧的头脑,与众不同的视角,能透过具体的问题看到本质,给予正确的解答。虽然他们并不完全赞同后者的观点,但是认定他们是值得尊重的人。尤其是犬儒派的创始人第欧根尼,这个个性十足的人物。
自我认知。有人问他:“第欧根尼是哪一种人?”他回答:“发疯了的苏格拉底。”
有一大,亚历山大来到了这里站在第欧根尼的身边,对他说:“我是亚历山大大帝。”他说:“我是犬儒派的第欧根尼。”
有一次,他正在洗蔬菜,柏拉图看到了,就走过去对他说:“如果你服侍的是狄俄尼西俄斯,就不用洗蔬菜了。”对此,第欧根尼平静地说:“你如果经洗过蔬菜,现在就用不着服侍狄俄尼西俄斯了。”
有人对他说:“很多人都在取笑你。”他说道:“驴子也许也正在取笑他们,但是,他们不在意驴的想法,而我也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有人问,他究竟做了什么而被人们称之为狗,他说:“因为我冲着施舍我的人摇尾巴,冲着没有施舍我的人咆哮,还撕咬那些地痞流氓。”
热爱自由。有人问他来自何方,他说:“我是来自世界的公民。”
柏拉图从不向人乞讨,有人因此斥责他,对此他说:“那个人也会乞讨,但是,他乞讨的时候会把头紧紧挨着你,免得其他人听到。”
他很认可赫拉克勒斯的生活方式,除了自由,他没有其他追求。
有人问他,对人来说,什么东西是最好的?他说:“拥有言论上的自由。”
他确实制造过假币,认为应该遵从自然而不是法律来生活。
善于论辩。他说过,对年轻人而言,教育让人清醒;对老年人而言,教育让人安慰;对穷人而言,教育是财富;对富人而言,教育是点缀。有一个人说,他的朋友要谋害他,第欧根尼说:“如果对待你的朋友与敌人必须平等,你该如何是好?
他乘船前往埃吉那,途中,一个名叫斯喀尔帕洛斯的盗虏了他,带着他来到克里特岛,他在那里被卖掉了。购买者询问他会做哪些事情,他说:“统治人。”“需要一位主人,请把我卖给他。”那是克塞尼阿德斯,他果真买下了他,带着他去了科林斯,让他负责教导他的孩子们,还委托他打理整个家。这个家都被他管理得有条不紊,克塞尼阿德斯巡查完毕之后,说:“我家里来了一位贵人。”
他说过,智慧之人拥有万物,并通过一贯的方法来辩护:诸神拥有万物,而智慧之人与神是朋友,朋友之间可以互相分享。因而智慧之人拥有万物。他是这么评论法律的:没有了法律,城邦生活不复存在;没有了城邦,文明失去了用武之地;城邦是文明的,没有了城邦,法律也就失去了用途;因此,法律也是文明的。
他看不起显赫的出身、声誉还有诸如此类的事物,说它们唯一的用途就是掩饰丑陋。
他认为,真正的公民生活,就是生活在世界中。
他赞同“共妻”,在他看来,所谓的婚姻,就是男人说服女人与他们一起生活。此外,儿子也应该是共有的。
在他看来,无论是吃动物的肉,还是去神庙偷窃,都不是荒谬之举,就连吃人肉也是正常的,有的外邦人的习俗也清楚地反映了这一点。他认为,通过正确的推理就会发现,万物是互相渗透的,肉存在于面包里,面包存在于蔬菜里;至于其他东西,也可以通过肉眼看不见的分子渗透的方式与它们结合在一起。
他对音乐、几何学、天文学都嗤之以鼻,认为这些东西毫无益处可言。
健全的人。他认为,训练可以分为两方面,分别是精神上训练和身体上的训练。身体上的训练,就是通过锻炼塑造强有力的体魄,从体力上确保那些关于德性的事情的完成。这两个方的训练是相辅相成的,无论缺失了哪一方面,另一方面都难以圆满。
他举了很多例子来说明,通过训练,我们会拥有德性。“因为其他方面的技艺来说,我们可以看到,匠人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后会拥有高超的技艺,运动员和长笛演奏者通过艰苦训练后远远超过了其他人。如果这些人在精神方面进行练习,他们付出的汗水也不会是徒劳。
他认为,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必须通过辛勤的训练才能成功,勤加练习就会战胜一切困难。我们应该摒弃徒劳无功的辛劳,遵循自然的规则来生活,唯有如此,才会拥有幸福;愚蠢总会让人陷入不幸的牢笼,通过艰辛的训练后,就连对快乐的轻蔑也能让人获得快乐。
那些习惯了以追求快乐作为生活目标的人,生活在困苦的环境中就会万分不乐意,同样那些训练自己在困苦中生活的人,当他们对快乐心怀蔑视时,就会获得更强烈的快乐。
形象比喻。有人问为什么人们施舍乞丐,却从不施舍哲学家,他说:“他们觉得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也会变得穷困潦倒,但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哲学家。”
有一次,他向一个吝啬鬼乞讨,那个人磨磨蹭蹭的,他说:“我只是向你讨要食物,而不是丧葬费。”有人斥责他伪造过假币,他说:“当时的我即是现在的你;然而,现在的我,你却永远也不能达到。”
一个人偷紫袍被抓住了,他说:“强悍的命运和黑色的死亡逮住了他。”克拉特洛斯邀请第欧根尼去他那里,第欧根尼说:“我情愿在雅典舔盐,也不想去克拉特洛斯那儿吃各种美味佳肴。”
有一次,他去壮硕的演说家阿那克西美尼那里做客,他说:“请将你肚子里的东西分享给我们吧,你也可以缓解痛苦,我们也不用挨饿。”阿那克西美尼在众人面前发表演说,第欧根尼掏出了腌鱼,试图分散人们的注意力,他这么做惹怒了阿那克西美尼,对此,第欧根尼说:“阿那克西美尼的演讲被一条一个奥ト尔的腌鱼搅黄了。”
有一次,一个年轻人正在研习哲学,他就说“好啊!你正引领着那些痴迷于肉体的人去往灵魂的至美之处。”
萨摩特拉克的神庙里摆放着丰富的供品,有人对此很惊讶,第欧根尼说:“如果那些没有获救的人也一样献供的话,供品肯定更多”。
他曾跟一个性情暴虐的人乞讨,那个人跟他说:“除非你能说服我。”第欧根尼说:“要是我能说服你,我早就让你上吊自杀了。”
有一次他从斯巴达回到雅典,一个人问:“你来自哪里?去往何方?”他说:“我来自男人的寝室,去往女子的闺房。”
他从树上采摘了无花果,看守的人对他说:“前不久,有一个人斯这在这棵树上吊死了。”他说:“那我会好好为它清洁。”
有一次,他发现一位奥林匹亚运动会上的获胜者死死盯着一个妓女看,他说:“瞧瞧吧!小姑娘此而轻松战胜了那只好斗的公山羊!”他说,美丽的妓女就好像是致命的甘露。
有一天,他正在市场吃饭,有人冲他喊:“狗!”他说:“你们才是狗呢,因为我正在吃饭,你们却都围在我周围。”两个胆小怕事的人不敢靠近他,说:“别怕,狗从来不吃萝卜。”
他看见一个笨手笨脚的摔跤手正在给人治病,就问: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要把那些曾经击败你的人统统打倒?”
有一次,一个笨手笨脚的射手正在射箭,于是,他来到靶子下方坐下,说:“免得被他射中了。”
他认为,处于热恋之中的人所追求的快乐都是一场空,死亡是不是坏事,他说:“当它发生的时候,我们已经无法感受它,那么,又怎么能说它是坏事呢?”
他去拜访一位老师,在老师家里看到很多缪斯的雕像,却只有几个学生,于是,他说:“老师,受诸神的帮助,你拥有了很多学生。”
他直到九十岁左右才去世。有关他的去世,流传着几种说法。有人说,他吃了生章鱼,腹部绞痛而死,也有人说他是被憋死的,克尔希达斯创作了一首短长格诗,这么写的:
他最初是西诺珀公民,后来却不再是;他手持木棍,将斗篷对折,席地而坐。他唇紧闭,牙关紧咬,屏住呼吸,前往极乐世界。他是宙斯的儿子,他是天狗第欧根尼。
我的朋友,以上故事是来自古罗马时期另一个第欧根尼的述说,他的名字是第欧根尼·拉尔修,《古希腊哲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