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世的小甲壳虫曾是一个霸王


光芒四射脸庞和不知疲倦的青春,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火球,照亮了自己也灼烫着那个曾经并不合群的你。至少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份狂野,自命不凡令我弥足深陷。阳光透过疏密树叶的间隙,斜眼观瞧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小甲壳虫,那并不坚固的盔甲,裹着一个永不示弱的肉体。在午后高高矮矮的树桠间,追逐着光阴吞噬着青涩的野果。

我唠唠叨叨像是一个喋喋不休的播放器,所以我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声响。而你书包上的铃铛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没有之一。清脆甘甜走起来的时候叮当作响,赶着我心里的小鹿肆意的撒着欢。我能在百米开外喧杂的声音中,轻而易举的识别出那一串金属的碰撞。像是一个密集的鼓点,敲得我的鼓膜嗡嗡作响,心里一阵的慌乱又强装镇定,其实心口早被震的坐立难安,像是裂开无数道口子的地震,把整个心神都震的四分五裂。至少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份局促不安,早被行色匆匆的你瞥在了眼里,不予一丝理会或是一丝怜悯。

我是年级里的霸王,没有虞姬哪还算一方霸主,我心里恨恨的思量。但那份傲慢却在成绩优异的你的眼里,变成了跳梁霸王。期末的年级的排名里,并没有给我霸王的身份有任何加分的考量。也许草莽得高分世界也疯狂,至少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种落差,愚钝让我错过了最好的学生年代。

胸口的徽章曾一度是那个年代的学生标记,但叛逆的我是绝对不会佩戴的。所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找到时,它依然光鲜亮丽明亮如初,好像从来都未曾属于过我一样,没有我霸气的味道,有的反而是柔情似水的淡淡幽香,那是属于你的, 我知道。但我是不会告诉你或是任何人,我是如何拿到这枚徽章的。没有人会察觉, 当然也包括你。因为它别在了我贴身的衣服上,只有我能隔着外套摸着那些突起的字体。我暗暗好笑,至少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种阴暗面,叫做令人讨厌的单相思。

摩挲过太久的记忆总会变得字迹模糊,那件包藏祸心的外套也不知道压在哪个箱子里,不敢出来认罪。被我有意的藏了起来封上了封印,解封的密语是一块胸口的大石。我们重逢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拐角,那个烟雨江南朦胧水乡的一个小巷口,没有熟悉铃铛的提示。那个一晃而过的声影并没有给我太多辨识的时间,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一个匆匆的背影。我并没有放低我霸王的气概,我远远的不动神色的驻足凝视,一直把投放的视线眯成一条不透光亮的缝隙为止。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张,那一刻的平静笃定恍如泰山崩如前,气不改心不跳大义凌然豪气千秋。至少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种自欺欺人的安慰,会是天不随人愿的最后一瞥。你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没有了你的芳踪。

我想起那个明媚的午后,那个讨人厌的小甲壳虫的傲慢,曾一度让你惊吓不止。那个出言不逊的霸王,一定冒犯了那一刻安安静静的你。你正忙着思考着人生的命题,你构思着那一缕缕透过枝桠的阳光,该用什么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好用在令众人叹服的作文里,而那个入戏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乱入你视线里的小甲壳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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