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母亲

      今天感恩节，脑子里满脑子都是母亲的影子。写文章我还是喜欢用母亲这个词，不习惯叫妈妈，因为我从未叫过“妈妈”。我们老家我们那辈家里称呼母亲为“耶”。

      我的母亲今年81岁。说话声音洪亮。走路很快。老远我就能听出她的脚步声。我父亲的脚步声我就没法标识。

    母亲19岁嫁给吃国家粮父亲，29才怀上第一个孩子（就是我姐）。50-60年代，十年不孕不育的母亲，受过的委屈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母亲是心灵手巧的裁缝，每逢过年过节或者红白喜事都会找她做衣服。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着母亲做纽扣，以前很少有塑料或者铁纽扣，都是用布做的。看着一个个漂亮的纽扣在手中诞生，特别有成就感。我也很喜欢过年的时候给人家送做好的衣服过去，母亲把衣服叠好用剩余的彩色布条扎个蝴蝶结，让我给人家送去。还不忘叮嘱我，如果人家给钱就拿着，不给千万不要讨。哪个有钱会欠着过年的缝衣服钱。有时听到有人来做衣服时跟母亲说，你裁衣服时紧着点，匀点布料出来给你家孩子也做点衣服。后来我明白我的书包，枕头，背心，为什么总是五颜六色。连同红领巾也是好几块色号不同的布拼凑的。

母亲除了会做衣服，还会识字，会珠算，她用画衣服的那种画饼，教我写字，用高粱杆剪成一节一节教我们数数，上学后教我用算盘加减，但是我至今没学会。我最喜欢冬天下雨，母亲不用出门做事，在家里有时会看看书。她看《隋唐演义》，《薛刚反唐》等。印象中母亲看书总是要发出声音，相当于在念书，这点我没法理解，有时一本书要看上一年。但是情节她记得非常清楚，还会讲给我听。几十年过去了，我忘了很多事，但是母亲给我讲的书中人物薛元贵，薛丁山，薛刚，薛葵，我还记得很清楚。

母亲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从未跟村里人闹过矛盾。跟邻居们相处也很融洽。家里住在四合院那种老宅子。冬天很多人会来我家烤火聊天。人多时要烧两个碳盆，年纪小不懂事就会说，她们为什么不在自己家里烤，那么小气。母亲就说，人家来我们家不光是因为节约柴火。是觉得我们家好。人多聚福嘛。

母亲记性好。出来几十年了，我们村里人名字，包括小时候跟我玩得好的同学，她基本记得。上小学五六年要去中心小学了，离家十多里路，还要过河。每次上学天都还没亮，母亲会提个油灯，送我到渡船码头。看我过河再回去。这个习惯延续到我上初中，上高中。

母亲从来没有像父亲那种给我们讲大道理，但是她是我们家核心。只要她在我们就踏实。

最后祝母亲健康长寿。活到我已经记不得小时候那些事情。今天就写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