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八大处•石景山

下午去书店,看了会儿《2018年年度散文》。新书,还包着保鲜膜。我问过店长,她说可以拆封。未买先尝,不禁欣然。

首篇便是汪曾祺的《西山客话》。喜欢他的语言很多年,读来如见故人,隔世却亲切。汪老写风景,讲人文,说历史,娓娓道来,妙语如珠,趣味十足。

他笔下的西山,指北京西部所有的山的总称。西山自明清代便有许多僧人建刹居住,不过八国联军进北京时悉数损毁,仅遗八处,故名“八大处”。

石景山乃西山残丘,首都钢铁公司便建在西山与永定河的冲积区之间。父亲钢校毕业后在此工作多年,幼年的我随母亲在冬闲的时候曾在工厂附近小住过几次。那时生活贫困,加之旅游业不兴,八大处虽在附近,但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个地名而已。不知父亲有没有去过。

八大处的地名之所以为我熟悉,而且至今记得,全因为那里有一个军区,我村的铁牛、哈喇当兵转业后在军区后勤工作。乡亲守望互助,在异乡更是亲切。哈喇是汽车兵,父亲有一次就搭乘他出差的车回了村子,省下了好几块钱的路费。铁牛是厨师,他曾把军区后厨崩了刃扔掉的一把菜刀送给当时住在北京的我们。母亲找人磨掉缺口后使用至今。以后在市场上买到的所有菜刀都比不上这一把锋利,以致于她经常感叹:还是军区的东西好用啊。

不过既是军区,哈喇铁牛年龄又小,并未成家,那么我们没有去过八大处,便是理所当然了。

今日在书中一游,顿生无限向往。

归来上网搜索,但见西山秀美,古刹庄严。不经意见到词条中与之相关的“石景山”,四十年前的回忆渐上心头,好像隔着雨淋淋的玻璃看窗外,气氛犹在,场景、声音与人物却一片模糊。

我现在用的一块桦木案板,是用父亲从北京调动工作回老家时带回来的一个木箱改成的。父亲说这个木箱,就摆在当年我们租住的一间小屋里。有一次,他从食堂买了一条炸大黄花鱼回来,放进了木箱。等到吃饭拿出来的时候,鱼只剩下了头和一副骨架,肉全都被我和妹妹吃光了。他和母亲笑坏了。

何日抛下手中事,与妹妹,携父母,更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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