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的记忆

              文/徐美玲

    天冷极了，像我妈说的那样！“腊七腊八，冻死老鸦”，一年在宣告结束，春节在悄悄走近。 荤冬节素腊八，早晨喝了暖暖的粗粮粥，腊八节就这样悄悄的来了！今晨的太阳耀眼的红，我伫立楼梯口，呆呆的望着它，突然想落泪，想起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里面的那句：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这样的冬日的早晨，天地寒气起，对于北方而言，冬天的寒冷正式登场，腊八的节奏就这样悠然又自在的行走……

      小时候，腊八是天寒地冻，冰块的世界。奶奶会在腊八节的前一晚，从冰冷的厨房里搜出角落里大大小小的豆子干果，蚕豆、红豆、黄豆、豌豆、红枣、大米、麦粒、糯米、小米……这些小家伙儿一股脑的被丢进冷水里洗个澡，待那口很少用的大口锅被架起，风箱扯动，火苗儿烧的旺旺的。添水，淘米，倒豆子，然后听着一锅五谷们一夜咕咕嘟嘟的吵闹，从吵吵嚷嚷到静默嘟囔，在一家人冬夜的酣眠后，清晨被一股香甜的味儿唤醒。闻香而至，不惧怕严冬的寒气，等一家人围坐火炉旁，在腾腾的氤氲热气中，香香甜甜，其乐融融，那是我记忆里最温馨的画面！

    有一年冬天，我羡慕其他小女孩戴耳环的美，缠着奶奶扎耳朵眼儿。于是，那个冬天的腊八，奶奶晨起煮好腊八粥后，从压井旁取下几块薄冰，贴着我的耳朵两面，让我通红的小耳朵发冷麻木，好用针扎起来不会有疼痛感！估计有半个钟头，冰块融化了，耳朵也僵了，奶奶说准备扎了，问我怕不怕，我摇摇头，决定咬紧了牙关挑战这可怕的事件。要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打针都是害怕的，每每大夫拿着针头走向我时，我就趴在妈妈腿上捂住口鼻，咬着牙忍受！而那个时刻，奶奶拿起绣花针，在火上烧了一下后，我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她抓起我的耳朵，然后叮嘱我忍着，不可乱动，我就清晰的感受那针扎在耳朵上的疼痛。许是被冰冻了吧，竟然也不是很疼，只是那个过程好漫长，让我觉得过了很久很久，能感受到奶奶也是在用力。大概那时候我在想，这耳朵也是够硬的，小小的绣花针在使劲的穿透它。我一动不动的等待这场浩大的仪式，当红丝线随着针尖儿穿过我的耳朵时，两个耳朵都穿孔了，竟然没有一滴血，只有冰麻了的耳朵发烧的感觉!当然我也没有掉泪，我想自己终于拥有了耳朵眼儿，可以像其他小姑娘一样戴着漂亮的耳环丁零当啷啦！心中不禁一阵窃喜！那应该是属于一个小女孩最初的美丽梦想吧！

    腊八节是过年的前奏曲，是腊月里最重大的节日。童谣有云：孩子孩子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据说，这一天也是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的成道之日，佛教的创始者释迦牟尼本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净饭王的儿子，他见众生受生老病死等痛苦折磨，又不满当时婆罗门的神权统治，舍弃王位，出家修道。初无收获，后经六年苦行，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在这六年苦行中，每日仅食一麻一米。后人不忘他所受的苦难，于每年腊月初八吃粥以做纪念。众多寺庙会在这一天里广结善缘，乐善好施的僧侣们在寺院门口支起大锅，熬好香甜软糯的腊八粥，向前来顶礼膜拜的善男信女们施粥，这满含普度众生的大爱融进暖暖的腊八粥里，那云雾缭绕般的热气中便会升腾起国泰民安的美好祈愿！

    现在随处可以买到香香糯糯的腊八粥，成品或材料，你想要的应有尽有，可是，却少了奶奶大锅熬粥的浓稠岁月，那时候，时光是慢悠悠的，冬日的早晨是被鸡鸣狗吠叫醒的，关于美食的记忆也是最初的！而今，它们似乎渐行渐远，在快节奏的生活里这份传统被悄悄淹没了！那些寒冷冬日里的温暖，让人深深的怀恋!

    腊八节，虽已遥远，请在喝粥的时候，继续带着满满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