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深深午夜忏悔心 浓浓咖啡蒙蔽眼

郁郁的身影漫无目的地游离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沉沉的负罪感无时不煎熬着自己的心，为什么自己会做出如此荒唐的行为？为什么自己会伤害那个把一切都交给自己的女孩？噙满眼眶的泪水模糊双眼的视线，却无法洗净身上的肮脏；买鱼了，刚出海子的新鲜鱼。呆呆立摊前久久不愿离开，小伙子，买一些吧！渔夫斜抬起帽子看到伫立面前的大壮，我才打捞出来新鲜鱼。大壮看着鱼盆里不时从两腮里冒出的水泡浮于盆沿：多少钱一斤？二十元一斤。渔夫摘下帽子微笑答；那给我捞这一条吧！大壮用手指指着鱼说；好嘞！渔夫熟练地拿起鱼漏捞出一条鱼装进塑料袋里放在秤上：一共四斤。渔夫看一眼电子秤微笑地系好塑料袋递给大壮；给您钱！大壮接过袋子向前走去……

　　一级级楼梯沉沉的脚步声中充满难以平复的情绪，加快的心跳如手里打结塑料袋里的鱼拼命地呼吸着稀薄的氧气，抬起头望一眼紧闭的房门，不听使唤的脚迈上最后一级楼梯，对熟悉的家门默默地站了许久，几次努力地举起微颤的手欲试叩响房门却又不自觉地放下去......这孩子怎么不进屋呆立在这里？慈祥的姨妈手提垃圾袋打开门责备道，又买这么多东西。姨妈，我来扔吧。大壮弯下身去接老人手里的垃圾袋；不用，你先进去吧。老人微笑地推开他地手说，我顺便活动活动。您慢一点儿。急忙扶着姨妈走到楼梯扶手前，长长的脖子望向家里；她们下班还没有回来，慈祥的脸庞微笑地叮嘱道，快进去吧……

　　欢乐的音符轻盈地跳动在一级级楼梯上，粉色的小裙轻轻飘拂过楼梯栏杆快步地向上跑去；慢一点儿，跟在后面的红姐不时叮咛前面蹦蹦跳跳的女儿；小孩子都这样。小青接过姐姐手里的书包微笑地说；我买的竹笋、鸡蛋，晚饭我们煲汤吃。红姐望着妹妹强装笑容的样子安慰道，别想太多了，或许他说的就是实话，上班嘛，免不了有应酬。姥姥！只听楼上女儿加快地脚步声，姐妹俩快步赶上楼只见女儿搀扶母亲一步步走上楼梯，妈，您怎么一个人下楼呢？红姐轻轻地挽着母亲的胳膊，掏出纸巾拭去斑白鬓角的汗粒；我扔垃圾，老人低头看着脚下的楼梯慢慢地说，顺便在下面走走。浓浓的鲜汤气息飘出半开的房门弥漫整个楼道，家里有人吗？小青嗅着香味儿望一眼半开的门问；哦，是大壮回来了，老人抬头望向小青说，他回来早，买了几条鱼......

　　好香啊！圆圆的脑袋探进厨房，缩缩鼻子闻着鱼汤的新鲜，宝石般大眼睛闪烁出童稚的纯真；真的吗？大壮转过身微笑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小妮，甜甜的笑靥绽放嘴角；走，我们去写作业吧！低头走过来的小青轻轻拉起小妮的手向卧室走去，她低垂的双眼似乎有意地躲避着自己；调料都放了吗？系好围裙走进厨房的红姐随口问一句，嗯，大壮应道，就是没有找到鲜姜。红姐来到灶前揭起锅盖看一眼嘟嘟冒泡的锅里：行，我知道了……

　　写字台上一盏柔和的台灯照亮了小小的卧室，微微紧蹙的眉头思考片刻之后，又埋下头工工整整地在作业本上写起来；笔尖游走纸上的沙沙声蹍着闹钟嘀嗒的脚步渐渐陷入沉思之中：也许天空中每一颗闪闪的星星都代表我们每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一个人都有独立选择自己生活的轨迹，无须依赖于某一个人，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丝丝微风吹进窗户，拂起长发下一颗颗滴在床上的眼泪；小妮，我们吃饭了。抬起头看见姨夫推开门微笑的样子，哦，知道了。急忙盖上笔盖站起身来，小姨...回头看到拳身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的小青，大壮慢慢来到床边坐下来，小妮走出房间悄悄地拉上门；这...这是我的工资。微颤的手从兜里掏出钱递进小青的手里，我保证，我每天……你自己拿着吧！小青把钱塞进大壮的手里……

　　凝滞的空气沉沉地窒息着自己的呼吸，一粒粒悔恨的眼泪滚落眼角湿透了头下的枕巾，对不起，对不起……无数次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赎不回自己一时冲动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第一次背起她砰砰的加速心跳，第一次说出自己内心朦胧感觉的语无伦次，第一次看到她为自己脸红的甜甜笑靥......最初的感觉时时萦绕心头，长长的叹息淹没时钟滴答的屋子，淹没繁星点点的夜空.......

　　丝丝长发在泻进窗户的朝晖里散发闪闪金光，草草字迹流露出自己犹豫不定的心绪，缕缕柔风吹落一张张办公桌上零乱丢弃的文件，吹起一层层内心的涟漪：他，会接受吗？手轻抚着新买的手机，耳朵认真地听着他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走上楼梯的步调，熟悉的布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一步步越来越近，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笔在纸上乱涂起来，走进来的脚步加速自己的心跳，眼角余光里的他手拿发票低着头走过来：请您签字。微颤的手拿过桌角的发票签完字又放回桌角，大壮拿上发票转身向门口走去……你等等！美娇望着大壮渐渐离开的背影，你在对面的咖啡厅等我，我有事……

　　必须要做一个了断，不能这样不明不白，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工资，想弥补那晚酒后的冲动，我们是相爱的，相信小青一定能够原谅自己，重新开始……您好，欢迎光临。熟悉的香水味伴随高跟鞋渐渐走近自己：姐姐，我……嘘——食指轻轻放在大壮嘴边塞住了准备说出的语句，美娇坐下来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未拆开苹果手机盒，一个装满了百元钞票的信封袋慢慢推向自己：这些都是你的。大壮瞪大双眼看着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