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造就一个美丽的黄昏

        我爱你,你是最奇特的伴侣,最好的伴侣。——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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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晴。上午醒得早,因为先生要去赶早班火车,我继续瞇一会儿,准备醒了去单位加班,一睡过去醒来已是八点,赶紧起身出门。路上比较安静,因为是周末,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这是一个恬淡的周末,不知为何,我又想到了纽约,因为纽约不仅给人持续的兴奋,还是个从不谢幕的大舞台。记得一年前我曾看过《这就是纽约》,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除非愿意碰碰运气,否则,不来纽约最好。”怀特先生在随笔《这就是纽约》的开头就是这样写的。在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如果美国有一个城市让我软着陆,我首选纽约。这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因为工作的原因,在美国进进出出,我总是有意无意地登陆这个城市,带着某种念想,登上帝国大厦俯瞰纽约,去百老汇看一场歌剧。我喜欢它的中央公园,喜欢它的哈德逊河,喜欢它的长岛,喜欢它的第五大道,喜欢它的春夏秋冬四季分明,这些时间和空间的节点我都喜欢。虽然上世纪中叶的纽约,它像一片未被触及的原始森林,杂乱无章地成长着。一座座新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侵蚀着高空的领地。数百万人背井离乡,涌向这座繁华的港口城市。在这个浓缩的竞技场上,挤满了角斗士、布道者、企业家、演员、证券商和买卖人……不论你身在纽约何处,都免不了与伟大时代、辉煌事功、奇人、奇事、奇闻发生感应……隔二十二个街区,是鲁道夫·瓦伦蒂诺的遗体安葬处;隔八个街区,内森·黑尔给人处决。一幢不起眼的大楼,或许就是诗人惠特曼居住并工作过的地方。一家普通的书店,或许是某个载入史册的文学派别的大本营。而在艺术家、作家汇聚的格林威治村,不知住过多少不朽的名流。纽约从来不缺慕名前来的后生晚辈——演员、身怀抱负的诗人、歌手……每人都怀揣自己的兴奋剂,每人都有自己的一群偶像。就像一个永不谢幕舞台,纽约给予这些慕名而来的人们以持续的兴奋。不同种族、信仰、阶层的异乡人,心怀不同的目的在这里栖居,他们之间的文化碰撞和融合,让纽约成为地球上最魔幻的人类聚居地。

    所谓“在艰难中存活,在困境中生长,在混凝土中蓄养元气,兀然挺立,迎向日光。”  讲的就是它。如今拜互联网、电视、电影所赐,那些从未可能抵达的地方给了人们太多的渴望、思念、幻想,或许纽约就是众多目标中的一个。纽约与巴黎不同,与伦敦也不同。它不是斯波坎市乘六十倍,也不是底特律市乘四倍。它让所有城市望尘莫及。它甚至想法儿在大萧条最低迷的时刻,凌空达到了最高点。帝国大厦拔地而起,而此时,草木长出地面六英寸也是疯狂。我尤其喜欢国家地理杂志拍摄的纽约,一边是高耸的建筑,一边是秋意渐浓的中央公园;一半自然,一半尘世;一半风景,一半繁华。外来人刚到这里时,往往会陷入一连串的困境。如同所有的都市一样,纽约有繁华的一面,也有它晦暗的一面。社会阶层间的矛盾和摩擦不断,年久失修的公路和桥梁动辄寸步难行,不绝于耳的噪音挑拨着每个人的神经,房价飞涨,城市巨大的生存压力让人无所适从,摩天大楼在灰色雾霭中若隐若现,仿若一座座墓碑。尽管如此,纽约却以大剂量的维他命补偿了它的居民,如怀特所言,这是对一种独特的、国际化的、强大的、无与伦比的事物的从属感。有人在这里追逐“美国梦”,有人在这里逃避现实。八百万人在这里居住,虽然拥挤,但纽约妙在给人参与的快感的同时,又赠与了私密,“十八英寸是纽约为其居民定下的一个分寸,彼此之间,有联系,又保持距离。”“总之,纽约就是这样打动我的:像眼中的异域胴体,秀色可餐而又难以忍受,令人感动得潸然泪下,愤怒得烈焰升腾。”法国作家加缪在美国逗留期间如此写道。大都市的特点在于,它足够大,所以足够包容,足够容纳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梦想、孤独和失意。在怀特眼中,有三个纽约。一个属于土生土长的纽约男女;一个属于都市的通勤者;第三个纽约,属于生在他乡,到此来寻求什么的人。

      在这三个动荡的城市中,最伟大者是最后一个——纽约成为终极的目的地,成为一个目标。正是这第三个城市,造就了纽约的敏感,它的诗意,它对艺术的执着,连同它无可比拟的种种辉煌。每一天,纽约都在上演着数百万个故事:有人倒下,有人站起;多少人离开,就有多少人涌进。他们随时随地补充着城市所需要的一切,继续为城市添加新的故事。对于生活在这里的居民而言,这座城市是恒定的,又是不断变化的。城市建筑不断被拆毁又重建,闲置的天空不断被开发,人人忙着生活,终日奔波忙碌。或许,是这个躁动的时代给人提供的安全感太少了。又或许,在或大或小的都市里,个人往往没有选择。如作者所言,纽约可以摧毁一个人,也可以成全他,很大程度上就看运气。一如怀特所言:“除非愿意碰碰运气,否则,不来纽约最好。”为什么要去纽约呀?因为纽约自由女神像的花岗岩底座上,镌刻着美国女诗人埃玛·娜莎罗其脍炙人口的十四行诗《新巨人》,最后5句广为流传:“欢迎你,那些疲乏了的和贫困的,挤在一起渴望自由呼吸的大众。那熙熙攘攘被遗弃了的可怜的人们。把这些无家可归的饱受颠沛的人们一起交给我,我站在金门边举灯相迎!”不觉让人潸然泪下。

      今天的微信日历上说:“我爱你,你是最奇特的伴侣,最好的伴侣。”这是人们对纽约的告白,也是理想婚姻里眷偶之间的告白,我同意。 婚姻是最高级的瑜伽,是两个自我的挑战。婚姻是一个很大的教导,它是一个学习的机会,学习说依赖并不是爱,依赖意味着冲突、愤怒、恨、嫉妒、占有、和控制。一个人必须学习不去依赖,但是要达到这样,你需要进入很深的静心,好让你能够自己一个人就很喜乐而不需要别人。当你不需要别人,那个依赖就消失了。一旦你不需要别人,你就可以分享你的喜悦,那个分享是很美的。婚姻是为了更深的友谊和更深的亲密。爱也隐含在它里面,也并非只有那个因素。所以婚姻是心灵的,它的确是心灵的。有很多事情你永远无法单独一个人去发展。即使是你自己的成长也需要别人来反应,需要一个非常亲密的人,使你能够对他或她完全敞开。婚姻是一种很深的心灵交融。如果有这样的婚姻发生,我们就可以生出非常不同的灵魂-----品质非常不同的灵魂。当一个小孩是由这种亲密关系所生出来的,他就可以有一种心灵的基础。

        入夜,我和儿子通个电话,又接到先生一个电话,他们都在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妹妹的女儿考上了浙江,小妹妹的女儿也要去新加坡读书,儿子今天匆匆忙忙从北京直飞老家祝贺并送行。所以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所以我今天除了早晨去了趟赵巷,其余的时间都在单位加班,一直忙到八点半。当然,因为是周末的原因,其间我也会与朋友在微信里聊聊养法国的朗德鹅,想让本土白鹅有个洋气的伙伴,聊厄瓜多尓的永生玫瑰,想用它装饰进口的玄关墙,聊美国的Tablau,因为才得知继谷歌在上周收购Looker之后,Salesforce刚收购了它,还聊日本的铜风炉,  因为我特喜欢用扇子扇碳火的感觉。  当然,主业没有耽搁,今天终于完成了调研文章的初稿,明天继续润色,下周拿出来请同事一道修改,文章共8万字,我还给它起了一个温暖的名字 “《且舞春风共从容》———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大调研工作综述”。当然,今天还整理了一个周五北京会议的汇报材料、打了几个部门同事的电话联系工作,休息时还吃了点西瓜和菠萝,喝了一壶龙井。办公室很安静,这个周末很寂静,但很丰满,我已知足。

        当我写完今天的日记,夜已经很深了,午夜的收音机在读一首诗:“那是在干草收割之前,河畔一片繁茂的草地,一个阳光明媚的六月天。我用一生寻觅,终于找到它,认出它;那里生长的青草和鲜花,那个孩子全都十分熟悉。通过微合的眼睑,我把四周的光线吮吸。香气将我周身包裹,所有的认知都已停止。我突然感到自己在消融,幸福得开始哭泣。”这也许就叫喜极而泣吧。但凡人到暮年,曾经的苦难、荣誉皆已化为云烟。毕生追寻的幸福,也许就在此时此地,在这繁盛的草地中。那一刻,诗人所体会到的,大抵正是这波澜起伏的一生已然归于平静。反观当下年轻的我们,依然在人生的路上披荆斩棘。生活大多时刻忙碌不堪,才会如此渴望片刻的抽离。可无论怎样,我们还是会奋力向前,因为心底始终有个念想,如冰心所言:“但愿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就一个美丽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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