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札记(35):大展拳脚

大旱之年,官府无粮,士绅豪族囤积居奇,捂粮惜售。石越想以强制性的价格收购粮食,被司马梦求、陈良和唐甘南制止。

石越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蔡京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蔡京的法子说来也不难,就是需要魄力。官府以未来三年的茶引、盐引等价交换粮食,在巨大的利润面前,士绅商贾趋之若鹜。须知古代茶、盐都是官营,商人想插手都插不进去。如今只是让他们拿粮食交换,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但是这么做等于是提前预支了三年的茶税、盐税,未来三年朝廷将会少一大笔收入。不过这对石越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再想办法创收就是了。以石越的身份,以茶盐配额换粮食的政策在杭州官场没有遭受什么阻力。石越以公开竞标的方式拍卖了杭州的盐场开发权,换来了大批粮食。然后下令张贴告示,招募懂治水利、知农桑者,准备以工赈灾,既解决了老百姓吃饭问题,又推进了杭州的基础设施建设。

不久,石越在西湖学院大讲堂接见了大食商人和外贸商行。原来石越看到大食女奴阿旺为梓儿翻译的《论音乐》,受到启发,准备效法阿拉伯百年翻译运动,将古希腊、波斯的学术著作翻译成中文,在宋朝推广。

石越宣布的另外一件大事,则是官府准备造三十艘战船,组成舰队,保护商船安全通往南洋诸国。造舰队的经费,却需商人们出资,随舰队出行的商行,也需缴纳保护费。古代交通不便,对外贸易的巨大利润,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想象,自有豪商愿意投资。这一招,就把预支的三年茶税、盐税给赚了回来。石越举荐蔡京为提举杭州市舶司,负责这项工作。有能力的奸臣,石越也不得不用。

造舰队一事,遭到了杭州通判彭简的强烈反对——私建军队,形同谋反,这是灭门的大罪。石越并非不知,但为了弥补预支的三年茶盐之税,他也只能打个擦边球,赌皇上对他的信任。石越把来杭州之后的大小事宜,写游记似的写成奏章,送往京城。皇上闲暇之余,读他的奏章,就当是消遣了。

原本这事是担了风险的。皇上与几位近臣商议时,孙固极力反对,苏颂大胆支持,刘攽也占了石越这边。恰逢王安石和吴充收到消息,王韶在西北再次大胜。喜庆氛围之下,造舰队的事就那么通过了,安全起见,朝廷会派一特使节制舰队。

皇上早就把石越的诫言——瞎木征未平,不可召王韶回朝——忘得一干二净。重臣们都支持召回王韶加封受赏。鉴于朝廷防范武将的祖制,王韶又是自己推荐的,王安石也无法多说什么。

唯有吕惠卿预见了调回王韶的后果——以往的大胜都会付诸东流。可惜劝阻不住兴头上的皇帝。吕惠卿这阵子忙着和王雱斗法,倒没怎么掣肘石越。陈元凤和邓绾献策,说王雱气量狭小,类似周郎,可以依计对付。他们却不知,二虎相斗,正中了潘照临的离间计。

王韶经营西北,王雱既是立策者,又有参赞之功。皇上准备提升王雱为龙图阁直学士。吕惠卿以王雱于国建树功劳不及石越为由,建议改龙图阁待制,一下子给王雱降了三级,还在皇上面前落了一个“不及石越”的印象。内侍把这些话传给了王雱(想必吕惠卿是故意在亲近王雱的内侍面前说王雱不及石越),王雱气得吐血。

邕州知府萧注求见,向王雱献策伐交趾。王雱急于立功压石越一头,听信了萧注的话,以为交趾可伐,准备把这件事提上议程。石越离京前嘱咐皇上和王安石的三件大事:救灾、不可召回王韶、不可伐交趾。后两件恐怕已经不可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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