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的甬江边

  月亮始终不肯摘下那层薄纱,温和地将它的清辉倾泻下来,显得安静和朴素。天暗得不算厉害,不开车灯也能顺利地在甬江边骑行。晚风轻柔,穿过头发也穿过耳朵。这时候,坐在友人的电瓶车后座,把一双腿伸得直直的,就像是在原始森林深处的高大乔木中间荡起了秋千,荡啊荡......

    一路上落叶稀疏地在地上陈列,那些尖尖的叶片,忽然在微风里活跃起来,像一些熙熙攘攘的船,航行在青天的大海里,不用桨也不用楫,只是那样无所谓地漂浮着。我们顺着落叶选择了一处地势绝佳的岸边,距离甬江村一两公里,蝉鸣幽幽,偶尔也传来人群的嬉闹声。涨潮的时候,这岸边是被淹没的,坐不来人。我们来得巧,这时候潮水已退,我坐在岸边自然地垂下双腿,江面还离得远远的。

    月亮摘下面纱,让人眼前一亮。天空中疏朗的云层,半掩着明亮的一轮圆月,清凉夜风呼啸而来,带着沿海城市的湿润水汽。江面很平静,温柔地泛着涟漪,如少女干净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发出缕缕暗香。隔岸的房子间或亮着灯,江面上映着白色、黄色、红色的光,温柔调和,一点儿也不刺眼。

    我模糊地指着对岸一处放光的地方,想刁难下朋友,打趣地问到:“你看,那是什么?”友人疑惑地摸摸头,继而又使劲地摇了摇。“哈哈,那是离岸人家的灯火可亲!”而后我们互看了一眼彼此手上的炸鸡,相视而笑,的确,相比于“家人围坐”,咱这江边吃炸鸡确实“寒酸”了些,但也算是满满烟火气。万家灯火阑珊处,灯影幢幢,我们两个远离城市喧嚣,相伴坐在岸边,大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味道。渔船经过,波浪互相依偎,在这佳节里,尽力的消除孤寂。运沙船发出“轰轰”的声音,于安静中凸显喧嚣。船上有着两三层高的房屋,在黑暗中泛着白,船上还有人家,点着暗橘色的灯光,或许是廉价的黄光灯。船顶有一座高约两米的绿色渔灯,在黑暗中,愈显诡秘。

    起风了,蝉声阵阵,圆月不现,云气把月亮包围成一个五角环绕状,吞云吐雾,大概月亮上的嫦娥等不到心爱之人,顿时暗淡不少。月未圆,人未全,离完满总差一步,也只差一步。

    渔船的经过,让江面变得不再平静,近一些来,暗藏汹涌,波浪猛地拍打岸边的的石柱,“哗啦啦”。江水与岸石,柔软与坚硬的博弈,像婴儿的吮吸,永不服输,柔和中附和着力量。水面一步一步地逼近我,吞噬我,快喘不过气。是啊,人生这面江水,表面上风平浪静,平平淡淡。实际上,离欲望越近,隐藏的危机越多,越汹涌澎湃。

    深夜的漫谈,清晨的被窝,思潮的翻滚处。下次,炸鸡配啤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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