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22

传习录（卷下）

 

【二八七】良知即天也

先生曰：「『先天而天弗违』，天即良知也。『后天而奉天时』，良知即天也。」

 刘宗周云：“大彻大悟。蒙（愚也）又为先生转一语曰：‘先生言致良知以格物，便是先天而天弗违；先生言格物以致其良知，便是后天而奉天时.”，(《遗编》卷十三，《阳明传信录》卷三，页二十七下。又见《明儒学案》卷十，页二十一上。佐藤一斋、吉村秋阳、东正纯、东敬治均误作黄宗羲语，中田胜未改正。）

王应昌云：“先天而天弗违，是我为主而天不与我抗。开天者也，如何倒说天即良知？后天而奉天时，是天为政而我不敢与忤。律天者也，如何倒说良知是天？”

【译文】

先生说：“‘先天而天弗违’，说明天就是良知。‘后天而奉天时’，说明良知就是天。”

释疑：

“‘先天而天弗违’，天即良知。”天命不可违，顺天应命，分量大小，委之在天，强求不得，自然而然…。良知虚灵明觉，无所不知，说的是良知的本体属性。是从本体说功夫，致知。

“‘后天而奉天时’，良知即天。”后天，成色精纯，操之在我，力学致知，顺天应时，顺势而为，应机而动，使然在自…。致良知即是奉天时，复其本体，说的是致良知的功夫。是从功夫说本体，格物。

天者，天理也。良知即天理。《中庸》所云“天命之谓性”即是先天，天理使然，安能有违？又云“率性之谓道”即后天，率性者，复其本体也，依良知而行，即是奉天时，即是道。其实“先天”、“后天”，亦只是一天；“弗违”、“奉时”，亦不过天人合一，依道而行，故还云“修道之谓教”。

“天即良知也”，是说大千世界，自然生息，天理昭昭，皆是吾心体良知的流行和发用；“良知即天也”，是说我们要信得过自己的良知，时刻不忘致良知，依照良知的指引而行即是天理。

精讲摘要：

阳明先生说：“先天而天弗违。”从先天来的就不违背天，这“天”就是良知。“后天”就要侍奉“天”。这条的论点就是说良知就是天。

批注：

①先天、后天。参看第一七一条，注五。语本《易经·乾卦，文言》：”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②黄宗羲曰：“先生言致良知以格物，便是先天而天弗违；先生言格物以致其良知，便是后天而奉天时。”(《明儒学案》卷十《姚江学案》）

净心斋笔录

2023年9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