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在苏马荡(上)

小米来到苏马荡

文/明儿见

大暑到,小米离开了上海来到利川苏马荡,就是那个号称“冬去海南岛,夏来苏马荡”的地方。这是小米第一次离开爸爸妈妈出游。以前看着许多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在外旅游,我们早就希望有这么一天了。

临行前,小米盘算着自己需要带的东西,最关键的就是爸爸妈妈的照片。这是经验之谈,之前但凡妈妈或爸爸要离开数日,小米就是用这个办法。

来苏马荡,对于一个因防疫被关在家里近半年的小米来说,真是一次大解放。

初到苏马荡,小米不去体会这里盛夏时节微风的凉爽,也不去多看一下这里层层叠叠的青山云雾;她不去关注不时从山林里飘来的乐曲声,更不愿多看一眼无处不在的各式各样少儿训练班的喧闹。

小米最开心的,是这里有小孩子们自由自在玩耍的地方:没见过这么大的文化广场;没见过有这么丰富游玩项目的家门口的游乐场,没见过这么多的小朋友在一起欢天喜地嬉戏,也没见过这么庞大的广场舞阵容,并有闪着七彩光亮的电动游乐车穿梭其间。尤其是傍晚时分,那人潮涌动、人声鼎沸,真不是用一个“壮观”可以形容。小米投身在其中,自然而然地被激发出一腔热情,迸射着满身力量。总想玩个够,总也玩不够。

一、游乐场

自从来苏马荡,小米一改“早上不起,晚上不睡”的毛病,每天早上起来后一切自理,吃完早餐,做完“每日一课”的作业,便要出门。带着自己的足球、飞盘到游乐场,一会儿踢球,一会儿扔飞盘,接着玩滑滑梯、拉吊环、扒立杆、钻洞穴……。当太阳把游乐场普照的时候,“快回家吧,不然小白米要变成小黑米了。”这才赖赖地离开。

到太阳落山时,游乐场已经传来声嚣。小米自然也在家呆不住了,下楼出门,一路小跑地奔去。

这时的游乐场有许多的小朋友。大男孩踢足球,小男孩投掷飞机,女孩们结群玩童话游戏,还有1~2岁的小孩子满地趴,不一而足。各式器械上更是堆满了孩子们,特别是滑滑梯,有大大小小、曲曲直直、高高低低七八个滑道。这是一个纯真无邪、天性迸发的自由世界,你的一个动作有所迟疑就会有其他小孩占先。无论谁的玩具,抓到自己手上就如同是自己的,“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切规则都是孩子们在自然地碰撞中形成。这是一个千姿百态、活力四射的大舞台,每个孩子都在各家大人的注视下展示着自我,他们会不时地得到称赞和赏识的目光,证实着“我真是能干。”

刚开始投入这样环境的小米,其实是不太适应的,托儿所、幼儿园里培养出的规则多少限制了她。自己的玩具被小朋友捡走了,“他要玩,就让他玩一会儿吧。”排队到自己时被别的小朋友抢占了位置,“我去玩别的。”尽管小米没法表现出那么地拼抢劲儿,但是她不愿意离开这个氛围。一次在绳编的长笼爬道,她正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时,一个小姐姐试图从她身上翻过去,被站在旁边的爷爷制止了;而另一个小妹妹忽忽啦啦地把她往边上挤后爬了过去。小米只好退了出来,下来后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话,“我也会很能干的。”她是认真的。

到后来,小米买了一个玩具——西瓜球,这是训练肩膀力量的。她或是把球甩出划一个很大的圆形空间,或是在地上重重地左右抡击,那个力道还怪吓人的。我一再地提醒,“当心打到人呀。”她立马回答,“我知道。”其实她才不想考虑那么多呢。当看到人们在躲避她的时候,反而使那份骄傲感爆棚。

小米的天性里最大的是对小朋友的亲情。她渴望得到小朋友的关注,十分留意小朋友每一个和善的举动,把它视为对自己的友好。特别是遇到了小姐姐,每每都会有一种冲动,“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一旦得到允诺,她会像“铁杆哥们儿”似地紧紧跟随,决不落队。每次都会一直玩到小姐姐要回家为止,并一再要约定,“明天再来玩啊。”

在荡秋千时,小米结识了一位小姐姐。姐姐对她很照顾,不时提醒她扶好把手,让小米很感动。太晚了,大家都要走了。小米对着姐姐说,“明天再来玩啊。”可是姐姐没有回应。走出来后,小米开始嘀咕,“小姐姐为什么不理我呀?”我说,“也许是你在说再见时没有直呼姐姐。”“那我再去跟她说。”于是拉着我要回去找姐姐。夜色昏暗,人群穿流,如何找到姐姐呢?也是有缘份,竟在一个单元门口处发现了这个小姐姐,小米立马追了上去喊道,“姐姐,我们明天再一起玩。”小姐姐回头对她招招手,“好的。”小米这才心满意足了,“我们回家吧。”

唯一的一次例外。与一群大姐姐们玩叶罗丽的游戏,领头的姐姐让她扮演王默,尽管心里有点不乐意她还是跟着跑了一阵子。之后,她找领头的姐姐要求“我不想演王默了。”可是让她演罗丽没一会儿,她们竟然换成玩爱尔莎的游戏了。“哼,我不玩了。”

二、上街

凡是小孩扎堆的地方一定少不了卖玩具的小摊。无论你怎么跟小米说,“这些东西没意思,玩不了一会儿就坏了。”“我们已经有很多玩具了,买了回去都是浪费。”都没有用,一定要买。而且演变成一个约定,“每天买一样。”

看着这些小摊的玩具实在太水了,于是和小米商量,我们到商场去买玩具好吗?“每天只能买一样噢。”她当然答应啦。

“我们现在上街吧。”一大早,我俩出门了。

所谓上街就是去苏马荡大道佛罗伦萨站附近,上去一趟大约要半个小时。我们住的皇家壹号每天有“摆渡车”往返接送,每人上车5毛钱。可是我们俩购物心切,不愿意等车,想在路途中拦车,但几次都因为车上挤满了人没空位,司机不停车。我安慰小米,“下次上车,我一定要与司机理论,看着我们小米走累了,为什么也不愿意停车带一脚?”

街在我们住地的上面,所以去的路是一顺的上坡。开始时小米是一路小跑,进而慢慢地度步。“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们就这么走一程,席地而坐休息一阵。

从高高的台阶上俯看文化广场,洒满一片阳光,偶尔有一两个人影在移动,周边停满了私家车,还有几辆房车。我们坐在树荫下,四周宁静,轻风吹来,有一、两片树叶飘动。我们聊完蚂蚁,聊完紫罗兰,小米说,“我们来说说喜欢什么颜色的车吧。”于是,我们开始了新的话题。

休息够了,继续上路。为了得到理想的玩具,我们从来不怕苦。

街上实在是热闹,高音喇叭用普通话、重庆话和武汉话循环作着宣传广播,原本的公交道路改成单行线,但车辆仍然是蜗行。大路两旁的行人擦肩接踵,密集程度绝不亚于南京路外滩。

商场的玩具质量好,品种也多啊。

“我们买了菜再来挑选玩具好吗?”

“不行,我只需要玩具。”

说好了今天上街是买彩色小皮球,可是她看到芭芘娃娃、沙滩玩具、烹饪玩具等等,又都爱不释手。小米表现得那份恳求,想着她一路坚持地爬行着山路,实在不容易,我真不忍心拒绝。

“那我们下次再来买吧。”最后还是小米自下台阶。因为我们小米是一个讲诚信的孩子哟。这样,上街就时常成为小米在苏马荡生活的一项内容。

拿到玩具的小米可就没有了走路的干劲了,因此回程无论等多久一定是要坐“摆渡车”了。上车坐定后,小米突然问我一句话,“你怎么忘记啦?”

“忘记什么了?”我以为是忘买什么东西了。

“你为什么没有批评司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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