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竟想恋爱?简直要造反了

按说,阿Q在赵太爷家打工,吴妈是赵太爷家唯一的女佣,阿Q向吴妈求爱这件事,挺正常。虽然方式比较唐突,说话比较冒失,那也不至于造成一起悲剧吧。到底怎么回事?

阿Q春心萌动

自从摸了小尼姑新剃的头皮,扭了她的面颊,听到小尼姑骂他“断子绝孙的阿Q!”,“女人”就搅动了阿Q的神经。

本来,“女人”在阿Q的认识里是害人的东西。

他的学说是:凡尼姑,一定与和尚私通;一个女人在外面走,一定想引诱野男人;一男一女在那里讲话,一定要有勾当了。为惩治他们起见,所以他往往怒目而视,或者大声说几句‘诛心’话,或者在冷僻处,便从后面掷一块小石头。

可是,现在却大不一样,阿Q竟被小尼姑害得春心萌动,飘飘然了。

阿Q冲动求爱

对赵太爷家里的女佣吴妈,阿Q以前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这一天,阿Q在赵太爷家里舂了一天米,吃过晚饭,便坐在厨房里吸旱烟。吴妈洗完了碗碟,也在长凳上坐下和阿Q谈闲天。

与往常不同的阿Q,根本没有在听吴妈的话,一直在想“女人……吴妈……这小孤孀……”。想着想着,阿Q就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忽然抢上去跪下对吴妈说:“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

吴妈大叫着跑了出去。阿Q感觉很糟糕,很忐忑,恹恹地去舂米。他不是诚心想冒犯吴妈,只是单纯地想表达心意。挨了两竹杠的阿Q仍然奔入舂米场去舂米。因此院子里乱起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联系到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也跑去看热闹。

这样看来,吴妈这一闹,倒教人很难理解。

吴妈只顾自保

按照正常情况,吴妈突然看到阿Q的失常举动,听到阿Q的愚蠢表白,大吃一惊是正常的。接下来的举动应该是,大骂阿Q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甩头走开,不再理他。不至于闹到让赵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让阿Q挨打受骂,赔罪重罚。除非吴妈和阿Q有仇。

但是,两人能很自然坐到同一长凳上聊天,说明他们之间没有芥蒂。那么,吴妈的举动就令人费解。

阿Q求爱后,吴妈是大叫着往外跑,而且是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嚷。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为什么?

同在赵太爷家打工,吴妈对阿Q应该是了解的。

阿Q很可怜。他卑微,既没姓也没籍贯;他赤贫,既没地也没房。他瘦骨伶仃,样子并不好看;他没有尊严,不仅挨大人物打骂,还常常自讨苦吃地挨同类打骂。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阿Q很可恨。他逃避,通过精神胜利法变屈辱为得意;他得过且过,有了一点钱就喝酒赌博;对笑话他癞头疮的人,口讷的骂,气力小的打,连小尼姑都要摸头拧脸。

阿Q还可笑。他自以为是,不通情理,不善表达,活得稀里糊涂,凑凑乎乎,总成为别人的笑料。

这样的阿Q,吴妈应该是看不上的。但毕竟同病相怜,同情怜悯才是,为什么吴妈表现出的只有恨没有同情呢?

我想,鲁迅先生这样写有两个目的。

一是揭露被封建礼教毒害下的国民不仅愚昧麻木,而且冷漠无同情心。吴妈之于阿Q,就如咸亨酒店的茶客之于孔乙己,不管孔乙己多么可怜,都是看客们的笑料。

二是揭露封建礼教对于女人残酷要求——给女人立下贞节牌坊。封建礼教用“贞节牌坊”表彰一些死了丈夫或长年不改嫁,或自杀殉葬的女人。吴妈正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誓死捍卫自己的贞节牌坊,才能证明她是个正经女人。因此,邹七嫂劝说吴妈时说:“谁不知道你正经,……短见是万万寻不得的。”

从以上两点看,吴妈的自保举动就不难理解了。

赵家小题大做

这么一件小事,被吴妈一闹,在赵家那可就成了大事。连赵家的佣人都敢调戏,那还了得。赵家直接给阿Q定性——要造反。

对想造反的人,赵家就有理所当然的严惩权,阿Q不仅要挨打受骂,还要赔罪受罚:

一明天用红烛——要一斤重的——一对,香一封,到赵府上去赔罪。
二赵府上请道士祓除缢鬼,费用由阿Q负担。
三阿Q从此不准踏进赵府的门槛。
四吴妈此后倘有不测,惟阿Q是问。
五阿Q不准再去索取工钱和布衫。

人生权利几乎全被剥夺了的阿Q,就连向吴妈求爱这么一件人之常情,都被视作“造反”,把自己弄得倾家荡产。

公理何在?在赵太爷那里,在封建礼教那里。

这起恋爱悲剧引起的祸端不仅如此,还形成了长尾效应。我们下篇继续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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