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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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在

    自古永镇水抱山环，木秀地灵，人杰之地。

    民国十八年。永镇有三大巨富，首富杨新甫，有三子。大儿多病早夭。传说其病可治，杨新甫不愿花钱，等子没，其泪汨汩。二儿生性柔弱，不堪父亲啬吝冷漠，于一个清辉月夜远离家门。听人说，他北上参加红军去了，还当了小头头。也有人说他与日贼拼战阵亡，也有人说，他投了伪军作了日本人的走狗。具体情况，不大了了，反正二儿子就没有回来了。新甫叹息一声。

    三儿杨克，秉性刚烈，但尤嗜赌博。一次，杨克在赌场中赚了二百大银，心中欢喜。回家看父亲在一旦一旦收租，心中盘算，太少太少。赌，乃快事，不使力赚大钱，何乐不为？

    于是杨克披挂上阵，果然手福不错，又赚回四百大银。手里有钱，也瞧不起父亲。每每想到赌钱，其乐融融，一旦离开赌场，忧郁寡欢。于是终日泡在赌场，渐渐的手气败零。接连输钱，心却不安起来。没有钱，赌场是混不下去的。欠的债越来越多，赌友的脸开始变冷。终于有一天赌友三拿五拿，杨克鼻青脸肿，血流了一地。最后通谍：限三天，还钱。

    杨克暗中挨打，有理难鸣，更无法向父申叙。财主新甫，望其学以正道，继承家业。每每教以持家之术，杨克毕恭毕敬，暗中窥探其家银洋藏匿之处。一日，发现其父打发仆人曾宝儿取钱购置田庄。于是杨克佯装外出，夜晚潜入院中。

      放钱柜边，正升一堆火，父亲在椅上睡着了。他用火炭将柜燃成窟窿，进入其中。

    仿佛有金银流动的响声，敲打着杨新甫的大脑，睁开眼，见钱柜一大洞，于是躬身伸头进去。杨克恍觉有人窥视，顺手将其麻袋，罩着其头其身，捆紧悬于梁上。捡好钱。啪啪叭叭地打起来。麻袋里哎哟哎哟不绝，并且隐隐传出曾宝儿的名字。解下麻袋，新甫的眼睁了一下，望着杨克，又合上了。

    父亲死了，杨克悲凉了一阵。

    后又欢喜更甚，可以自由赌博了。于是把土地划了一部分给仆人，以谢其助父之恩。自己就逡巡赌场。仆人曾宝儿辛勤耕作，渐渐殷富。杨克成了赌徒，家境败落。

    解放了，在评定成份时杨克成了贫农，仆人曾宝儿成了地主。

作于一九九一年六日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