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与《战国策》札记(三十九)

腹击为室而钜,荆敢言之主。谓腹子曰:“何故为室之钜也?”腹击曰:“臣,羁旅也,爵高而禄轻,宫室小而帑不众。主虽信臣,百姓皆曰:‘国有大事,击必不为用。’今击之钜宫,将以取信于百姓也。”主君曰:“善。”

赵臣腹击广占良田建造官邸,荆敢把这件事奏报了赵国君主,赵王对腹击说:“贤卿为什么要兴建这么大的宅邸呢?”腹击回答说:“我只是寄居赵国的一个臣子,爵位虽很高,但俸禄却很低。假如官邸太小,则眷属就少,那君王又如何信赖臣呢?即使君王信赖臣,恐怕百姓也都会说:‘一旦国家有难,腹击定会抽身而走,不会为赵国效命。’如今我之所以要建造大官邸,是为取信于民。”赵王说:“好。”

这是典型的假公济私。还说得振振有词。腹击这是聪明呢还是无耻。

好了,我们来看看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吧!

“斯巴达人和同盟者!这些就是我們暴动的根据和理由。这些已經是很清楚,足以使我們的听众相信我們的行动不是不恰当的;这些情况使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感到警觉,因而使我們不得不寻找获得安至的办法。真的,很久以前我們就想这样作了的;当还在和平的时候,我們派了使节到你們这里来商談这个問題;但是我們沒有能够得到你們的援助,因为你們不肯接受我們。現在我們馬上答应了彼奧提亚人的邀請,①我們决定和过去的关系作双重的决裂一方面和希腊人⑨的关系决裂,另一方面和雅典的关系决裂。对于希腊人,我們不再和雅典人联合在一起侵略他們 ,而要支持他們的解放工作;对于雅典人,我們要采取主动,叛离他們,以免后来被他們灭亡。

这是暴动者的理由。

“但是我們的暴动,比我們原定的計划,提早发动了,我們沒有充分地准备好。因此,你們应当和我們訂立同盟,迅速地支援我們;这样,就可以表示你們能够援助那些应当援助的人,同时也能够伤害你們的敌人。这是你們所从来沒有过的机会。由于瘟疫和战費的負担,雅典人已經到了民穷财尽的地步;他們的艦队一部分正在环繞你們的海岸航行,①其余的在封锁我們。他們不可能还有船艦留在国内,如果在这个夏季里,你們第二次用海陆軍同时进攻的話,他們一定不能抵抗你們,或者他們不能不从你們的沿海一带和我們国家里撤退他們的艦队。

为斯巴达人提供战争方案。

“不要以为你們是为了一个和你們毫无关系的国家使你們自己的人冒着危險。可能你們認为列斯堡离开你們很远;但是你們会发觉这件事对于你們的利益近在目前。决定战争胜負不是在亚狄迦,如有些人所想象的,而是在于亚狄迦所以从那里吸取它的力量的那些国家。它的财力来自同盟国所繳納的貢款;如果我們被征服了的話,它的財力会更大了。因为沒有其他的暴动,我們的資源就会加入到它的資源中,他們对待我們,会比对待那些在我們之前被奴役的人更加苛刻些。⑨但是如果你們支援我們的話,你們自己会获得一个有强大海軍的国家(海軍是你們所最需要的);你們所处的地位会好得多,可以分散雅典的同盟国,以摧毁雅典的势力,因为别的国家会受到很大的鼓舞而轉到你們这一边来了;同时,你們也可以避免人家对你們的责难,說你們是不支援暴动者的山。一旦你們以解放者的身分⑧而出現的話,你們会发現你們在战争中的力量将大大地增加了。

鼓励斯巴达人支持自己的暴动。

“因此,我們請求你們,不仅要尊重希腊人对你們的希望,并且要尊重奥林匹亚的宙斯,因为我們是以祈禱者的身分站在他的神庙里。請求你們支援密提林。請求你們作我們的同盟者,不要遺弃我們。我們現在正在冒着我們自己生命的危險;但是我們这样做的时候,如果成功的話,所有的人都会普遍地得到好处;如果你們不听我們的忠告,因而我們失敗了的話,你們会遭遇到更大的普遍灾殃。因此你們应該作希腊人所期望你們做的,和我們的忧虑所要求你們做的那种人。”

以神的名誉请求斯巴达人支持自己。

这是密提林人的发言。斯巴达人和他們的同盟者听了这个发言之后,就接受了这些建議,欢迎列斯堡加入他們的同盟。他們决定侵入亚狄迦,命令出席会議的同盟各国以其全軍的三分之二,⑧尽量迅速地在地峽集合。斯巴达人最早到达那里,他們准备拖曳机械,把船艦从科林斯拖过地峽,达到雅典那一边的海中,所以他們能够从陆地上和海上同时进攻。在作这一切工作的时候,他們表現了很大的努力;但是其余的同盟軍則来得迟些,因为他們正在忙着收获他們的谷物,同时也厌恶軍役。

战争与民生,哪个更重要。

雅典人知道敌人作战的准备是根据雅典自己的弱点,他們希望表明敌人的这种想法是錯誤的,他們用不着从列斯堡召回他們自己的艦队,就可以打退伯罗奔尼撒艦队的进攻。因此,他們用自己的公民④(騎兵级和五百麦斗級除外)和住在亚狄迦的异邦人配备了一百条船艦的海具,航往地峡,他們在那里示威,随意在伯罗奔尼撒沿岸登陆。斯巴达人看見情况完全不是如他們所預料的,因此,他們得到结論,認为列斯堡人所說的話①不是真的;同时,他們認为远征有許多困难,因为他們的同盟軍还沒有到,他們又听到消息,說雅典的三十条船艦⑧环繞伯罗奔尼撒沿海一带,現在正在破坏斯巴达城本身附近的乡村。因此他們回国去了;但是后来③他們准备好一个艦队,派往列斯堡。他們命合各同盟国总共派了四十条船艦,任命阿尔息达为海軍大将,率領艦队前往。当雅典人看見斯巴达人撤退了的时候,他們也带着他們的一百条船艦回国去了。

斯巴达人没有调查和侦查就贸然出兵,这当然是劳而无功。雅典人贵在主动出击,在气势上压倒敌人。夫战勇气也。特别是敌人怀着占便宜而不是必胜信心的时候。

当斯巴达人在地峡的时候,密提林人利用雇佣軍队的支援,由陆地向麦提姆那进攻,因为他們認为城内有人会响应他們的。他們襲击那个城市;但是不如他們所預料的,于是他們撤退到安替撒、匹剌和伊勒苏斯。他們作了安排,以巩固这些地方内部的安全,加强它們的城牆,于是很快地就回去了。

密提林人阴谋没有得逞。

密提林人撤退后,麦提姆那人进攻安替撒,但是安替撒人和他們的雇佣軍队出城突击,打敗了麦提姆那人。許多麦提姆那人被杀,其余的迅速地撤退了。雅典人得到这个消息后,知道密提林人控制了整个地区,他們自己的軍队太少,不足以制止密提林人了,所以在秋季之初,他們派遣伊壁鴆魯的儿子帕撤斯率領一千名公民重装步兵到那里去。这些重装步兵自己划桨;他們到了密提林的时候,就建筑一条单牆,把那个地方完全包圉起来,在城牆的重要地方都有要塞,駐兵防守。这样,密提林从陆地上和海上都被坚固地封鎖了。这时正是冬季到了。

雅典封锁密提林。

雅典人虽然第一次从他們自己的公民中征收了二百他連特的捐稅,②但是他們还需要更多的錢,以供圍城之用。現在他們派遣萊西克利和其他四个人率頜十二条船艦去向同盟国征收貢款。萊西克利航往各地,征收了貢款之后,深入内地,从开利阿的米欧斯,横过米安得河平原,上至散第阿斯的山陵地带。在那里,他被开利阿人和安尼亚人襲击,他本人和他的大部分軍队都被杀死了。

萊西克利之死。

在同一个冬季里,还被伯罗奔尼撒人和彼奥提亚人圍攻③的普拉提亚人威到自己深受痛苦,因为他們的粮食已經吃完了,还沒有看見雅典的援兵来,也沒有别的方法可以自存了;因此,他們和那些跟他們一起在圍城中的雅典人計划,他們想离开自己的城市,尽一切力量爬过敌人的城牆。首先想出这个計划来的是預言家托尔密德的儿子提阿尼都和戴伊馬卡斯的儿子攸蓬披底(他們的一个将軍)。原来的計划是要全体的人都参加的;但是后来他們中問有一半的人認为这件事情太冒險,因而不敢作了。还有二百二十个自愿者坚持突園而出的主張。他們的办法是这样的:他們制造一些梯子,以达到敌人的牆頂上;因为面对着普拉提亚城一方的敌人城牆沒有塗上泥土,他們可以从磚的层数計算出敌人城墙的高度来。許多人同时数磚的层数;虽然有些人可能会得着錯誤的数目,但是大多人得着的数目会是正确的,特别是因为他們三番四次地数着磚的层数,同时他們离敌牆不远,他們可以看得清楚。这样,他們猜着单磚的厚度,由此可以計算出他們的梯子須要多么长。伯罗奔尼撒人的牆是这样建筑的:事实上有两道牆,每道牆构成一个圆形;一道对着普拉提亚,另一道对着外面,以防御雅典人的进攻。两牆之間有空隙約十六英尺,在空隙中他們建筑了一些小屋,守卫的人就駐扎在这些小屋子里面。这些建筑 是連續的,所以从外面看来好象是一道厚牆,西边都有城垛。每十个城墚的地方有一个相当大的城塔,塔的厚度和牆一样,从牆的里面一边达到外面一边,除了經过塔中之外,沒有其他道路可以从牆.上走过。在有風雨的夜間,他們不駐守城墚,而只守着城塔,塔上有屋頂,塔与塔之間相隔不远。

好巧妙的防御工事,数学经常会在战争中被运用。

这就是这种牆的构造,普拉提亚人就是被这种牆包圍住。現在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到一个有暴風雨而无月光的晚上,他們由发起这个計划的人領导,偷偷地溜出城外。首先他們越过环城的濠沟,他們跑到了敌人的城牆下,而沒有被哨兵发觉;因为哨兵在黑暗中不能看見他們,在狂風怒号中也不能听得他們到了。他們彼此間也維持了相当的距离,以免他們的兵器有互相碰着而被敌人发觉的危險。他們配备着輕武装,只左脚上穿着皮带鞋,以免在泥中滑倒。他們达到两个城塔正中間的城墚下,他們知道这个地方是沒有人守卫的。拿梯子的人首先达到那里,把梯子安置好;然后由科勒布斯的儿子安密阿斯頜导十二个輕武装的人爬上城牆,他們都拿着匕首,穿着胸甲。安密阿斯是第一个爬上去的,他的部下跟着他上去;每边六个人,分途走向两边邻近的城塔。后面跟着更多的輕装兵士,他們拿着长矛;他們的后面就是拿盾的兵士,当他們和敌人接触时,后面的兵士就可以把盾递給他們。直到他們大部分爬到了城牆_上面的时候,他們才被城塔内的哨兵发觉;因为一个普拉提亚人抓着城墚时,打下了一块瓦,瓦片落下来时,发出响声来了。于是哨兵馬上叫喊,守卫軍队冲上城牆。在黑暗中和暴風雨中,他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危險;而同时留在城内的普拉提亚人从城中出来向他們的自己人在爬牆的地方的对面城牆进攻,以尽量牵制敌人的注意力所以圍城的軍队还在混乱中,沒有人敢于离开自己的崗位去援助别的地方,也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故。但是那些指定在危急时应用的三百名士兵跑出牆外,向发出警报的地方走去。他們发出烽火信号向底比斯求援;但是城内的普拉提亚人也从他們自己的城牆上发出許多烽火信号来(这些烽火是他們事先准备好了,专为此事用的),使底比斯人不能辨别敌人的烽火信号,因而不来援助,使底比斯人在普拉提亚人逃走后,达到安全地带之前,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具相。

好精彩的突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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