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天空

我是极恋家的人,家乡的每一处在我看来都是可爱的。

家乡是个小小的乡村,我常在楼顶看着这小小的乡村。

四面环山的家乡,虽同其他县城乡镇通连,却更像是住在山里的村落。村子里没有鳞次栉比也无甚川流不息,只有一幢幢自建房错落有序排列在不大的柏油路旁。路边不知名的常青树挺直长着,偶有树冠生长到房间窗户了便略削去些。柏油路蜿蜒通向远处,那是集市。每逢赶集,便有四面八方的人们涌过来,这时这小小的乡村则成了热烈的代名词。抬眼往远看,远处的黛山被薄纱笼着,大片的竹林或沙树嵌在其中,添上大块杂乱排放的绿,还能看见小块的黑褐色。天空是蓝的,缀着几朵结块的白。日光大好,给热烈的集市和沉寂的黛山都添上几分亮色。

这座小小的乡村,一切都那么小小的,柏油路、市集、远山。只一样,天空,一眼,不,再多眼也望不到底。

家乡的天空是我尤其爱的。我从未见过哪里的天空是那么蓝,云是那么轻柔,飞鸟振翅就成了一幅画,风扬起树梢天空也流动。

更爱的还是傍晚的天空,每一天都是不同的盛景。

常能看见大片缀连的云,晕染上最浓烈的橘红,在不远的天空铺就一片蜿蜒到黛山的张扬。这是天空最直接的热情,盛夏时节才得多见。若是一天的傍晚与之相遇,则这天再多不快也消失殆尽。

偶尔轻蓝的天空做底,飘忽的云从左至右铺,蓝紫逐渐过渡成粉红又晕成红粉,无法描绘的奇景,文字不及半分绝色。这倒是不常见,时运与地点,加之恰好的云与天,才能窥得。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那天见到也算天空予我的惊喜,正好是担惊受怕时,却能见这样的盛况,实在雀跃。

有时能瞧见通透的天空,整个是浅淡的橙色,愈望远愈深,没入群山已是橘红。这便是无云时才有的景,就着田间与群山的无穷碧色,是难得的水彩与油画的碰撞。

还有的是深蓝的天空,只留一抹清云,染就深刻的红再晕开。这需得傍晚将落幕,夜色正揭晓才有,也是很挑剔运气的一幕画卷,实在少见。

亦曾见过群山处的热情未递给青云半分,云块层叠遮掩热烈。这景得迎着余晖才可见,还要青云愿生出几分气力团结,一丝光亮也不从中间流过。

甚有天空与云朵一齐醉倒,到处都是醉后的粉红。那时与妈妈一同散步,见到这样的傍晚甚觉可爱,尤其路旁年老的小屋也醉成粉色,令人大爱不止。

还有蓝紫的天空下,墨云欲意拦住金晖,自己却被半透成夕阳。这是路过小学时见到的景,肆意张扬的金晖,穿透墨云飞过学校上空,洒下的何止是落日。

更有是只一片蓝色的天空,半分不留情,日光与云皆不肯留足。巧的是这是在初中母校见到的,透蓝的天幕是那样纯净,一点杂色也无,抬眼只有些许草木的剪影。

也有大雨后的傍晚,夕阳同未散的乌云争辉,于是留给世间交相辉映。这也是难得的景致,不止大雨,最好的是暴雨之后又适逢落日,于是谁也不先退步,泾渭之间各不相让,争辉之后再一同退场。公平的美丽。

……

下笔才觉自己的浅薄,天空岂是我之笔力能绘就?于是战兢写到一半终察自甚不足,黯然停笔。但愿能在某日终于经受垂怜,绘写出半分确实的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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