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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力进化的危险是薛定谔《生命是什么》中”意识与物质“的一个小节
对于科技和社会的发展,薛定谔有着悲观的态度,比如“我们正面临着错过通往完美之路的很大危险。”“现在我确信,越来越高的机械化程度和使人愚蠢化的大多数生产过程,包含着使我们的智力器官总体上退化的严重隐患…这个结果可能易于导致才能和天赋方面的负向选择”。
首先,我们人类社会对于弱者过于仁慈,而这有违进化的规律,这部分弱者会拖累人类进化的步伐,甚至倒退。按照达尔文的理论,物种的进化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每一次的进化时只会有很少的一份能存活下去。而我们人类却很难遵循这个规律。我们的战争会不做选择的杀戮,而我们的医术又不加选择的挽救生命。
更悲观的是,科技的发展,使人们只是社会分工中的一份子,而人们的活动多位简单重复性的,一个不聪明但只要是任劳任怨的人更适宜生存。人们的生存压力也越来越低,从而使人们丧失了很多能力。
我们主张人人平等,减轻了每个人照料自己的责任,是每个人机会均等,同时也消除了能力上的竞争,这无疑为生物进化装了高效的刹车。
读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抵触,不得不抵触。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我们公认的普适价值,不就是我们自取灭亡的毒药了嘛。什么“人人平等”,人与人之间不平等,也不需要平等,物竞天择,自求多福吧。更不用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哪有万世的太平。
薛定谔的依据的是达尔文的进化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里面有两点值得思考的地方。
首先是选择的标准问题。人类不加选择的杀戮,又不加选择的救赎。而自然有其选择的标准,让有竞争力的物种生存下来。可是这个选择的标准是否是放之四海皆有效的标准?不是,一个海岛的标准选择出来的是适宜这个海岛生存的。一个大洋的标准选择出来的是适宜在这个大洋生存的。而地球的标准选择出来的是适宜在地球生存的。可世界上不只一个海岛,不不只一个大洋,浩瀚无垠的银河中也并非一个地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普罗米修斯》和《异性》中所提的生物具有”DNA优化选择特质”,而非靠现在突变,所以其能很快的主动适应环境。但是这仍然避不开选择的标准问题。而且一味的适应就是对的么,有句话叫”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自臭也”。适应性强并非好事,特别是你处在一个没有优势的环境中。
另一个是个人智力的发展问题。难以否认,个人的智力发展会受到这些普适价值的掣肘。可是人类的群居生物,判断人类的繁衍繁荣不能不审视社会结构的变化。《GEB》中有个蚂蚁和食蚁兽的对话。食蚁兽(其实是作者)从另外一个角度审视这个群体。蚂蚁的大脑简单的不得了,但是看待蚂蚁不能只看单只的蚂蚁,而应该把他们当做一个群体。一个蚁群组成了一个集体的大脑,而且这个脑袋非常有智慧,不然也也担负不起种族繁衍的重任。不要小瞧这个“集体的大脑”,他并非是简单的个体相加的结果。如果你还是看不起蚁群的集体大脑什么厉害之处,我们可以看看我们自己的脑袋。书中也提到了,也是现在公认的,我们的大脑执行每项工作都是由成千上万的神经细胞合力的结果。如果大家有接触过神经网络算法,可以对其中的惊奇之处有更多感受。神经网络算法中的节点一般只是一些数字的变化。如果说每个节点是个”脑袋”的话,这个脑袋实在是太弱智了。可是当他们组成一个网络,却能做一些非常困难工作,比如修复图片等等。而人类的神经细胞要比这样的一个节点复杂多了,而且链接的方式也更复杂。
所以不要小瞧蚂蚁,一直蚂蚁不算什么,但还是要比神经网络中的节点复杂多了,由众多蚂蚁组成的这个网络,担负起种族的繁衍不在话下。说了人类,即便个体的智力发展会受制,但是这不足以对人类的繁荣繁衍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神经细胞组成人类的大脑,而人类的大脑可以组成一个超级的“集体大脑”。而这个超级大脑的智慧是难以想象的。还是拿人脑举例,意识和物质的问题。一个个的神经细胞组成了大脑,人们得意思考。但是人们拥有的智慧,远远超出了这些神经细胞的能力范围。甚至人类的意识已经超越物质而存在。意识难道就是由神经细胞组成的网络?显然不是,现在无法解释也难以想象。同理,有人脑而组成的超级大脑,这个超级电脑的智慧不简单是一个个人脑智力的相加。甚至会产生意识的意识,附着在超级大脑上的意识,难以解释也难以想象。
《生命的壮阔》中提到了四次“弗式革命”,
我常常引用弗洛伊德尖锐伤感的观察结论:科学史
上重大的革命,虽然性质万殊,却有共同之点,就是把支
撑人类自大的巨柱,一根又一根地逐一推翻。他提到三个
“弗式革命”:人类原来自以为居住于有限宇宙的中心,但
是(,革命一)哥白尼、伽利略和牛顿确定了地球只不过是
宇宙偏远地区一颗恒星的小行星而已。于是,我们只好自
我安慰,认为上帝故意选择了这个偏远地区,以便依据他
的形象创造惟一的有机体。可是后来,(革命二)达尔
文出现了,他把我们贬成是“动物世界出身”的。然后我们
只好以拥有理智自豪。不幸(,革命三)弗洛伊德研究人类
智慧之后,又提出报告指称,心理学的研究发现了人类的
“无意识。
因为地球既已存在如此之久,人类长久统治地球的自大感,也
必大增。然而古生物学者发现,,人类历史不过只占了这个
星球生命的几个“微瞬”
年的一两分钟而已,而这发现又导致第四个“弗式革
命。
这四次革命告诉我们,不要让本来没有的自尊而蒙蔽了双眼。《生命的壮阔》还有一段话,
如果人类只是繁茂的生命之树的枝桠,
如果这枝桠,只在地质学上的前一瞬间才伸出,
那么我们很可能不会是进化过程中可以预测的结果,
也许竟是宇宙变化过程中的瞬间意外而已。
纵然重植生命之树,让它在同样环境中成长,
同样的事件可能不再出现。
人类或许只是个意外。在这个地球上生物微生物多,非常多,高级生物少,想人类这样的灵长类生物更是奇少。这不是没有道理的,细菌的模式更优秀容易生存,而人类之所以存在,则是概率的原因。但是反过来想,如果人类放下自尊,以宇宙的细菌自处,或许人类的方式则更优异。此时个人的成长进化相比于社会结构的组成与发展,便显得微不足道。《互联网进化论》指出了人类社会的一种可能的未来,互联网的发展使人们的连接更容易,人们是网络中的节点,小脑组成了大脑,这是可预见的未来。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我们的那些有违进化论的普世价值便是有益的,因为他们有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和发展,也即维护了这个超级大脑的稳定与发展,而不是动辄就会大批的”脑死亡”,何谈发展呢。
《生命是什么》中有这么一句话: 我们决不能坐等事情的发生,认为他们是由不可逆转的命运决定的。如果我们需要它,就必须采取行动。纵然进化论是对的,我们不能只关注自然想要我们怎么样,进化论要我们怎么样,我们应该注重自己的诉求。如果真有上苍,他使我们能够思考,赋予我们抗争的能力,我们就要使用,能为之而不为无异于自取灭亡。如果进化论是对的,如果进化要求我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就要抗争,而不能顺从,因为我们有抗争的能力,不管这种能力能撑到几时。何况进化论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其可谋一域,但不足谋全局,可谋一时,但不可谋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