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根下 · 程序员帝国

程序员帝国的主宰不是程序员,而是程序员们亲手哺育的、那头谁也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互联网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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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程序员帝国不是《报告老板》中的程序员帝国,而是皇城根下的一处科技园区,不知道为什么,小近看完心里酸酸的......

 

中关村巨大的多媒体广告牌下人来人往很是喧闹,大多不是两所大学的毛头小孩,就是坑蒙拐骗的销售人员。

真正的程序员,都在上地。

公交车一路往北,出了圆明园,跨过五环,路就变得宽敞而通畅起来。这个十年以前还是市郊农田的地方,路被切得方方正正,新栽的树一丝不苟摆成直线,一幢幢棱角分明的巨大建筑物以各种各样的姿态或立或卧,天变得很低又很阔。

这正是中午十一点的光景,除了来往的车之外人烟稀少。那点可怜的绿荫在北京的风里显得略有点孱弱,动不动就风沙飞扬。好不容易从路的尽头有人悠悠骑着车出现,却是一大爷拉着刚收完摊的早餐铺,向隔壁还没得来得及拆迁的城中村晃去。

走进了看,那些建筑庞大得让人倒吸冷气,干净整洁而又戒备森严。鼎鼎大名、或者即将鼎鼎大名的IT公司把他们的大脑安放在远离喧嚣的这块曾经的荒地。不知道有多少程序员,他们被整齐地排列在格子间里,面对着一块、两块或是很多块屏幕,一刻不停地将自己的思维转换为代码,并源源不断地充填着一个半虚拟的世界。

中午时分,这空旷的上地科技园区才开始有了点儿人气。大一些的公司例如百度,都有自己的员工食堂,这让带着蓝白色工牌出来透气的程序员们颇有些趾高气昂。小公司的程序员和产品经理们三三两两,涌到城铁西二旗和百度大厦附近的小广场,在那些个小饭馆草草吸溜一碗米粉或者牛肉面,就又匆匆踱回自己的隔间——只有稍微闲适一点的行政或者人事岗人员,才会趁着中午在人造的花园里围着散两圈步,顺便自嘲一番缺乏锻炼而日渐隆起的小腹。

一点多两点光景,整个上地园区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公交车呼啸而来,时不时在简陋的站牌旁抛下一两个人,还没听清楚公交自动报站语音就呼啸而去。

在这儿走上超过二十分钟,就难免生出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我们的生活世界早已经被这个无形的电子网络所俘虏,而这许多许多许多的程序员,正用他们的智慧,滋养着这一头蛰伏在上地光鲜大楼里的巨兽。程序员们可能毕业于最好的大学,正是青春热血的年纪,有着尚能称之为梦想的东西。不知道他们的梦想,是不是自己驯养一头巨兽?

或者当他们走入这些建筑时,许多人其实已被巨兽吞噬。

这像极了静默的工厂,背后是暗流汹涌。文明的掘土机开足了马力,将无序的、充满人味的、凌乱的城中村毫不留情地推倒,把诸如窑子坑子这样的地名变成一二三街直到十街这样的代号,栽上千篇一律的树和路灯。一切都仿佛被患强迫症的人整理过一般,把帝国衬得空旷而又拥挤。

程序员帝国在上地,听起来很像上帝却又不是。程序员帝国的主宰不是程序员,而是程序员们亲手哺育的、那头谁也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互联网巨兽。

我忽然有一点理解了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的恐惧。在他的年代,看着轰轰作响的机器将欧陆的田园诗碾压得粉碎,那些面带微笑的牧人或农人倾覆在工厂脚下。喧闹的城市将每一个人转化为它的细胞,为它而跳动,或是献身于它。这是多么可怕的束缚,让马克思坐立不安;然而马克思没有预料到的是,人的选择最终还是盖过了这些恐惧,工业社会毫不留情地驱赶走了他们的自由,却赋予他们另一些自由,让人类欲罢不能。就像程序员们用他们的智慧换取更多的智慧一样。这些巨兽,比人类更聪明,更冷血,却又如此脆弱,需要坚硬的昂贵的外壳。

夕阳西下的时候上地科技园短暂地恢复了生气,戴着工牌的程序员和产品经理们鱼贯而出,向城铁站和公交站涌去,回到他们在回龙观或者天通苑的蜗居。煎饼果子和红薯摊升起白烟,程序员们归家一个多小时的漫长路程上可能需要一点食物。

夜幕降临,人潮渐渐散去,那些巨大的建筑却是依然灯火通明,巨兽们也许真的不眠不休。百度大厦前趴活儿的黑车司机们熄了车,望向大厦门口白绿色的灯光,指间的烟在微凉的风中明明灭灭。

“拉完这活儿也该歇息了。”“可不是。话说这大厦啥时候熄灯啊?”“哟,还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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