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未央——记高桥留美子的辉煌三十年

（初稿于2005年8月）

“虽然一直都在画漫画，但是我却没有特地去研究过漫画的画法，所以到现在还搞不太清楚，画漫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难想象，说这句话的人，竟会是被公认为在分镜取景、分格构图上都极为深湛老道的一代大师高桥留美子。

    如同音无响子遭遇了五代裕作，高桥留美子与漫画，完全是不自觉的一种缘分：从玩乐性质的进了漫画社团，到为了和好朋友一周能见两次面而去参加小池一夫的“剧画村塾”研习班，到后来在老师的鼓励下给《少年SUNDAY》的新人漫画比赛投稿……一步步，走得多少有点漫不经心。

    但是，正是这种不自觉，却使日本漫坛界，从此多了一位大师级的漫画家。

    现在提及她，谁都知道是小学馆神般的存在，《福星小子》、《乱马1/2》、《相聚一刻》、《犬夜叉》……随便说一个出来，都是红极一时的名作。连续12年位列日本“其他类”纳税榜的前10名，她的富有和在商业上的成功根本已经勿用置疑。

    然而，最开始，想学漫画却遭到医生父亲的反对；虽然得了新人佳作奖，但误以为不会在杂志上刊出、也没有奖品，而倍觉郁闷；大三时过得山穷水尽，连去领奖时的车费都是问朋友借的；出道后经历了半年的低潮期，所画的稿件一律不被采用……

    没有谁一开始就能够一帆风顺，风光背面辛酸几许，莫不过是化做了功成名就后的淡淡调侃，浅浅微笑，比风还轻。

    只是，依旧会有一些遗憾，留给时光，留给自己，更留给了喜爱她的读者们。

    三十年风风雨雨，韶华逝去，昔日的明媚少女鬓边已渐生华发，笔下的人物们各有归依，而她却只能笑言：“这一辈子，嫁给了漫画啦。”

    也许我们该庆幸，她将有更多的时间画出更多的作品；也许我们该忏悔，殷殷期待有时也是变相意义上的束缚与苛待……无论如何，我们更应该做的是感谢，感谢这位伟大的漫画家，用她的全部青春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快乐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长乐永不央。

 

【福星小子】当生活成为一种喜剧

 

    这部漫画的资历甚至比年轻一辈的漫迷们的年龄更长，而无数次诸如“最喜欢的漫画角色”、“20世纪最经典的动漫作品”等投票中，它总是榜上有名，身穿虎皮比基尼的拉姆小姐是无数人少年时代的梦中情人，大家为她的执著和无邪所迷醉，没有丝毫可以抵挡的能力。

    以现在的目光再回过头去看，高桥的画风在那个时候还尚未成熟，模仿手冢治虫的痕迹很明显，人物也远不及乱马美型，在动画片的片头曲中，拉姆出来时更是让人吓上一跳——天啊，她的脸怎么好象被人打肿了？

    然而，故事赋予角色以魅力，而性格魅力会让人忽略其外表，很多时候，这句话确实是至理真言。

    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诸星当连“好看”一词都算不上，被错乱僧及其侄女樱花断定为“面相极差的倒霉鬼”，性格更是标准的女性公敌、男人之耻，连他妈妈都说：“为什么我会生出这么一个蠢笨又难看的孩子来？”……这样一个男主角的出现，不得不说，与读者惯有的审美观大相径庭。（参照对比正直勇敢天真可爱的小悟空，或是懒散重情绝对天才的上杉达也。）

    高桥一手塑造出他的初始模胚，却又在完善过程中将原先姿态一点点打破，让我们看见掩藏在花心好色下的纯情，粗鲁抗拒里的温柔。

    如果说当误会拉姆走了而拿着她的布偶在睡梦中流泪的那一幕已泄露了些许真心，其后的破坏相亲更是把一个死鸭子嘴硬的少年的别扭心态展露无遗，然而最感动的却依旧是那段：拉姆以为自己即将变成牛，而向诸星当哭着告别：“请达令以后看见牛时，对它好一点。”这个从来嫌她麻烦、避之唯恐不及的男孩却在那一刻与她一样悲伤，并很温柔的拥她入怀说：“别怕，我会照顾你的。”

    锦上添花从来太多，雪中送炭却弥足珍贵。即便是为着眷恋这一瞬间的感动，也会守侯到最后罢？

    女孩子嘛，总是容易被感动的。

    所以，尽管雷姆的确是宇宙第一帅哥，尽管面堂真的有钱又温柔，尽管友引高中一大帮青春少年将她奉若女神，尽管诸星当那别扭家伙即使到世界末日还不肯开口说一句“喜欢你”，拉姆还是最终选择了留在诸星身边。

    看福星小子，看的就是由眼泪欢笑矛盾误会释然开怀等种种情绪组合起来的青春生活。因此，福星里画得最多的背景是桌子、椅子、卧室、学校，描写的最多的场景是上学、放学、过年过节，看上去与现实世界似乎并无两样，但是核心风格却已完全不同。

    午夜镜子里的恶魔变成了好色软弱的小可怜；神话故事里的女神原来也不过是各有缺点的同龄少女；历史人物的英勇事迹被一一颠覆，在以另一种面貌呈现在读者面前……

    如果说每天早上六点，章鱼们集合排队，等着主人领它们去散步还不算什么；除了哥哥见到男人就害怕的飞鸟与其兄长小综间的暧昧关系也有情可愿；非逼着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当男人的龙之介之父就完全可以用“神经病”三字概括；但最最可怕的，还是那个总在众人毫无防备时，顶着灯泡头来个正面大特写的错乱僧！上天啊（或者高桥殿啊），你是嫌人间太平淡正常了，所以派这么一个家伙来告诉大家什么才是变态的终极姿态吗？

 “我一直认为要让读者们看的开开心心的，漫画家赚钱才能够心安理得。”

    ——正如高桥自己所希望的一样，她做到了。这样的妙趣横生，这样的精彩纷呈，当生活成为一种喜剧，当漫画里的角色和漫画外的读者都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开怀时，无论用什么词语来赞美她都不嫌过分。

    最最难得的是，尽管有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它的主线却相当分明，围绕着拉姆与诸星当的爱情历程，将一个个小故事串联起来，最后，以再一次的捉鬼游戏为结尾，书的起篇和结局就那样被奇妙的联成了一个圆，让人觉得圆满的并不仅仅只有男女主角的爱情，还有人生，还有阅读此书时的全部心绪——

    一一，尘埃落定，再无遗憾。

 

【乱马1/2】漫画世界里，永远没有想像不到

 

    有些东西跳出固定思维模式后，就成了令人惊讶膜拜叹为观止的创举。

    乱马，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变身，和飞翔，从来都是人们永追不厌的梦想。然而，在最最异想天开时，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故事——一个男孩，一遇冷水就变成了女孩，再泼热水恢复原身；一个女人，遇冷水变小猫，遇热水恢复，其他，诸如此类。

    因此，初接触这部漫画时的震撼与倾倒，可想而知。而且对于中国读者来说，更是看着倍觉亲切。一切故事的起源——变身，来自中国的咒泉乡不说，女二号就是中国姑娘也先忽略，单单看各种各样的武功招式服装首饰奇药秘方，比如天津甘栗拳、一见钟情丸……无不沾带了中国的“神秘”色彩。所以，关于TV版里时不时就爆出一句“有着中国三千年悠久历史，连皇帝都为之XXX”的台词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而，高桥的作品从来都不会甘心只有一两个亮点，除了变身和中国风外，她还融入了时尚元素——即将格斗与运动完美结合。

    与黑玫瑰小太刀那一场体操战，真是无耻，太过无耻；争夺P仔的冰上格斗，除了侥幸，还是侥幸；与右京重逢互斗，那个煎饼擂台分明就是拳击；还有切西瓜比赛、送拉面比赛、卖煎饼比赛……原来生活小细节也是可以被发挥挖掘到这个地步的呀！

    令人啼笑皆非、拜服绝倒、事后回想起来也是忍俊不禁的恶搞段落，人性中的每种劣根都被夸张到极至，再以一种完全美好的方式表现出来。所以，我们会喜欢良牙的迷路、九能的自恋、小美的贪钱，甚至连八宝斋近乎无赖的下流举动，都看上去异常的可爱……

    那些缺点就像密封在水晶瓶子里的珠子，碰撞间清脆悦耳，恍如天籁，且与现实无害。透过玻璃看过去，一切清新纯净，美好无限。

    必须一提的是高桥的画技在这个时期已经成熟，不但繁复凌厉、花样百出的打斗场面都画得相当流畅，视觉效果一流，而且女孩子的美丽更上层楼，她们弯唇微笑，曲线玲珑，最风情也最诱惑——偏偏，不落俗套。

    高桥笔下的女孩子，即使在裸体时也是圣洁的，即使拥抱着也不掺合色情成分，（因此对于我国某正规出版社引进的正版《乱马1/2》漫画里自做主张为她们画上遮羞布实在是彻底无语……）

    可爱而干净，便是高桥式画风在视觉上给人的最大享受。

    1989年乱马的动画一经推出，便取得收视长红，将其事业继续推向颠峰，89年和90年都位居漫画家纳税榜第一名，并捧红了山口胜平、林原惠美、日高法子等一批耳熟能详的出色声优。

    商业的成功并不意味着就是经典，但它起码说明了，喜欢它的人非常多。因此尽管后来为了与龙珠抗衡，而使其后1/3剧情都拖沓成了鸡肋，然而，只要有了最后乱马小茜阳光早晨中相视一笑、继而朝学校跑去的温馨一幕，便觉得，再冗长曲折的过程都是值得的。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从开卷第一篇起，我们在心心记挂与期待着的，不就是这最后的圆满吗？

 

【相聚一刻】 多少岁月起落悲欢，尽在浓缩中

 

    比起《乱马1/2》与《福星小子》的天马行空、夸张无厘，《相聚一刻》则要朴实内敛的多。如果将福与乱比做童话故事，相聚则是一部生活情景剧。金钱、前程、责任……这些绝对不会出现在前者里的东西，在后者里一一盘旋、起落、沉淀，让我们看见人生的无奈，以及掩藏在无奈下永不屈服的希望与梦想。

    因此很多人会说，《相聚一刻》才是高桥的颠峰之作。

    高考落榜的学生五代裕作爱上了年轻美丽的寡妇无音响子，看似平常的题材，却因高桥特有的诠释方式绽演出了风采万千。

    它可以很轻松，高桥式幽默散落在剧情的每个小细节处，使读者可以用完全放松的心态去品读这部漫画，并在很多时候会心一笑，为作者那份可爱的慧黠。

    比如从音无开始，一濑、二阶堂、三鹰、四谷、五代、六本木、七尾、八神、九条，一直到千草，连名字都起得如此别致可爱。

它也可以很深刻，脱离了青春期的懵懂单纯，面对一份爱情时，人们所要考虑的已不仅仅只是喜不喜欢，还有责任、对未来的思索，和对爱人承诺的遵守。

    与诸星和乱马的自我不同，五代是个很自卑的人，因着人人叫他重考生，他在放榜期间整整一个星期都不敢回公寓；性格软弱，面对四谷朱美他们那样过分的举动时，也最多只是抱怨几句；会嫉妒和耍小手段，知道三赢怕狗，就老用狗狗去牵绊他；还会说一些很圆滑的漂亮话，哄得郁子非要请他当家教……

    但就是这样一个有着种种缺点的少年，最后，却为了守护那份爱情而成长为一个成熟、稳重，负责任的男子，不可不谓是——生活一直都在给我们授课，只看你学到几分。

    也许是因为许多时候人类对自己的抒情会有质疑和缺乏信心，所以，能在别人身上找到的抒情，决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被感动的机会；也许是很多情绪和感受我们都曾经历过，却缺乏系统的归纳以使其更鲜明；因此，在看到像《相聚一刻》这样的漫画时，只能称赞，也只有称赞了。

    动画版的《相聚一刻》最大的特色便是许多“空镜头”和“过渡场景”的大胆运用，满是深情的一个眼神、樱花飘落的某个场景，突如其来的大雨，喀喀弛过的火车……这些画面为故事带来了极佳的抒情氛围，把握好了时快时慢的节奏，取得了电影般的意念效果。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高桥原本就已非常出色的分镜。难怪被小学馆盛赞为“镇馆之宝”，每年平均再版近十次，最后还以厚本重新改版发行。

    在此之前，得此殊荣的，只有《福星》和《TOUCH》那样的少年向漫画，而《相聚一刻》却是发表在青年杂志《BigComics spirits》上的。只能说，这部漫画实在太出色。

    “我喜欢的女孩，很会吃醋，又性急、爱哭，但是她的微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这句经典话语，伴随着五代与响子明媚灿烂的未来，圆满收场。

 

【犬夜叉】是转型，还是没落？

 

    2004年9月20日，随着《犬夜叉》第一部动画的萧条落幕，关于“高桥风采已逝，吸引力不再”的消息充斥了各大媒体、杂志、论坛……

    客观的说，《犬夜叉》并没有那么糟糕，可爱别扭的狗狗、忧郁无奈的桔梗、刚柔并济的戈薇、活泼淘气的七宝、好色温柔的弥勒、坚强果敢的珊瑚……毫无疑问，性格鲜明是高桥作品的一大特色，再加上其已运用的出神入化的幽默搞笑，起码，犬是一部能让人一口气看下来的作品。

    然而，题材的老套，和剧情的无限拖沓，让它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地位，与高桥之前的作品比较，相形见绌。

    首先，从擅长的家庭单元剧模式中跳离的结果就是陷入了沼泽。

    要知道，树立一个反派大BOSS，然后让主角不断战斗、升级，报仇，最终以打倒BOSS胜利收尾，已是少年漫画被用泛滥了的恶俗题材，再加上有《圣斗士星矢》、《七龙珠》那样的珠玉在前，要想在这一路上另辟新径、再创颠峰已不太可能。

    因此，每每看见犬夜叉倒下，握刀，浴血站起时，心中真是忍不住怨念：他是狗狗，可不是蟑螂啊……

    其次，由开创潮流步入跟随潮流的结果就是无法成就经典。

    无论是《福星》、《乱马》还是《相聚》，在多如繁星的动漫作品中，都独竖一派，起码，在此之前，没人画过相似的。因此即使是二十年前的作品拿到现在来看，依旧觉得新奇有趣，后来再没有同题材作品能够超越它。

    可是犬夜叉呢？穿越时空——尼罗河女儿早已开辟了一个时代；三角关系更是屡见不鲜，前世今生的眼泪都可汇成河流，源氏恋童更引得多少FANS抗议反对……

    当一部作品汇集了那么多流行元素时，也通常就意味着——它趋于平庸了。

    尽管2004年其他类纳税榜上高桥依旧高居第二位，但是犬剧的惨淡收场也多少反应了一些事实：创作力的衰竭、读者的流失，等等。

    尽管它表达了高桥力图打破已有固定模式、进行创新的勇敢想法，并且也的确在某些方面做到了突破：比如第一个正规意义上的反派大BOSS奈落（之前高桥的漫画里从没这种坏得彻头彻尾的角色）；比如第一个不再讽刺恶搞的美男子杀生丸（之前高桥的漫画里这种又帅又有背景的角色必定存在很大的性格缺陷，都是拿来“糟蹋”的）；还有看似冷血自私，其实天良未泯的向往自由的风使神乐；还有天真可爱纯洁到不沾染丝毫尘埃的铃；还有表面玩世不恭实则背负悲惨命运的不良好色法师弥勒，还有看似狠毒其实各有悲哀各有心结的七人队……这些都是亮点，只可惜，这样的亮点被限制在老套的题材中间，魅力大打折扣。

    《犬夜叉》的故事还在继续，现在就下断言尚且太早。高桥是神奇的，也许她会力挽狂澜、给我们一个意外惊喜的结局——就像《幽游白书》那样。

 

【人鱼系列和短篇集】 另一种形态的高桥

 

    看多了福星和乱马，便很容易将高桥定位在喜剧大师上，但事实是，她的悲剧功底，绝不在喜剧之下。

    永恒的生命是一种不幸——综观人鱼全书，力求表达的就是这一句话。普通人想长生，长生的人又想过正常的生活，围绕这一主题，高桥带我们走进日本几百年的历史画卷，每一个故事里，都渗透着一种悲怆浓浓，化解不开。

    如果知道这种食物可以令你长生，但是代价是一半几率的死亡，你，会不会选择？

    如果你可以长生，却要看着所爱的人老去、死掉，你，会不会选择？

    如果用邪术可以让亲人复活，但复活后的他将成为一个怪物，以食生胆为生，你，会不会选择？

    诸如此类的问题太多，诱惑太多，选择太多，悲伤，也太多。

    涌太在失去至爱的妻子和阿苗后，最终找到了他的同伴真鱼，他是非常幸运的。可是，那个因为想要个母亲而不停让成熟女子吃人鱼肉的真人，那个因太爱女儿而不顾一切让女儿复活的父亲，那个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去寻找人鱼肉的阿砂……他们又错了些什么呢？

    尤其是舍利姬篇中，阿枣临死前的灿烂一笑，便是永恒的生命，也承载不住、舒缓不了的痛楚啊……

    ——煽情、痛楚、淋漓尽致的人鱼系列。

    高桥的短篇大多寓意深刻：《赤色花束》，为什么近在咫尺的夫妻反而更容易产生误会？《起居间的恋曲》，为了没送到丈夫手上的钱包，而留连人间不肯离去的亡魂，那么爱你，为何偏要到已逝去了才会醒悟？《老爸十三岁》，亲情永远是最容易疏忽，却最真实存在的一种感情；还有《一镑福音》，还有《宝冢的招待》，还有《专务之犬》……很多很多。

    如果说高桥的长篇是璀璨夺目的太阳和月亮，短篇就是点点繁星，虽然光弱，但同样不可小觑。它们共同点缀着高桥留美子的缤纷世界，千姿百态，精彩纷呈。

 

【最后的最后】祝福这个女子，谢谢她，谢谢她。

 

    风雨三十年，高桥的漫画陪伴着一代又一代的孩子们成长。

   “虽然懒得像当初一样的拼命，但是偶尔想到一些有趣的题材时，还是会自信满满，跃跃欲试的完成它。因为我太喜欢画漫画了，越画就越能体会工作的乐趣。”

    她有限的三十年，却换来了无尽的读者们的三十年，并且以后还将继续不断的流传下去，也许，这就是高桥那句“我嫁给漫画啦”的真正蕴义。

    她的漫画孕育了昨天、今天，乃至，明天。

    她的世界里，温馨明丽，长乐未央。

 

（完）

转载自：《动漫贵族》2005年10月(创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