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

那是2001年的金秋。

我和同事已经在南国出差了4个月了。平时就在机房紧张的编程、培训、推动上线、查找问题,星期六日就晃荡在这个南国的小城。有时我们去吃一人一套巨无霸套餐,有时我们去鲜榨果汁店把30种果汁都喝个遍,有时我们去中山堂晃悠,躺在石阶上睡觉。那时候我们都是单身汉,快乐单纯的单身汉,喜欢编软件的程序员单身汉。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大芭蕉叶。估计这时候的北京已经有秋叶了吧。

客户送给我们几张票,是话剧的票。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话剧,这就是《狂飙》。我喜欢那种话剧语言,是的,它不真实,它癫狂,但在舞台上,它很美。

灯影变幻之间,那种奇特的感觉

寿 昌:(看了一眼匕首)假的,但这是我要的,我为自己的快感喊叫。我喜欢把暧昧变得锋利,我愿意把残酷变得鲜活。热爱异性,捶击尊严。我是鱼雷吗,我是热情的鱼雷,遇到阻碍我的,我就炸掉它。自满、自负、自封、五千年,被我炸个粉碎。

维 中:观众喧哗着,我看见你在那儿不自信地拼命叙说。我不喜欢莎乐美,把贪心表露出来,有什么好。寿昌,人们只关心日子,今天的和明天的日子。你要的日子还没来,就不想等了。心膨胀着,心有多大,(比划着纂上拳头)才拳头这么大点儿。

看着这些已经随戏而去的台词,你仍然能感觉到置身于戏中。那简简单单的舞台,男女主人公在热烈的对白,灯光在不断追随着男主角,他消瘦孤独又落寞。你对这场景似曾熟悉,想落泪想感动。

这么多年,我仍然深深怀念这部戏。俏的朱媛媛,柔的陶红,灵的袁泉,醇的师春玲,她们这四位如精灵般的女子在戏中扮演了田汉生命中四个红颜知己,如流星过,娇艳如花,美丽而灿烂(我突然想起苏童的一部作品《女孩为什么哭泣》)。诗人仍然孤独,背影消瘦。他热爱莎乐美,他热爱那种红,他想狂飙,但他似乎被周围粘的分不开身。

四月天 梅雨厌厌在窗前 淋湿的燕 在屋檐

四月天 总是带伞的思念 我想见 你的脸

他有些灰心,他有些难以自拔,他在异国他乡流浪了6年一事无成,他想念他的娘亲。

是这般柔情的你给我一个梦想

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隐隐的荡漾

是这般深情的你摇晃我的梦想

缠绵像海里每一朵无名的浪花

在你的身上

睡梦成真转身浪影汹涌没红尘

残留水纹空留遗恨

愿只愿他生

昨日的身影如相随

永生永世不离分

是这般奇情的你粉碎我的梦想

仿佛像水面泡沫的短暂光亮

是我的一生

这寓意着什么,反复吟唱?

落幕的时候,我想买一盒这样的CD,但我终究没有走到签字台,而是随着人群大流走了出去。

话剧是落寞的,在这个商品及二奶的社会。痴恋港台明星的粉丝哭着喊着,而这里的签字台却没有人,只有深远的放着《海上花》。

这里是南方小城,能有《狂飙》,足以珍贵。国歌响起,令人肃穆。

借葛优在《甲方乙方》的一句话:2001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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