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笨拙,可她那么爱我

        正是开学的好时节,九月的第一天,早晨已经开始下露水了。家里的宝蓝色小鸟电动车的坐垫和踏板都湿了,我穿了一件翠绿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外套——都是姐姐给我的衣服,启程去往车站。

        其实我起的很早,天大亮却并不使人厌,因为露水荡涤掉了那份浮躁。母亲戴了一顶粉色的太阳帽,小心翼翼地在清晨的车流里行驶。人少骑得快的时候母亲的帽子总会掉,剩下帽子的系带还牢牢地锁着脖子,母亲一只手扶着把手一边把帽子扶回来,因为我走得急母亲清早没来得及梳头,自然卷的头发乱蓬蓬的,母亲有些局促,但也只是一点,她停下车来又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遍帽子,整理之前她问我:“来的及吗?”我说:“来得及来得及。”

      顺着国道母亲一直往前开,直到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地时候,才发现开过了,母亲很是自责也很是焦急,用平时父亲训斥她的口气呢喃着:“哎呀,怎么开着把小孩送到这里来了,哎呀。”母亲有些着急,找人问了路,匆匆转向的时候一个劲儿地问我:“在迟了去!”我看了眼手机,和她说:“来得及,还来得及。”赶到车站时还有十几分钟,时间绰绰有余,我去拿票,身后有人一个劲儿地“诶诶”地喊着,我回过头,那人问:“你是去哪里的?”“南京。”我说。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还说了句什么70,我迷迷瞪瞪的没听懂什么意思又问了他一遍,他说:“坐我们这个车去南京只要70块钱。”“哦”我答应了一声,转身去车站小厅里拿票,手里攥着那张名片,心想也不错,母亲那时问了我一句:“你平时去南京多少钱?”我说:“一百多快。”待我拿票出来时,母亲迎上来拿走我手中的名片往旁边的小花园里塞,边塞边说:“我们不坐这车,什么保障也没有。”我看着母亲的动作,觉得她非常的可爱孩子气,指了指旁边打趣说:“这里就有垃圾桶。”母亲望了望刚才塞纸片的地方,迟疑了一下,我们都不是有什么主见的人,我不强迫母亲,母亲见我不强迫,然后我们就双双走了不再管那纸片。都觉得对方有些好玩,气氛还不错。

        车来了,母亲不会把行李箱的拉杆拖出来,就拎着上面的把手往前移,行李箱十分的重,我背着包拎着电脑站在大巴的门口,看母亲手脚并用地把行李箱拎上去。

        看吧,其实我母亲是一个很笨拙的人,可却用着最笨拙的方式在爱我。而我也活成了像她一样笨拙的人。

        父亲那天早上太累没有赶得及送我,到学校的第二天看见姐姐的朋友圈里发了张父亲生病的照片,难受之余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打电话不痛不痒说两句肉麻话,不想,只是心里微微酸着。

        比别人苍老的更快的父母亲,比别人笨拙的更多的父母亲。对于这一切我感到深深的无力,无法阻止父母的衰老,亦无法愉悦她们的心情或是减轻他们的病痛。我目睹一切的发生,对一切无能为力。

        那可能是一段最好的时光,我虽未长大,父母亲却容光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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