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居闲话（读徐志摩散文）

      近来读徐志摩散文，颇觉喜欢。以前只了解在课本学的那首《再别康桥》和在网络上浮泛看的几首诗，由于心浮气躁也没觉出多少好来。今天读其文觉得他太有才华，感情真挚，行文顺畅有力，令人一口气读完那余味一直在心里，不易散去，于是产生要搜求其它文集的热望。只可惜其人生命停在了三十四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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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易逝覆水难收，奈何！每每思之颇觉怅然。袁中郎有段文字最能传我之心声“古今文士爱念光景，未尝不感叹于死生之际。故或登高临水，悲陵谷之不长；花晨月夕，嗟露电之易逝。虽当快心适志之时，常若有一段隐忧埋伏胸中”。袁中郎明道通禅亦不知临终可得解脱否？读其弟袁小修日记述其临终事：五日大小便皆血，挣扎起来写信安慰父亲；六日自云三分生，七分死矣，我略睡睡。遂坐着死去。看来还是安然入灭，此不失为修道之人，幸甚。

      黄檗禅师有言“我且问你，忽然临命终时，你将何抵敌生死？需是闲时办得下，忙时得用，多么省力。休待临渴挖井，做手脚不迭，前路茫茫，胡钻乱撞。苦哉苦哉！”生死事大，不得解决，难以真正轻松的生。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我总觉得是未知死安知生。好在有那么多得道的前贤可以当作榜样，令人时时靠近从中得到力量。所以经常把卷聆听世上最有智慧者的教导，使我辈愚者受益良多。但这生死却不是唯有拥有知识的智者可以看破，有那目不识丁者凭着最不自以为是的凡庸人生观也能坦然面对着那死。

      我家有个邻居大字不识，我管她叫婶子得了绝症。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有一天她约我亲老婶陪着去镇上买寿衣，一路上神情自若，如同往常。到寿衣店还与卖主砍价像给别人买寿衣一样。我老婶给我们说过很多回这件事，语气中仍充满不可解的惊讶。后来有目击其死时情景的人说：“很平静的睡着了。”

      总觉得能平静的生，又能平静的死是种成功的人生。但我辈愚顽，尚有太长的路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