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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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可長可短,可笑可哭,可喜可悲。有段時間沒有打開過QQ了,隨著年紀增長,如今的自己變的孤寂淡然,不再熱衷網絡世界,那些交友聊天的激情歲月早已煙消雲散,生活已把自己收拾得服服貼貼。時間總能讓狂妄自大的你,在無數次跌倒中學會謙卑,珍惜弱小的自己,學會倒數剩下的時光。

今日,點開QQ時,又是近期生日將近的好友提醒,正像往常一樣隨手準備點出去的時候,卻看到了讓我今夜無法平靜的人。志君,這個QQ的主人。十五個年頭過去了,日出日落,冬去春來,時間總沒能停住,而他卻停在了而立之年。我想用QQ把這個收不到的祝福發出去,卻沒能發送成功,只因字語太多。既然如此,唯有提筆記之,了我心願。

提筆之時,已是深夜時分,從昨天變成了今天,變成了亦木先生說的,深夜三點半。時間總是把昨天忘記。我知道已經沒有路人甲或路人乙能想起他,能再憶起梅山校堂的青澀,華園紫荊的憧憬。而今日偶然,也許會是他曾經存在的最後憶述。

我們從來都是陌生,直到走到終點,一生我只見過他一次。那還是2003年秋天,自己只身一人到華園求學,第一次走出熟悉,進入陌生,未經世事的自己,甚有惶恐。志君和另外一個人(名字已忘),兩人都是老姐同學,關係很好,老姐就把照顧她弟弟的重任交給了他們。當我見到他的時候,是在紫荊園公寓,我推門進去,他正埋頭打著CS遊戲,那勁頭和激動敲得鍵盤咯咯嚮,很有緊張的催促感,一下子就把人帶到緊張的槍戰世界。

我靦腆的打了聲招呼,他轉頭一看,慌忙就站了起來,方型的臉上露出了緊張羞澀的神情,嘴角上掛著一絲謙和的微笑,也許是還沒從緊張的戰場緩過神來,隨手就拉了把椅子說:“快坐,來來來,玩遊戲”。那時的自己,能有電腦,還能讓自己玩把遊戲,是十分奢望的事。

也許是怕人笑話,雖然自己從沒玩過,但還是緊張地坐下,裝作會玩的樣子。結果,望著鍵盤半天不知怎麼動手,他大概是看出來了,坐下來說,一起玩吧,開始耐心地教起我玩,自始至終,他那憨實的臉上總是掛著靦腆的笑容。我也漸漸沒了緊張,雖玩的開心,但兩人也無話語,不知從何聊起,就默默的玩了半個時辰。

臨走之時,他問我QQ號碼是多少,我說我沒有,還不知道如何申請呢?他說我給你個吧!從此249944877就伴隨我一直走到現在,也終將跟我一生。而那天后,就再也沒去找過他,淡忘了他。直到前年的一天,老姐突然問我,志君你還記得嗎?突然就把我拉回了那年在華園時對他的依稀记忆。可這一次,聽到的卻是,他快死了,病得很痛苦,眼睛看不見了,渾身揪心的疼痛,惡疾殘暴地吞噬著他瘦弱的身軀。

那一刻,我很努力地尋找自己的記憶,努力的想找到清晰的他,再看一把憨厚靦腆的笑容,可卻怎麼也找不到。我想我應該去看他,可我縱然有万分怜悯和同情,卻也沒有勇氣去再見他一次。我憐憫,但卻害怕看到如此短暫的人生。我選擇了逃避,直到很快傳來了噩耗,從此塵封。也許偶然,也許是宿怨命運不公,今日生日,提筆而述,嘆之,念之。

我們曾經就陌生,如今依然陌生,雖只一日之見,卻有一生之緣,他依然是QQ的主人,頭像依然亮堂,直到我死去的那天。一日一生。

記于二0一八年三月十三日香港跑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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