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的迷宫》:正义的另一种方式

重要的不是惩治,而是牺牲者和他们的故事。

我一直坚信,让伤口愈合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撕开,割掉腐烂的肉,流出浓黑的血,清理干净,只有面对,才能更好的活着。

德国人民的勇气,无疑令全世界感叹。《缄默的迷宫》是一部讲述法兰克福青年检察官在调查奥斯维辛所发生的的事的二战反思电影。

如果几乎全世界都在阻拦你,你会继续吗?你会为了他人的苦难,抵着同事的嘲讽,而在16万党卫军资料中独自寻找8千个曾驻守奥斯维辛的党卫军成员的资料吗?然后把全德国的电话簿都找来,一个一个地找幸存者和有罪人的电话、地址?每天都聆听着人类最惨无人道的罪行?

电影中,一名年轻的德国检察官做了这些。

Johann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律师,负责处理交通违规之类的小案子,日子平平常常的过着,直到有一天,,一名记者到检察院要求调查一名党卫军成员,希望逮捕他,禁止他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检察院无人理会,Johann和其他德国年轻一代一样,并不了解奥斯维辛,出于好奇,接下了这桩差事,开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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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到检察院控诉

最高检察官鲍尔一开始并不看好,他告诉这个小雏鸟,“全国都是纳粹”,最高检察官的表现,真实,无奈。然而小雏鸟并不放弃,他和记者一起去拜访幸存者,去警察局,去档案馆,终于,最高检察官开始委任他组织调查奥斯维辛的罪恶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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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失女儿的西蒙

在调查过程中,他和同伴被听到的罪行惊诧、崩溃哭泣,Johann两次做梦梦到“死亡天使”门格勒医生,集中营中的恶魔,对双胞胎、妇女等进行毫无人性的所谓“实验”,活活折磨死他们。

西蒙的一对女儿就是被门格勒害死的。在被询问往事时,他伤心大喊:“你要调查奥斯维辛,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西蒙半生都在为自己懵懂无知地把女儿交给恶魔而痛苦。

Johann询问幸存者证词,天真地问“您见过那里有什么犯罪行为么?”

被打瞎一只眼睛的幸存者回答:“那里死了几十万人。”

Johann惊呆了,此前他对此一无所知,“您能提供死亡者地名字么?”

“我不知道。我的妻子和女儿死在那里。”

Johann:“您记得是哪一天吗?”

“党卫军没有给我日历。”

在集中营,有一种行为叫“在逃亡过程中被枪决”,记者告诉 Johann,党卫军曾把一位波兰教授的帽子扔到篱笆外面,叫他捡回来,在这位教授跨过篱笆捡帽子的时候,开枪杀人。无耻的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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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捕来的前党卫军成员恐吓

正义的实现,太难了,警察局长拿名单垫桌子,联邦调查局表示爱莫能助,以色列抓到了阿道夫·艾希曼,但是由于跨国追踪的顾忌,不得不放弃了门格勒。Johann为了追捕门格勒,甚至跑到他的家里,恳求一位女佣帮忙。

门格勒的女佣冒死送信,他去求助,希望抓捕门格勒,希望得到门格勒的假名,被冷冰冰的拒绝。他只有独自上路追捕,半路,车子抛锚,他绝望地奔跑,仿佛希望上帝能给他一双翅膀,飞到机场抓到门格勒,为西蒙的可爱双胞胎女儿,以及所有被他迫害的死难者报仇。

当然,他失败了。因为我知道结局,所以看着他奔跑的时候,真希望历史写错了,门格勒被抓住了,千刀万剐,横尸街头,很可惜,门格勒是自己在巴西溺水身亡的,上帝还是没有睁开眼。

门格勒跑了。然而,痛苦并未结束。母亲告诉他,父亲原来也是纳粹,他梦到门格勒的面目变成父亲的模样,是否父亲,也是个杀人犯?还有,女朋友的父亲也是纳粹,曾驻守波兰。他崩溃了。他梦到门格勒的面目变成父亲的模样,是否父亲,也是个杀人犯?还有,一直并肩调查的记者竟然也曾驻扎奥斯维辛!身边的人竟然全都和那个死亡工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陷入了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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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为什么是我?”他认为父亲是纳粹,所以自己不配调查。

鲍尔(最高检察官):“如果你认为我们是要评判谁有罪,谁没醉,谁有一半罪,那你没有明白。”

年轻的Johann不明白,他辞职了,他觉得太累,想逃避这一切。他喝了很多酒,烂醉如泥,走在大街上,冲着过往的人怒喊:“你是纳粹吗”,“你为什么袖手旁观?”,“所有人都有份!”他被打的鼻青脸肿,跌跌撞撞,路人问:“你还要往前走吗?”“是啊。”他烂醉如泥倒在街上。

当前方一片黑暗,你还要往前走吗?

他去见西蒙,最初的证人,病重的西蒙请求他和记者格尼尔卡一起去奥斯维辛,为他那被门格勒害死的双胞胎女儿念希伯来的祈祷文。

在奥斯维辛外,记者告诉他,继续调查和开庭审判的意义:惩治本身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牺牲者和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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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的每一个人,都有真实的历史原型。

法兰克福审判于1963年12月20日开庭。不断揭露的证据表明,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并不只是所谓的听命而行,而是许多罪行的积极的参与者,最后,有6名战犯因谋杀罪被判处终身监禁(西德已于1949年废除死刑,终身监禁是最高刑罚),另有11人因参与谋杀罪被判处14年监禁,这也是西德当时有期徒刑的最高期限。

这场长达两个月的审判引起西德媒体的广泛关注。有两万多人先后旁听了这场审判,其中有不少中小学生。这次审判教育了整整一代人。(电影《世纪审判》就是讲述电视人运用影像技术向全世界直播希尔曼的审判,我稍后会写文推荐。)

死难者不会复活,但是活着的人不能遗忘他们。遗忘,就意味着背叛。

上帝没有拯救他的信民,但是正义还存在我们的心间。

重要的不是惩治,而是牺牲者和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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