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的哀叹｜《呼兰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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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有讽刺，也有幽默，开始读时有轻松之感，然而愈读下去心头就会一点儿一点儿沉重起来。可是，仍然有美，即使这美有点儿病态，也仍然不能不使你炫惑。

——茅盾

萧红用自由细腻的文笔，喃喃自语一般描摹出呼兰城平淡的生活场景。用呼兰河，串起琐碎的片段，勾勒出她记忆中的童年。

呼兰城是寂寞的。两条十字状分布的大街把这座小城架了起来。城里的人，过着平淡的生活。他们只管今天的豆腐要几吊钱，明天的鸡蛋能卖几吊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晴天是这般过，雨天还是这般过。他们或愚昧，或封建，或可怜，或淳朴，都是一味的逆来顺受。也许你会觉得他们生活的不如意，不过人生就是这样，苦多乐少。秋天的时候，蒿草中开了许多蓼花，这花儿引来了许多蝴蝶和蜻蜓，它们在这一片宽广的蒿草中欢闹着，不过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会觉得热闹，蝴蝶与蜻蜓打闹嬉戏，反而更添寂寞与荒凉。

呼兰城是充满声响和色彩的。跳大神，唱秧歌，放河灯，野台子戏，四月十八娘娘庙大会......若是谁家有生了病的，就把大神请来跳跳。到了七月十五，姑娘媳妇就三五成群的放盏河灯。秋天的时候搭起台子唱三天戏，给姑娘小伙儿定下终身，嫁出去的媳妇带着礼物回娘家看看父母亲，和姐姐妹妹叙叙旧。四月十八，烧香的人都去娘娘庙里以求多子多福。每到这些时候，年轻的姑娘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红戴绿，小伙儿也会打扮得精神抖擞。这些活动大都和封建迷信有关，不过这反倒给呼兰城的单调与刻板增了几分声响和色彩。

呼兰城是自由的。那细藤弯弯绕绕爬上墙，又悄悄爬满窗，谁会去管呢？云彩是火烧云还是水洗的砚台，都是一般好看。花儿是开还是不开，也是一般好看。黄瓜是结瓜还是开花，倭瓜是在架上还是房顶上，玉米是矮的还是高的，虫子是叫还是不叫，露珠是落在花盆架上还是花瓣上，午间的太阳是照在树上还是向日葵上，谁在意呢？

也许你会问，呼兰城是寂寞的，怎么还会充满声响和色彩呢？也许你还会问，呼兰城真的自由吗？小团圆媳妇若是自由的，还会被折磨至死吗？

春花秋月夏云冬雪年复一年，生死轮回阴阳交替一辈又一辈，呼兰城的人啊，活着只是为了活着……他们要的生活简单而原始，他们的思想，造就了呼兰城这一封闭落后的空间。他们的善良、纯朴、勤劳和他们的愚昧、封建、麻木、迷信交织在一起，扭曲了他们的灵魂，摧残了他们的精神。他们，奏响了一曲国民灵魂的哀唱。

就是这样的矛盾和变形，才构成这首“叙事诗”，才绘出这幅“风土画”，才叹出这“一串凄婉的歌谣”。声响中带着寂寞，轻松中含着沉重，诙谐中掺着悲悯，这样病态的美，压抑的心酸，不是更叫人念念不忘吗？

萧红有着执戈向苍穹一挥的笔触，也有着温柔绵长灵动的描绘。呼兰城的一切就这样徐徐的展开，人也罢，植物也罢，动物也罢，都有说不完的故事。也许你不觉得它优美，但它会深深烙在你心里。  

（才疏学浅，浅谈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