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的那些

  吃过午饭,靠在沙发上小憩。电视里音乐频道不知道放的什么歌,随手翻着手机微信,不知道该翻什么了,好多内容已经翻阅,也有很多内容还没翻到。突然新华网公众号的一篇文章《好久不见,那就见见吧》跃入眼帘,打开正仔细阅读,电视上突然播放的《塞北的雪》就这样传入耳朵。本是听而不见的声音,因为这首歌,因为这篇文,两者的高度契合,一瞬间打动了我,不由地眼泪从眼角涌出。

      莫名地,没有任何理由,我就这样同时被这样一篇文章和这样一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歌曲撞飞了心情,脑海里立刻涌现出小时候听歌的情景。这首歌最早是从广播上听到的,也是因为歌曲中的雪与当时生活的小县城冬天漫天飞雪很相似,立刻在我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后来一段时间,听到《塞北的雪》,却感觉好土好土,一听到有人唱,笑笑赶紧躲开。但没想到这样一个时刻,一段时间听起来好土的歌曲确是这样深入人心,感觉到的是旋律的优美深情,而曾经一段时间里风靡的周杰伦的说唱歌曲如今却不怎么听了。看来,欣赏艺术作品绝对是一种个人体验,无关乎精品和经典,只是每个人寻找个人生命体验的一种方式。可能在某一个瞬间,一首歌曲,一篇文章、一首诗歌就介绍你与那个未曾谋面的创作者神游牵手言谈,不投缘者则侧身而过。

    过去风淡云清般听过无数次的一首歌曲,此刻为什么被触动而流泪?我在思考这个问题。已经很久没有更文了。也曾有好多次想把好多时候的心情记录下来,因为很多时候记忆褪色很快,可能昨天中午吃什么饭,今天我都会认真的思考一下。我的确需要让文字帮助我保存记忆。但是,生活又让我不想说话。因为你想表达的,生活里发生的远比你想的更精彩。在生活面前,我突然失语,失去表达的欲望。这样的情形很可怕,但是,身处漩涡,无力改变。

     为什么流泪?我终于想明白因何流泪。因为那种无力感。好多人描绘时间流逝如白驹过隙,我总在想,是怎样一只白驹?又该如何的风驰电掣,才会这样描绘时间的流逝。我的想象能力有限,想象空间也局限,但是又确确实实能感受到现在的我确实不是少年时的我。上次认真听《塞北的雪》还是那个小姑娘,如今已经变成没有腰身的女中年。开心时没觉得这样的年龄有啥不好,连过去自己仰视的单位领导都和你笑谈,走哪里人们多言必称老师,在符合年龄范围之内的好事情也多半会想到你,虽然好事不多。过去敬仰的人鄙视你的人,如今也可以平视,或者视而不见更多时候,过去在意的那些功名利禄,在你眼里已经是昨日黄花,可以在精神上漠视,可以走出这样的视线。在若干年前,这是从没有过的奢望。按理说,这样的日子应该是极欢喜了,但是却失语了。而且发现走的走的只剩下自己了,还有满身的琐碎,如一堆收不回的鸡毛,捡不起的芝麻。

      多年前听《塞北的雪》的小姑娘,可能心里揣了很多梦想,远的近的,可以实现的,永远看不到的。五彩斑斓的梦让人激动,更让人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对亲情、对爱情对未来生活职业的无限的憧憬。是,多好的两个字,憧憬。可是现在呢?当时的世界不是黑就是白,但是人到中年,感受到的更多的是黑白调色后的灰色,这种永远没有明朗的感觉的灰色,让人说不清,道不明。曾经你以为的付出爱必定会得到爱,并不惜多少年来为得到爱一直在路上长途跋涉,最后爱还是远方的日落西山;曾经以为童年的缺憾,会在成年后还算是和睦的家庭弥补,但是那个缝隙依然存在,石灰依旧是石灰,水泥依然是水泥,多年努力依然无法弥补得天衣无缝,甚至缝隙越来越大。童年的创伤中年后被扯开好大口子,这个时候早已无什么憧憬,但仍想四处寻找出路,但是,恰恰明白,躲是躲不掉的,藏又无处可藏。甚至,天很快暗下来了,生活中更大的暴风雨来了。多年后听《塞北的雪》,感受到的是那种彻彻底底的绝望,不可能在周日的一个下午,沿着一条小溪走到五里外的岭沟煤矿,不可能再幻想着某个时刻有个白胡子老爷爷从地下徐徐而来,帮我解决难解的数学难题,我也不可能再在体育场上奔跑,连爬陀螺山都不可能。年龄变了,心境变了,生活变了,无法再回到从前;而原来想改变的也未曾改变,于是,我流泪了。

     再多年以后,一个夏日午后,空旷的超市,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棍站立在调料货架前,多哆哆嗦想买袋盐,却不能准确地取下,突然《塞北的雪》的旋律在空间里弥漫,似曾熟悉的旋律让老太太想起什么,眼角一红,眼泪不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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