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2018-09-06

(第二篇)其林携礼上门相亲

 

金制枷锁压豪气,

玉雕麒麟招异宝。

臂插双翅飞天乐,

心失灵感坐地忧。

 

    在两家家长的合计下,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日,其林携带礼品上门去啦。

    先说说礼品吧:两瓶五粮液(后来长脚回去了——现还存放在其林家里),两条中华烟,两盒杭州龙井茶叶,两头深海鲍魚,两只威虎山熊掌,两块井阳岗虎骨,两块大魚翅,两个鹿茸;雪蛤,雪参各两盒,外加一个什锦盒子:里面有兰瓜子,西瓜子,葵瓜子,金果杂糖葡萄干,杏仁果哺莲子米,……

    其林一身侨归打份:意大利皮鞋和领带,阿里斯顿西服和皮带,手腕偑带500克的金手链,胸口里面挂有兰田玉的佛像,手腕上还戴有瑞士三度士永不磨损的自动手表……,艾哟哟,仅那条领带就花了十万雪花银子。

    其林请了两个挑夫,哼哼哈哈地来到里钟之家。

    映入眼帘的是一幢三层的别墅式样的房子,前有小花园,后有游泳池。宽阔亮敞的大厅,红木的家具,还有那:医学泰斗,妙手回春,华佗转世,救死扶伤的条幅和錦旗上百幅。

    更为显眼的是墙上挂有四幅白石老人《红花绿叶》的代表作:长有一米二,宽为四十厘米。全是一九四三年的作品(后来也长脚到了其林家中)。中堂有幅出自名家之手的对联:上联:化参天地。下联:格物致知。

    整个环境和部置,显得既有书香门第之风,又有医学世家之格。

    平时大大咧咧的其林此时诚恐诚惶,毕恭毕敬,坐下时只敢半个屁股落在雕花的红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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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呀?谁请你坐呀’娇滴滴的一声嗔怒之吼,如晴天霹雳。

    其林闻声像屁股装了一根弹簧,立马站了起来,吓得呆若木鸡。不过,他站起来后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嘴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噤若寒蝉,脸上还泛起了尴尬的微笑。

    ‘钟儿,这是俺请的贵客——其林公子,说话客气点儿。’声如洪钟。这是里钟父亲的发话。

    ‘是呀,是呀,快点请坐吧。小女刚从巴黎时装会回家,正在倒时差呢,请谅解’。这是里钟母親对其林的亲切之声。

    里钟的父亲对站在门外的花匠说:‘华师傅,给那两位师傅付一点辛苦费,请他们先回去吧。’

    其母对刚报信的保姆吩咐道:镇阿姨,快去沏茶!用最好的龙井!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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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钉截铁,声小气大,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拿那么多的东西来干什么?咱家又不是开杂货铺子儿,把地儿都弄乱了。先拿走吧。’

    其林看着那些大厅门外的礼品,额头沁出汗来,不断用手松松领带,同时以恳求的目光望着里钟的母亲。

    里钟母亲赶紧打圆场:‘礼多人不怪。这是人家的一份心意,千万别泼了人家面子。其林公子快请坐吧。’

    她把手一挥:把那些礼物先放到杂物间去吧!

    ‘’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搞什么拉郎配呀?‘’里钟有点怒。

    ‘什么拉郎配!说得那么难听!这是你世伯的儿子,初次奉命到访,互相走动,多加联系,加深感情。’其父器宇不凡,情真意切。

    ‘就是吗,你平时温文尔雅,温柔贤淑,温良恭俭让,,是不是在巴黎时装会上只得了个银奖,就把气撒在人家客人身上。’其母意在缓和气氛。

    其父又道:‘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据说还是武汉二中的同学,弄得那么僵硬干嘛?’

    里钟见父母都在圆场,自己的言语是否过于激动和牵强呢?  于是说:‘哪个世伯呀?一点都不记得了。同学之说,从何说起。’ 

    其林方才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儿好,异常囧惧和尴尬。见里钟口气有所缓和,似乎在问自已,连忙答道:‘我比你高五届,上周我们在婚礼上见过面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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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其林抬起头来,睁大眼晴,露出一付职业性的笑容,对里钟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世叔,世婶你们好!小姪奉家父之命前来拜访。那点东西是我刚从外地釆办的一点干货,不成敬意,请笑纳。’

    贤姪千万别客气!谢谢啦。快请坐!

    说话之间,镇阿姨已经将刚沏好的龙井茶端到其林面前,连声道:公子请坐!请喝茶

    其林这才敢坐定。他将左手托着茶盘,右手打开篮青花茶杯,用盖子在茶杯上刮了两下,一股浓浓的清香沁入心脾。刚刚品了几口,正在回味,又听里钟发话了。

    ‘原来是个搞买卖的,难怪一身的好行头。’

    ‘跟着大家玩两把而已。我是学建筑的,清济大学本科毕业。’

    ‘玩两把?是不是搓麻将,推牌九,孔乙己,点子牌都能玩?’

    ‘哪里,哪里’其林的脸又憋得通红,嗫嚅道:‘刚从同班同学进海那里学了两手,什么金鸡独立呀,五门财的全带幺呀,三红四喜十三乱……’

    ‘停,停。哪个进海同学,是不是那个私自横渡长江,差点被学校开除,又黑又瘦,喜欢运动,手不释卷的愚僧?’

    ’‘就是他!’其林心里暗笑:喜欢运动差不多,手不离牌也差不多。确实是个和尚。

    ‘俺见过他。暑假去学校游泳池游泳,他当救生员,和盘老师比赛乒乓球,输得很惨。听说他老实本份,对人真诚,又是出生忠厚之家,怎么会教授你这些旁门左道呀?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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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骗你滴。我们几个一起玩的,都是上等好人家,栋栋呀,船船,瘦瘦呀等等,都是品学兼优,好学上进的人。就是那个进海有点笨,没有女生理睬他,所以确实是个愚蠢的和尚。业余烦闷之时,我们在一起喝点小酒,娱乐一下。’

    ‘娱乐而已?不带彩?不敢赌博?’

    ‘绝对不会赌博。输赢都是三,五元的筹码。‘’

    ‘’真的吗?‘’

    ‘’绝无虚言!‘’

    ‘就信你一回。交友就交进海这样的忠厚诚实的正人愚生——别看人家木讷,那是腑有诗书气自华。你要远离那些酒,色,赌,嘴尖皮厚,浮夸不实之徒,否则误人毁己。’

    ‘’是的,是滴,金玉良言,牢记肺腑。‘’

    其林把头点得像鸡子啄米。

    ‘’以后要像进海那样朴素,干净,正气。你这身行头不管是借的还是买的都处理了吧。以后见面不想看到一个花花公子。‘’

    虽听她在自已面前老是夸别的男生,心里有点酸。  但是听到还有以后再见,其林心中又窃喜,笑得艳若桃花:一定,一定!

    里钟父母见他们渐渐地谈拢了,马上说,今天就在这儿吃饭,我们去吩咐厨子做菜。

    回避了。

    ‘’吃什么饭呀,还没有谈好条件呢!‘’里钟继续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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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钟见父母亲离开了,终于摊牌了。她正色地对其林说:‘’你今天的来意和我父母亲的心意,俺也基本明白了。若想继续交往呢,必须答应三个条件。‘’

    其林这时方敢抬头正眼瞟了一眼里钟:一套大红的欧版休闲装,配一串珍珠项链和一个白金颈箍,虽显得有点疲态,但更觉妩媚动人。比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异常萌动之情又增加了几分遐想。心里暗想道:人就是这么贱嘛,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是不知道珍惜。不容易得到的就是想千方百计马上得到。管他什么条件,先答应了,你有千条妙计,俺有一定之规。总不会是些三转一响,四季齐全,六亲不认的一些俗气的条件吧。

    ‘’眼晴贼溜溜地转,想什么歪心思呢?你在听吗?‘’

    ‘’洗耳恭听,有什么条件尽管直说,除了天上的月亮摘不到,什么要求都不难办到。‘’

    ‘’谁跟你开什么玩笑!把耳朵竖起来听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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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地。‘’其林暂时收住心猿意马,露出放荡不羁的怪笑。

    ‘’别嘻皮笑脸。听好了:第一,你虽不是特帅,可是有一副接近满分的身材,女生也不会很讨厌。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锄头帮那么厉害,谁敢保证你不变心?不会见一个爱一个,始乱终弃?‘’

    ‘’这个事情请你放心,俺绝对始终如一,永远不变初心。‘’

    ‘’好。第二,咱家虽不是钟鸣鼎食,可俺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做过家务事。以后你家若不请保姆,那些闲杂之事尤其是买菜做饭,油盐酱醋茶等等都是你的。‘’

    ‘’这个好办,俺全部包干。‘’其林大包大揽,爽快地答应了。

    ‘’第三,你虽是名校毕业,可单凭个本科文凭,将来恐怕仅靠你那个好家境,自立门户后也难有所作为。因此,还要继续学习深造。就这些,答应了吗!‘’

    ‘’成交!现在俺就立下誓言:全部照办,永不反悔。‘’

    ‘’不过……‘’

    不过什么?

    ‘’俺还可以补充一条:以后在家里永远都是三,四把手。‘’

  ‘’ 怎么会变成三,四把手呢?‘’

    ‘’以后有了孩子,孩子又有了……‘’

    ‘’呸,谁说跟你生孩子啦!不知羞耻。‘’

  里钟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像天上的彩霞,像荷塘里的粉红莲花。

    ‘’拿纸笔来,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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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里钟的父母迴避后早就转回来站在墙后察颜观色,偷偷听着他们的交谈。听见他们谈得渐渐融洽,都心中暗喜。想到:虽然说有两儿两女,其余三个都远去欧美发展了,仅有一个最小的留在身边。她从小受到百般宠爱,长大后,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不知见过多少富家子弟,官宦公子,都看不上眼,不屑一顾。

    今天,看得出来:她对其林可能有点好感,也比较能谈得来。虽说其林也有纨绔子弟的遗风,但人品还算可以,也颇有诚意,又是世交之子。怎么看都是很满意的。以后,总算可以遂了最大的心愿啦。

    其母赶紧吩咐:镇阿姨,别躲那么远呀,快去把老爷子的屋子里的文房四宝取来。

    镇阿姨得令后飞快地去取文房四宝,其父亲踏着小碎步,哼哼着京剧:‘’我站在城楼看风景……‘’到厨房去亲自指挥做菜了。

    说话之间,镇阿姨已将端砚,徽墨,宣纸,狼毫笔外加一个玉雕的麒麟镇纸(后来也长脚到了其林家中)放到其林面前。

    其林是二中盘老先生的得意门生,这点小文墨完全不在话下:他早已烂熟于肚,一挥而就。七款八条:什么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呀,任劳任怨永做家务呀,术业专功继续努力学习,争取成为专家呀等等,一会儿工夫全部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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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总端坐红木椅中,接过其林递过来的约法三章,浏览如飞:——她久久停在那个永字上。    她瞄瞄其林,又瞄瞄文字,反复数次,不免惊讶:怎么《兰亭叙》的第一个字,‘永’字被他模仿得如此维妙维肖哇,没有几年功夫,恐怕难以达到这种火侯。整篇字体工整,秀丽俊拔,用笔洒脱,刚劲有力,有柳颜的风格,又有点像王羲之的书法。看来,他除了漂如浮云外,还有点脚踏实地,将中华文化溶解于血液之中的本质。——括目相看,立即加分。

    里总把手一挥:就这样吧,虽是一纸誓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没有仼何人逼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以后就没机会了。

    ‘’绝对不后悔,对天发誓,对地磕头,对父母拍胸。永远不食言。如有违背,天诛地灭。‘’他的脚尖不停地在地上划着‘不’字,紧张得手心出汗,手指发抖,鼻尖也冒出了汗珠。

    通常说练书法的人到了一定境界,鼻尖冒出汗珠是全神贯注,力道由丹田发气注于手,又从手指凝于笔尖的结果。所以有:万木长毫执于手,千钧力道凝于笔端之说。

    然而其林不仅仅是如此,还有兴奋,希望,甜蜜,惶恐不安,想吃葡萄不怕酸,火中取栗不怕烫……五味杂陈的感受。因此,他流出的那个汗水比五粮液还要醉人,比童子尿还要骚人,迷人。 

    那个‘’不‘’字用脚在地上乱划,其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使用了看家本领, 使尽了浑身解数 ,终于通过了第一关,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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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林一生中最大的成本,就是在深爱的人身上投入了一辈子的爱和精力,甘心情愿做牛做马,耗尽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他的最大的喜悦和成就,就是遇见了她,犹如在心中点燃了那青春的明灯。而她也点燃了他自已的激情,点燃了他自己的梦想,扬起了他心中的风帆,照亮了自己的前途。人生的旅程,需要勇气,力量,身体,金钱,容貌去探索和追求,去感动才能互相成为‘’贵人‘’,相互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共同走下去。闹着,吵着,笑着,哄着,宠着,依着。有舍有得,有圆有缺,有喜有忧,有苦有乐,二心合一,举杯齐眉,幸福会非常长久,生活非常甜蜜。

    不管是浓缩和放大,此事都将成为二中红楼中的一段佳话。

        他想尽力做到!他还想感恩未来中生命中的每一天,有你,有我,有他,有大家。

    勇敢前进吧,勇敢追求吧,把个脸皮放厚一点,有什么可怕的?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其林事后写了一篇《宝石歌》,录下来,很感动人的:

        宝石歌

里钟啊,你可曾记得

我曾送给你那颗宝石

可能你已经丢失了

让它坠入了爱河恋谷

哎哟里钟,我想知道

那颗宝石发生了什么故事

有可能掉落在那深海之中——

就像我的真心,落入了深渊

忽然间海啸狂潮

卷回我的宝石呵

从大海中又落在你的胸前

里钟啊,那颗宝石

是我真情实意的无价之宝

里钟啊!我的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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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这首歌被瘦瘦看到了,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地上掉。他绞尽脑汁,略作修改,还是改不了原意:

《宝石项链之歌

》如下:

里钟啊,你可曾记得

我曾亲手给你戴上那串宝石项链

可能你曾经丢失了

让它坠入了爱河恋谷

里钟啊,我想知道

那颗宝石项链发生了什么故事

是否掉落在那深海之中——

就像我的真心,离开了我的身体

忽然间海啸狂潮

卷回我的宝石项链呵

从大海中又飞起

又落在了你的胸前

里钟啊,那颗宝石项链啊

是我真情实意的无价之宝

里钟啊!我的生命的全部……

    第三篇:里钟以文试其林

席中文对酒乱饮,

醉狂捏脚惹事瑞。

嘻嘻哈哈时间好过,

糊糊涂涂情义难还。

    其林还处在遐想之中,滿滿一桌子莱几乎已经摆好啦:海参煮沙蟲,冰糖燕窝,熊掌蒸冬笋,茄鲞炒鹿肉,鲍鱼配莲藕,雪参伴合冬虫夏草。还有龙凤配呀,卤糟鸭掌鹅信,红烧肉,东坡肘子,龟蛇养生汤,五谷杂粮粥,洪山莱苔,韭菜炒蛋,花菜鲜菇,刀拍黄瓜,鸡哈豆腐…………

  每日高朋滿座,上车金,下车银,三天小宴,五天大宴的其林,他的眼睛也看直了。发呆暗想:这桌莱可以让进海家里吃一年都不止呀。

    里钟的父亲红光满面,鹤发直挺挺,喜气洋洋,吩咐道:‘’徐师傅,把我那一箱茅台拿出来,今天咱们一起一醉方休。‘’

    哎呀呀,这时其林听见茅台酒才突然想起外面还有几个同学在等着自己呢。

    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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