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KT板,在正午12点黄金色的阳光下,等候着这所全日制9年义务教育学校的学生,从刚被放开的电动闸门里,跃贯而出。
门口,是一个个撑伞焦急等待的家长和一个个午托机构,马路上,是一辆又一辆的车。
不少车的精心设计嫣然就是一件又一件匠心独具的艺术品,即使在我是个对车一窍不通的人,但也能被由车散发的豪贵所征服。
宝马奔驰法拉利兰博基尼保时捷……
我看着马路对面钢铁林立的汇景新城。也许我努力打拼一辈子,也买不起里面一个小小的套间。
所有的所有,让我幻想,继而眩晕在阳光遍布的空气里。
城里的孩子除了学习,生活似乎再也没有别的忧愁。
男孩子讨论电子设备,讨论游戏,谈论某一个女生,谁家开什么店,有股份,谁爸谁妈更有钱,讨论不属于初一男生但又轻易在城市孩子中传播的正确性值得商榷的性知识。再小点小小的二三四年级小男生,痴迷于一款叫做王者荣耀的电子游戏,每每中午吃饭时间,在说着出肉法强伤害,刘邦后羿刘备等游戏里面的专业词汇或者角色名。
至于女生,貌似很多讨论的部分除了学习是电视剧、动漫、化妆、衣服、以及在同伴间分享着女孩子的小秘密。
我想起了暑假去过的那个两座大山后半山腰上的苗寨,那边的孩子,大一点的,一样人手一台安卓机,或蹲或者坐在教学楼高一级的地板上,蹭着学校的WiFi,或跟远方的家人视频,或玩着我不知道的游戏。
我想起了我的童年。在没有手机的时候,疯了一般的在山坳田野溪流间,疯了一般的和小伙伴瞎玩,有时还会看看书,故事会。在有了一个二手的诺基亚手机后,痴迷于电子书,曾经面红耳赤的费两块钱的电话费,就为了登录一次3Gqq,挂网半个小时。
在没有形成明确的自我价值观之前,一个在小群体间流行的有意义或者无意义的举动或者行为,只要大家都一窝蜂去干,就是一种潮流的风向标。
小学如此,大学亦然。
大一学期末接过一个四年级孩子家教工作的工作。孩子在上英语辅导班、游泳班、贝斯班、钢琴班。孩子的爸爸在开着一间貌似规模还可以的公司。孩子躲在椅子下,咬笔头吃尺子,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完成一张语文卷子。他说,爸爸有家很大很大的公司,以后都是他的。
我只好苦口婆心又心疼自己地劝告,你现在所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以后能够让你爸放心让你接下衣钵的必修路啊!
城市与农村孩子最大的相同点,我想就是对分数孜孜不倦的追求了。
整个中国的社会,对分数的狂热追求,从古至今,从一而终,从未改变。
老师需要学生的分数,这是其绩效考核的唯一评判标准,于是布置无数的作业作业作业,留堂留堂留堂,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家长督促孩子学习,继而取得绩效,步步高升,然后再管理更大一班的人的学习。
家长需要分数,每次家长会,每每老师表扬他们的孩子,都像往他们的脸上贴上一张一张的钞票,他们当年没能实现的宏伟志向,仿佛都能透过孩子的一张张成绩单,成功替代他们,步步高登。每次亲戚家庭聚会,也都有了“秀娃”的资本。
孩子更需要分数,只有这一张张一路过来白纸黑字上一个个通红的分数,是一块块新鲜出炉的敲门砖,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上更好的中学,考上更好更好的大学。
我们,或者说现在在上初中小学的孩子,就是在这样,一步步走来。
专业课上,某老师告诉我们:“在华农的老师,都喜欢把他们的孩子送出国去,成绩不好再不济,也能到华农来。进一个行政机构当班,也能混个服服帖帖。”
《名侦探柯南》里,灰原哀说,政治家的儿子将成为政治家,银行总裁的儿子将成为银行总裁,这样下去,不管过多久日本还是不会改变。
那么,是否工人的儿子也将成为工人,农民的儿子即将成为农民,不管多久,中国也很难发生改变啊!
传闻TVB里出了一档综艺节目《穷富翁大作战》,里面本来衣食无忧的上层阶级,好好的体验了一把穷的滋味。节目的良心在在于聚焦穷人都会关心的问题:阶层逐渐固化的今天,社会还公平吗?成为富人靠双手还是靠命运?富人是怎么看待贫穷的?
有些人真的努力了一辈子,也无法改变三餐不继、食不果腹的额问题。不食人间烟火的商贾豪门穿上布衣,人间历练,住住破房子,干干基层人民所在工作的岗位,然后第二天西装革履,指点江山,关注基层人民的生活状态,试着去做出一些改变,也许,在社会阶层固化的今天,也是好的开始吧。
还是想起来在贵州义教时,一位远在浙江温州打工的父亲打电话过来,坚持说要给我充50元的花费。不敢接受。我不知道,他要搬过多少块的砖,或夜间逃过多少次的城管,赚来的50块。同时,我担心,在老家学习的孩子会早早初中毕业便接过父亲的衣钵,也背井离乡,把汗水泪水,挥洒在某一座城市的钢筋水泥地上。
我信奉能力至上。既然不能选择出身,愿我们都可以拥有溯流而上的勇气和毅力,愿所有处于窘困的人,通过努力,终究幸福。
真希望,有一天,我也有能力有勇气说出某天一个朋友在朋友圈发出来的这样一段话:
我以后当爸,如果不是读书的料我就让孩儿自由发展好了,想唱歌就唱歌想画画就画想跳舞就跳,不逼不闹,多才多艺比一个书呆子强得多。
1.1 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