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那些疯子傻子

前言：有人说天才与疯子不过是一线之差，但实际上，那些真正的疯子一点都不好过，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一个智力正常、神志清醒的人是永远都不懂不清醒的灵魂有多想醒过来，不浪费美好的躯体与年华。

“按照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国际疾病和健康相关问题分类第10版》（ICD-10），精神障碍分为10大类、72小类，有近400种。诸如常见的老年痴呆、妄想症、抑郁症、躁狂症、焦虑症、失眠症、智力低下、儿童孤独症、自闭症、强迫症等，这些都属于精神疾病。”据报道，我国精神疾病发病率已高达17.5%，其中重性精神障碍发病率高达1%。同时，我国0～14岁儿童智力低下患病率为1.2%，也就是说十个人里至少有一个人患病，我惊讶于这样的比率，在农村里的患病率更高，这毋庸置疑。

（一）洋宏

在我们村里，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小孩嘴里总会说他的名字来开玩笑别人，“洋宏，洋宏……”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真实的名字。大人们说要是在路上遇上他，要躲得远远的，不能和他对视，不然洋宏就会骂人打人。我一直听到他的名字流传在村民的口中，却不知那是个什么模样的人。直到有几次我骑单车去上学，在路上，看到一个比“犀利哥”还蓬头垢面的男人，骑着收破烂的三轮车，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看起来精神不正常，原来他就是众人口中的疯子。也见到过洋宏一人晃在马路边上，走得东倒西歪，会捡路边的一些东西，要是有孩子起哄他，或者大人直视他，那他就会捡路边的石子或废品丢路人，他的眼睛有仇视的眼神，就是想要反击那些嘲笑他的人。有人说，之所以认为他疯，还因为他有时衣不遮体就在马路上晃，吓坏许多大姑娘和小孩子。想一想，衣物在现代已经不仅仅是遮羞作用，但他却连衣服都不穿好，那真是疯了。大人和我讲过洋宏为何疯了的故事，我却忘了。在我看来，每个不清醒的灵魂被注入一躯肉体，也是来世上受苦难，祝愿有轮回下辈子能有个清醒的灵魂去享受世界的美好。

（二）麻花辫老婆婆

我们小镇有近十个村子，但是有三个大村子聚集在一起，人口众多，主要的集市也在那里。我认路差，市集被藏在七拐八拐的巷子后面。在市集里还有几处老房子，前面有晒谷子的空地，总有个扎着两条杂乱麻花辫的老婆婆坐着一个倒着放的瓮上，比较安静，但是嘴里也是嘟嘟囔囔，像是在埋怨什么人，偶尔有几句骂人的话蹦出。偶尔与母亲上集市买菜，见到那个老婆婆多次，我不免注意到她，她不像一般村里的老人家在家门口闲坐，因为没有其他人与她聊天，但总归不影响他人。回到家，跟我母亲提到那个老婆婆，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段故事。那个老婆婆年轻的时候长得漂亮，选对象的时候挑三拣四，总觉得自己能找到更好的男人，但是年龄一大，越来越难找对象，最后勉强找个比自己大许多岁的男人嫁了。原以为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没想过了几年老公就和小三跑了，她被送回来娘家。再后来，精神就不那么正常了，她在娘家要消耗家里的资源自然会被嫌弃，又没有后代，家里的亲戚已经无法与她沟通，只能勉强照顾她不让她饿死。我母亲说，那老婆婆脏脏的麻花辫应该是很久没有清洗的结果，估计家里的亲戚也不是很在意她。在我母亲看来，她没有在最好的年纪嫁人就是最大的错误，二来没有后代才会导致现在这么大年纪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三）木讷阿姨

这又让我想起一个曾经的邻居阿姨，她和她老公应该是在外面打工时认识的，她老公一看就感觉是注定风流的人，而这个阿姨木讷、行为举止有些异于常人。他们的女儿都五六岁了，但是男方一家人看那个阿姨越来越不顺眼，因为觉得她精神不正常，做事情不如正常人，后来离婚了。那个阿姨被送回娘家，不出一年，男方娶了自家开的发廊里的女员工，生了个儿子；女方被哥哥嫁给山里面的老男人，也生了个儿子，不过因为精神不正常，又被送回娘家。就邻居的姐姐说的，那个阿姨不仅干活很慢很笨，还会偷她们少女的内衣内裤，非常奇怪，甚至说她变态。不知道这个阿姨后面会如何，是否一直被嫌弃，像踢足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还是祝愿她的孩子能够健康成长，不要为别人所诟病，也希望下辈子她能有聪明的灵魂，享受正常人的正常对待。

（四）坐在门口的男孩

是的，有些人是后天受到刺激才会导致精神不正常，但，有些人天生基因里就带有这种惆怅。这让我想起一个年龄比我小一点点的邻居，曾经的小男孩，孩子在还小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智力或精神出现问题，但年龄一大，与同龄人的差距就越来越明显。那时回家，每天必经过的那条巷子，总有个男生坐在家门口，他懂得与别人打招呼，但明显智力不足。所幸他还有个不错的家庭，他的母亲没有抛弃他，很用心地照顾他，只是年龄一大，还是要犯愁他的人生大事，目前暂时没有听说有娶亲的消息。那时我在上小学时他也在上小学，不过很快他就不上学了，后来我上初中、高中、大学，他就都一直每天坐在家门口，没有事情可以做。他的哥哥是很正常的，结婚了还有两个小孩了，其他家人也都很正常。也只是可惜这种并不像普通的病，说能治好的，一跟就是一辈子。

（五）被绑架的小学同学

我有个小学同学，到现在我都记得他的模样，是因为他长得高大，也是因为他看起来异于常人。他家是开糕点糖铺的，生意很不错，家庭算是殷实。我上小学的时候，曾经和他同班，我很讨厌那些男同学就因为他智力低下就欺负他，所以就算他长得人高马大，还是经常被比他矮小很多的同学嘲笑和欺负，在学校也因为跟不上功课，和偶尔违反校规，不得老师的喜欢。其实，他这种情况，老师应该是有和他家里人商量过的，当然是建议带回家比较好，但明显家里人愿意花这笔钱让他在学校多和同龄人待一段时间。我可怜他，但更可怜他后面发生的事情。

上初中的时候，我听说这个同学在某次放学后失踪了，很可能是被绑架了。他的家人疯狂地找他都找不到，后来是他的姑姑觉得她的丈夫似乎最近几天不对劲，跑来和自己的哥哥说有可能是她的丈夫带走了那个男同学。也有人看见有个男人带走了那个男同学，那个人就是他的姑父。在警察的协助下，他的姑父终于说了一个地点——那片竹林地。所有人都跑去那边找，终于找到那个男同学时，只见他的身子全部被埋在土里，只剩下头部裸露在外面，所幸后经抢救醒了过来。不用说，这个男同学肯定被吓坏了，他的姑父居然把他诱骗到空无一人的竹林里，一个预先就挖好的坑在等待着他的跌落，埋得只剩下头部就是想活活饿死他，那个恐怖阴森的夜晚，竹林里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呼啸与竹叶摩擦产生的吓人声音，无论如何呼喊都没有人来救他，那时的绝望与恐惧我想是他毕生难忘。原来，他的姑父是妒忌他家生意做得好，赚的钱多，那片埋他的竹林地就是他们家的，他那狠心的姑父就是让男同学一家有钱没人花，断了子孙后代。这个男同学还有个妹妹，但是天生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庆幸他们有踏实努力的父母，却招来别人眼红，对自己可怜的孩子下手。也是庆幸他的姑姑心地还是好的，看出丈夫的端倪，及时揭发，不然真的就要害死一条生命。另外，我听说该男同学经过那次巨大的惊吓，精神状态倒是比以前正常些，人算是“清醒”了些，如果真的如此，那真的是祝福他。当然，那个一时被嫉妒冲昏头的姑父也是锒铛入狱。

（六）连钱都不认识的女儿

我母亲常说，女人最终还是要回归到自己的家庭。为什么呢？一个例子被她举了又举。有一个亲戚阿姨聪明漂亮，年轻的时候考上大学，后来到服装公司上班，再后来自己出来办公司有了自己的服装工厂，实实在在的女强人。她的前夫是她的高中同学，她考上大学时他没考上，在当地当个小教师，当这个阿姨有了好工作时，他们俩结婚，然后在自己的公司里给她前夫找份工作，内容清闲。当这位阿姨忙着打拼事业时，她的前夫却在外面养了小三。当她的女儿出生不久后，前夫为了小三和她离婚，当时争夺女儿的抚养权争得很凶，最后判给了她前夫。后来小三生了儿子，阿姨的女儿慢慢长大，却发现女儿是天生智力低下，就如我母亲说的那样，连钱都不认得为何物。前夫一家过得拮据，就利用女儿去跟这个阿姨要钱，阿姨也只能多给他们一些钱，希望他们不要对待自己的女儿太差。前几年，这个阿姨二婚，现任丈夫也是离过婚的，带着一儿一女，她自己已经不再有生育自己孩子的能力，对待那一儿一女倒是像对待亲生的。我母亲说，那个阿姨怀孕时是因为前夫那时喝酒了，后来导致女儿先天智力不足。

人生清醒时过得艰难，不清醒时不知人生为何物。

该为自己鼓掌，为没有精神不正常而鼓掌，为没有智力低下而鼓掌，为有完整家庭而鼓掌，为能够顺利成长而鼓掌，为不流浪街头而鼓掌……人生各有追求而不同，但却是建立在有个清醒灵魂的基础上，愿你我的人生不要浪费这个清醒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