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爱情故事第3章: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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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文/X-ray (假装还在渥太华)


在我看来,渥太华其实从十月份开始就算冬天了,我记得有那么一年渥太华就是从十月份开始下的雪。对于一个南方男生来说,第一次看到漫天大雪的时候,还真是挺激动的。

那么渥太华的十二月份呢?那可是已经零下二三十度了,属于严寒,这是在广州永远体验不到的温度。

我穿上黑色的风衣,戴上手套和帽子,和张志明一起出了门。Samantha已经是在楼下等着我们,然后我们一起坐上公交车,前往她一位朋友的House。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老外的派对,所以还蛮兴奋的。

Samantha告诉我们参加派对的都是她的朋友,当然,她的朋友们也会邀请各自的朋友过来。我们来到的时候已经稍微有点迟到,大伙们都正在玩游戏了,而且场面挺热闹的,有一组人在玩飞镖,有一组人在玩扔乒乓球,还有一组人直接在边欢呼边喝酒。

进屋后,我环视了整个House的一楼,然后,我的目光落很快就在了一位女生身上,因为全场人里面,就那个女生并没有参与游戏,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厅里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她穿着长裙,但依然能看出腿很长,她的头发卷卷地垂落在肩膀上,她手肘撑着椅子,手掌托着下巴,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似乎在发呆,也似乎在思考问题。

精致的脸庞,高挑的身材,这两句话,是我那时候脑海里能想出来对她的形容。

不知道为什么,纵使现场大家再吵闹,我的目光就不是太愿意离开她的身上。突然,她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似乎在寻找人,而我便看清楚她穿了一双黑色的细跟高跟鞋。站着的她显得更加有味道,她看上去有我那么高,甚至可能比我还高一点。两秒钟后,我便转过头,以免和她产生对视,让她发现我一直在看着她就不太好了。

她似乎和这屋子里的人都不是很熟,那么是谁邀请她来的?我走到Samantha旁边,小声地问了她这个问题,但Samantha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这种女生,肯定有男朋友,要不就有很多男生追,这是我看她第一眼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我随后还不断往她那个方向望去,试图再多看她几眼,这会,她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是在等邀请她来的那个人吗?然后,那个人没来?

我莫名地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连玩游戏都有点心不在焉了,尤其玩扔乒乓球的时候,我每局都输,所以也被罚了不少酒。很快,我就有了醉意,我连忙和大伙表示我需要休息一下,其实,我内心想的是,要不走去女生那边,主动和她聊几句,顺便交个朋友。

恩,我仅仅是想交个朋友而已。正当我想往她刚刚坐的位置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她不见了。

啊?她走了?难道就在我刚刚玩游戏的那一小会儿,她就走了?

好吧,我只好选择去这个House外面去透透气,冬天渥太华的室内都有暖气,但有的时候,室内太闷热了也不好。我一手拿起挂在门后的风衣,一手打开了门,然后走了出去。这时,门口处已经站了好几个人,看来大家都需要出来透透气。

在严寒的室外站着,最好的消遣方式就是抽烟,那几个人都在吞云吐雾地品尝着香烟,其中一人还主动和我打招呼,他用流利的中文问我:

“哥们,来一根中华吗?”

他叫梁永仁,是Samantha的朋友,也是Samantha众多CBC朋友里面说中文说得最好的一位。我向他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那时候的我,真的非常鄙夷抽烟的这种行为习惯,因为我不明白,抽烟是百害无一利的事情,而且百分百增加患肺癌的几率,但为什么总有人对吸烟上瘾,难道都是为了耍帅吗?

“你们抽吧。”

“试试啊,放松一下嘛。”梁永仁继续说服我接受他的烟。

但我还是摇头了,我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略微有点尴尬,于是,我想赶紧找个话题和他聊聊:

“刚刚里面有个高高的女生已经走了?”

我这所谓的话题,还是离不开那个女生,而听到是关于女生的话题,梁永仁身边的两位哥们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答我:

“刚刚有人接她走了。”

好吧,她真走了,而且还是被人接走的。我顿时有点小失望,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因为一个陌生女生的事情而失望呢,是因为我也开始寂寞了吗?

“对她有兴趣啊?”梁永仁问道。

“哪有,”我连忙解释道,“我有女朋友的了,我就是好奇嘛。”

“没事,伙计,刚刚来接她的人看上去长得挺挫的,你有戏的,哈哈!”说罢,梁永仁还笑出声了。

我摇了摇头,向他展示一副无奈的笑容,然后我继续问:“她叫什么名字啊?是谁邀请她来的?”

我其实就是顺着话题一问,但没想到,梁永仁居然还真的知道答案。他把快抽完的烟头扔到了地面,其实就是扔到了雪堆里,然后看着我说:

“就是接她走的人邀请她来的,我不认识那个人,不过,我猜那个人今晚有点忙吧,所以他们计划有变吧,然后那个女生的名字叫周月爱,是我女朋友的同班同学。”

她叫周月爱?听到梁永仁解释得那么详细,我有点吃惊了:“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

“我都说我女友是她同学咯,要不帮你打听一下她?”

虽然我心里面在说“好啊”,但我还是表面上婉拒了梁永仁:“我靠,我又不认识她,而且我真的有女朋友啦,别开玩笑啦,哥们。”

“哈哈,好吧。”说罢,梁永仁又拿出一根烟,作出给我递过来的状态。

我还是微笑地摇头拒绝了,然后我说:“我还是先进去啦,你们接着抽吧。”

而屋里那班人一见我回来了,立刻又拉着我去玩游戏,于是,那个夜晚我一共喝了无数多杯的酒,到最后,我都忘了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看了看没有彤彤的微信,就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

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我感觉挺懊恼的,喝酒真耽误事啊,不仅仅让我损失了好多复习的时间,而且还让我忘记了给彤彤打电话。

在和大家玩游戏喝酒的时候,我直接忘记了要在夜晚7点半的时间段给彤彤打电话,那是我来加拿大后第一次没有准时给她打电话,我想她肯定生气了,但现在是国内凌晨一点,她肯定又睡了,我都无法给她打电话解释一下。

那一天,也是我第一次切身感觉到,有时差的远距离,确实让我们的沟通变得没那么有时效性了。

洗漱完后,我就赶紧坐到书桌旁,重新投入复习当中。我第二天要考的那门课叫“Stochastic Processing(随机过程)”,是一门超高难度的数学课,其教授叫Peter Galko,我明显感觉到他不爽中国人,所以,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

那为什么,我昨晚又如此掉以轻心地出去玩了呢?张志明原来也有这课的,但他在期中考的时候就“Drop”了(选了的课,上了一段时间觉得不适合自己,可以放弃不继续上),那他肯定放心玩啊!

我越想越后悔,越后悔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觉得原来滚瓜烂熟的知识点都生疏了。我可是要一个学期上完四门课的人,所以,只要有一门课稍微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就感觉自己要完蛋了。于是,我一直复习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也就是我通宵了。

然而,虔诚的通宵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好运,第二天上午考试的时候,虽然已经喝了三杯黑咖啡,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于是,试卷上的很多题目,我都做蒙圈了,而且我明显感觉到最后几道大题,我是乱做的。

考试结束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我要挂科了:“学霸”要挂科了,“伪学霸”要露出“真学渣”的面目了。如果要说从小到大,我有没有遇过什么学习低谷的话,这一次肯定算是非常严重一次的低谷了。那种感觉就是,明明自己一学期以来都兢兢业业地,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如意,这真的是让我感到无力以及怀疑自己的水平。

当大家还留在课室里互相对答案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书包,默默地走出课室,我一直相信,只有考得好的人才会乐意各种对答案。我边走边拿出手机来看,彤彤并没有回我清晨发的“早安”微信,然后我就直接给她打过去,但她已关机,估计是已经睡了。

回到家后,我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既然我最信任的人无法安慰我,那我就坐在书桌旁开始自我反省。

我挺清楚自己的现实处境:本来就厌恶工科,还得为了毕业强迫自己当个学霸;繁重学习压迫我的身心,而适当玩耍也会产生罪恶感;国内女友远水救不了近火,自己孤身在国外生活,还得克制自己,和每一个认识的女生保持距离。

我觉得自己已经属于精神上的亚健康,尤其考试带来的身心折磨。明明自己考砸了,但后面还有考试,而且只要挂两门课就直接开除了,所以,能否迅速调整自己的学习心态,成为了避免一泻千里的关键了。不过,这样的折磨其实也挺锻自己的大心脏,起码,我一直觉得我后来创业初期的顺利,得益于在渥太华大学工学院读书时那段煎熬的日子。


我和彤彤已经有两天没有取得直接的联系,但我觉得这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什么,我太熟悉她了,所以我有信心可以很快哄回她。送花是我常用的手段,国内电商的快速发展,让我身在加拿大就可以很轻易地买花,然后直接送到她单位的前台。她要是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穿过所有同事,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样的画面感还是挺强的。

果然,加拿大东部时间夜晚八点,我收到了彤彤的微信:

(我收到花了。)

看到这微信后,我就立刻给她打电话过去:

“喂,老婆,花漂亮吗?”

“算你聪明,知道我喜欢白色的玫瑰。”

我能听出来,她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忍住了自己的笑容。

“那必须的,怎么样,已经在上班了?”

“是啊,今天好忙啊。”

“那你今天穿裙子了吗?”

“恩,是的。”

她这么隐晦地回答,应该有同事在旁边。

“裙子短吗?我见过吗?”

接下来有十几秒种,我只能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她应该是走出了办公室,走去了洗手间和我继续聊:

“裙子短与不短,你也不在我身边啊,另外,你是,只喜欢我穿短裙子的样子吗?”

“肯定不是啊,你无论穿成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真的。”

“那你说说你最喜欢我穿什么的样子?”

“我最喜欢你,”我还真思考了一会儿后,继续说,“不穿衣服的样子。”

“哎呀,雨果,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好想你啊,怎么办?”

“我也好想你啊。”

“不信,你要想我就赶紧回来。”

“我说认真的,我也好想你啊。”

“那你何时才能回来?”

“我放暑假就回来啊。”

“行行行,我得回去工作了。”

“好的,你加油哦,爱你。”

“爱你。”

彤彤就这样原谅我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和她说第一次去派对的事情,也没有和她说严重考砸了的事情,这也许就是有时差异地的相处方式,因为有些事情错过了,有些情绪错过了,就没有意愿再提及了,也有很多情况是直接忘记了要提及。

于是,慢慢地,我就习惯了没有必要和彤彤分享我在加拿大的全部事情。


国外大学教授改卷子的效率和国内完全无法比,这边的教授们经常是第二个学期都开始了,才给你成绩的,因为他们十分会充分利用假期去度假。所以,我提心吊胆地渡过了整个寒假,居然还不知我那门“Stochastic Processing”的成绩,幸好,我其余三门成绩都是A,这保证了我起码不会被开除了。

我在加拿大的第一个寒假基本上都宅在了家里,我偶尔会去我那个女同学璐璐家吃饭,偶尔璐璐来我家吃饭,当然这些,我都没有和彤彤说,我觉得就是吃个饭嘛,还好吧,不用汇报吧。张志明则陪Samantha去了加州玩,一玩就是一个寒假,所以家里就我一个人。而说实话,自从张志明谈恋爱后,我就发现相比学习,他的心思更多放在了玩上面。同时我相信,他和我一样,我们的创业梦想和满满激情都快被现实消磨掉了,在做室友的这一个学期里,我们都没有尝试过认认真真地坐下来,并好好讨论一些可行的创业想法。

而我也在这些孤独而又狂刷美剧的日子,渐渐地淡忘了周月爱这个人和那个夜晚的派对。我感觉和她就真的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毫无缘分,也不会有相交的时候。何况,我是有女朋友的,我也不能再从周月爱身上期待些什么了吧。

一个在渥太华大学读电子工程,一个在卡尔顿大学读?读什么来着?想到这里,我发现,自己对她知道得太少了。总之,我和周月爱连在校园里偶遇的可能性都几乎没有。那精致的脸庞和高挑的身材,和那吸引我的瞬间,也许永远只能在脑海里回味了。

但我后来发现,原来那个派对,居然是我和周月爱最有机会的一次,如果那天,我真的大胆一点,或者说冲动一点去认识她,后面就没有那么多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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