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蓝天

上海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凌晨一两点我被震耳的打雷声吓醒。我租的房子是阳台改造的，房间的两面都是窗户，如果拉开窗帘就是全景的闪电动图，甚是可怕。雨过天晴，上海也迎来了久违的好天气，巨大的白色积云懒洋洋地飘着，蔚蓝的天空特别干净。

中午吃过饭，我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几个同学正在朝着天空拍照，我也驻足拍了几张。看着2017年上海的天，我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因为我想起了小时候经常看的那个天，一样的蓝，一样的干净 。

家里最早的房子是一幢两层的小楼，我在那里度过了十六年的快乐时光。夏日清晨，我都会在五六点钟爬起来，用手动压出来的井水刷牙洗脸，冰凉的井水瞬间能让人精神许多。洗漱完了，我就拎起一本《唐诗三百首》爬到二楼的露天阳台上，葛优瘫似地横坐在一把破旧的竹椅上，一只腿耷拉在半空中，开始摇头晃脑地背着我妈布置的课外作业。

没背几分钟，我就已经把书卷成了望远镜，开始寻觅天上的飞机。蔚蓝的天空特别干净，干净得有些神秘。太阳没有升起来，但东面已经有些茭白，西面还能看到微亮的启明星。家乡下雨不多，很少看到厚厚的积云，只有几丝稀薄的云彩，而天空中那一道道长长的积云都是飞机留下的。我拿着望远镜找到了一架从南面飞来的飞机，感觉只有小拇指那么大，还能看到机尾一闪闪的灯。我的视线跟着它，回忆着中国地图，根据它的飞行轨迹猜想它来自南方的哪座城市，要去往北方的哪座城市。

到了七点钟，太阳早已升起来，天空也刺眼了许多，炎热的一天马上要开始了。离家不远处的西关汽车站也开始了例行播报：旅客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您来到杞县西关汽车客运站乘车旅行，本站有发往郑州、开封、洛阳、平顶山等省内城市的客车，还有发往北京、上海、广州的长途客车。。。我在听的时候常会记下来播报的城市，在中国地图上寻找它们的位置，用铅笔做个标记，幻想着有一天能去到这里。

只可惜，十几年过去了，我只去过其中的几个城市，它们的天空都没有小城的蓝，永远的灰蒙蒙。我也很少在早晨爬起来看天空了，只会在起床后瞥一眼糟糕的空气质量指数。而今天在上海看到的正是是刻在记忆里的小城的天空，那么的蓝，那么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