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闲

冬 闲

文/邓龙

       黄昏时分,山村小院里弥漫着淡淡的烟霭。

　　冬天里，山里人无事可做，闲来又怕冷，所以家家都在自家小院里生火取暖。他们趁天晴的时间，三五结伴到山上砍柴，一捆捆地背回来放在靠墙的院落里。碰上好天气，连续干上半个月，也就够一家人冬春做饭取暖用了。

　　背回来的柴像小山似地堆在墙边，任由风吹雪飘也不怕了。余下的时间，便是在每日里闲暇无事时将这些长七短八的木柴截成大小匀称的劈柴，整齐地堆砌在檐下或柴棚里。但等天寒地冻，大雪封山之时，也算未雨绸缪了。

　　天气渐渐冷了，非要到烧火取暖之时，山里人才在天将晚的时候，在自家院里的墙角或背风之处，置下带木架的火盆，或随便一只破脸盆，上面架上木柴，用松针引燃，小院的上空立时漫出如炊烟般的袅袅烟霭来。

　　火堆旁围坐着一家几口，有时也有来串门的邻居或是远道来的客人，男人们在火堆旁吸烟喝茶，聊天，女人忙着喂鸡喂鸭做饭。

　　其时，牛羊归圈，鸟雀回巢，放学晚归的孩子挤到火堆旁，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在火苗上反复烘烤，烤烫了便缩缩手搓搓，待到暖和了就拿一根木棍捅火堆，顿时一阵灰飞烟冒，散落了人们一头一身的烟灰，直落得大人的斥责，方才罢休。

　　天渐渐黑下来，从远处望去，山村小院里一堆堆的火光渐渐暗淡了。等到女主人招呼吃饭时，火盆里就剩下了暗红暗红的火炭，男人将火盆端进屋里，一家人便围了火盆用起了晚饭。

　　遇到雨雪天气，便要在屋里生火取暖。住土房的人家在正屋山墙边的地上掘一个四四方方的浅坑，用砖镶了四边，名曰“火塘”。火塘上方用铁丝挽一个活扣，悬个铁架，叫做“猴上树”。架上放铁壶或陶罐，用做烧水或煮饭。

　　冬天里火塘的火是不熄的，白天架上木柴，燃起熊熊火焰，夜里睡前用灶灰掩了火炭，上面放几块未干透的木柴烘着。清早起来拿拨火棍一捅，放上一把松针，用吹火筒一吹，火苗“噗”地燃起来，伴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在火塘里闪着蓝蓝的、温馨的光，给清冷的早晨增添了一份光和热。